海東劍道其實是南韓新近才崛起的一種劍道,相比於華夏的單手劍法跟東洋的武士劍道,海東劍道並不出名。
甚至有很多人嘲笑這種劍道又是一個南韓人為了搶注「劍道」而發明的假把式。
就跟搶注了華夏好多節日跟名人遺蹟一樣。
只是嘲笑的人並沒有見過真正的海東劍道,因為發展時間太短,這門劍道的精髓只是掌握在少數幾個人手裡。
海東劍道最初是一個姓金的南韓人從華溪寺主持崇山大禪師那裡得到的真傳。華溪寺也因此成為南韓劍道的聖地,惹得不少青少年每年慕名前往膜拜。只是能夠得到真傳的沒有一人。
海東劍道的最大特徵便是劍法的不一性。這門劍法更加注重的是一種劍心的修煉,而不是傳統劍術招式的修煉。
一般情況劍道老師只是教給一些基礎攻防劍式,便讓學生自由修行。它的修行內容主要包括斬滅燭火、劈擊、劍劈草捆、拔刀著劍術、劈擊拋擲物、冥想以及參禪劍法。
最重要的還是參禪劍道,老師當著學生的面演練。學生在旁觀看參禪,能夠參悟到多少劍意,參悟成什麼樣子,全靠個人悟性跟天分。
所以這種劍法被人嘲笑也不足為怪,因為實在跟放養沒什麼區別。
可一旦真正參悟到了劍意,那就立馬登堂入室,成為高手。
比如金基龍。
他只是從一位海東劍道的好友手裡看過幾次演練,就參悟透了這種劍道的真意。
並且在跟那位好友的交手中,成功擊敗那位好友,震驚一眾劍道中人。
實際上,說金基龍是海東劍道目前最厲害的高手,也不誇張。
嗤!
金基龍手中長劍劃出絲絲精光,如一道道縱橫的網,切向王庸。
王庸連連後退,心月狐軟劍穩穩互助前胸,面色冷靜。
王庸明白,所謂劍道什麼的都是噱頭,真正殺人的招式只有一種,那就是把武器刺入對方的要害。
如果不能看透這一點,那麼再華麗再複雜的劍法也是白搭,徒然浪費力氣而已。
在武當十三劍里,用最少的力氣防守,同樣是一門需要修行的學問。
張道陵當時傳給王庸的不多,可是架不住王庸領悟的多。
甫一使用,王庸就喜歡上了這門簡單直接的劍法,並且愈加精深。
「著!」
後退之中,王庸忽然腳步微錯,抓住金基龍的一個出招空當,心月狐軟劍刺向金基龍胸口。
金基龍眼中露出一抹駭然之意,趕緊劍勢下落,劈砍向王庸軟劍。
只是王庸詭異一笑,道:「上當了!」
軟劍橫面驟然迎上金基龍長劍,只聽軟劍發出一聲嗤啦的彈抖聲音,上半段劍尖一下子彎曲上彈,劍尖向著金基龍喉嚨而去。
金基龍驀然爆喝一聲,硬生生從體內生出一股大力,把身形往後拔了一步。
本來要刺中金基龍喉嚨的劍尖,堪堪貼著金基龍喉結,在金基龍下巴處劃出一道傷口。
金基龍摸了一把下巴上的鮮血,眼神變得冰冷。
他卻是疏漏了致命的一點,王庸手中是軟劍。軟劍的攻擊可不似鋼劍,直來直去。戰鬥中卻還要時時防備王庸軟劍的彈抖變招。
「有點意思。」金基龍眼睛一眯,道。
王庸軟劍一甩,劍身重新變得筆直如鋼。
「何止有點意思?馬上你就會發現大有意思呢!」
王庸話音未落,忽然展開搶攻。
軟劍在空中幻化出道道流影,如紫色的雷射線,在金基龍身體要害處來回穿梭。
金基龍緊握劍柄,左支右擋,一一化解。
防守卻是滴水不漏。
一番搶攻化解完畢,金基龍不由冷笑一聲:「這就是你的大有意思?不過如此嘛!」
王庸露出一抹哂笑,一劍驟然刺出,目標不是金基龍身體,竟然是金基龍手中的長劍。
「這廝搞什麼?」金基龍愕然。
接著他就明白了王庸意圖。
因為咔嚓一聲,被王庸刺中的劍刃,竟然驀然崩碎一小塊。
卻是之前王庸一番搶攻,量變引起質變,在金基龍長劍上留下了暗傷。
此番王庸全力施為,最脆弱的劍鋒部分不崩就怪了。
王庸自信沒有兵器的鋒銳能夠超越心月狐軟劍,事實證明他賭對了。即便是金基龍手中的名家劍器,也是無法抵擋心月狐軟劍的霸道鋒芒。
「嘿,武器倒是夠厲害!」金基龍冷笑一聲,卻是暗諷王庸只靠武器。
王庸卻是表情平淡。
靠武器從來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揚長避短,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可惜很多大人還是會犯下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錯誤。
如果靠武器有錯的話,那麼美國一定表示很冤枉。美國能夠稱霸世界,靠的可不是所謂的普世價值,而是那一艘艘的航空母艦,一架架的先進戰機,以及矗立在發射井裡的一枚枚導彈。
「十下,再有十下,你手中長劍就會崩的完全沒法使用。希望到時候你能想好用哪只腿硬剛我的軟劍!」王庸傲然道。
下一秒,劍出如閃電,只是一剎,劍光就已經映入金基龍眸子,劍尖到了他的眼前。
「只是聽靜茵說他拳腳功夫厲害,為什麼連劍法也這麼厲害?這種劍術分明是練了幾十年才有的劍術!」金基龍心中大驚。
發現他跟李在先都低估了王庸功夫,這樣下去,不等長劍崩掉,他就先崩了!
「既然這樣」金基龍聲調陡然提高。
然後忽然急退,劍尖不刺向王庸方向,反而向著身後桌子上一塊紅布一挑。
紅布飛起在天空,然後露出下面一隻殘缺的鼎爐。
赫然是王庸求之而不得的另一半造化洪爐!
只是,這一半似乎有點小,充其量頂多算是三分之一個,跟王庸手中半個拼湊在一起,仍然缺少一小半才能構成完整的造化洪爐。
難道還有一小半流落在外,不知所蹤?
王庸心中疑惑,同時也不懂金基龍此舉想要做什麼。
「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東西嗎?現在它就出現在你面前,你拿啊!」金基龍語調變得有些瘋狂,透露出絲絲孤注一擲的狂熱。
「不好!」
王庸陡然一驚。
金基龍這個狀態他太熟悉了,分明是造化洪爐拳意入體的徵兆!
這個金基龍,在知道無法力敵王庸的時候,便絕對捨身一擊,吸收造化洪爐的拳意,將王庸斬殺!
造化洪爐拳意的可怕,王庸可是早就領教過。
當時王庸狀如入魔,直接將栗巾幗家中一塊巨大的太湖假山石斬成了兩半,連帶著毀了整個院子的花草樹木。
那情景,當時就讓栗巾幗父女懷疑王庸在院裡埋藏了炸藥。
而此刻要是金基龍將這種拳意盡數在這間靜室內施展出來,狹窄的靜室里所有東西,人跟物,都會隨著拳意的釋放毀於一旦!
金基龍卻是準備玉石俱焚!
王庸轉身就想逃出靜室。
只是一推門,門卻絲毫不動。
情急之下,王庸揮手一劍劈斬出去,只見一溜火光迸現。門板只是劃出一道劍痕,卻是根本沒有被斬破。
這道門,赫然是精鋼製成!
王庸看一眼牆壁,不用想,肯定也是同樣材料製成。
怪不得金基龍要在這屋子裡跟王庸決鬥,原來存了這種心思!
「哈哈哈哈,你跑不掉的!知道嗎?在你發出挑戰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準備下了一具棺材,棺材上寫著兩個字——王庸!為了這口上好木料的棺材,你也得死呢!」金基龍聲調變得極為古怪,好像憋著嗓子說話的太監一樣。
他的表情猙獰,身體肌肉傳出陣陣不規則的扭曲,有一股森寒的陰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而造化洪爐的爐鼎上,同樣散發著這種陰寒氣息,讓王庸心裡極為不安。
可王庸根本不敢上。
他不知道金基龍這一劍要什麼時候爆發出來,他只能儘可能離得遠一些,避免受到中心範圍能量波及。
可是,離得遠就能保得性命嗎?
以王庸對自己之前走火入魔狀態的了解,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這只是三分之一爐鼎的拳意,他也接不下!
金基龍眼含嘲諷笑意,就跟貓兒看著一隻老鼠一樣。剛才扮演貓兒的角色還是王庸,轉眼間兩人就角色互換了。
這種互換的感覺,讓金基龍莫名舒爽。
這就是絕對力量的可怕!哪怕王庸少年英雄、力壓南韓,哪怕王庸未來不可限量,哪怕王庸功夫高強,遠超同齡人。這一切,馬上就全都要變成過往雲煙!
從此以後人們記住的只有一個死人的名字!
「死吧!」金基龍終於揮出那一劍。
龐大的拳意瞬間從他體內傾瀉而出,抽乾了他的所有精氣神。
一劍揮出後,他就閉上了眼睛,不再看王庸下場。
因為下場早已註定,沒人能夠躲得掉這捨命一劍。
而在金基龍揮劍的同時,王庸也發出一聲咬牙切齒的瘋狂聲音:「死老頭,你想讓我死,我也沒想讓你活著!你以為只有你會這種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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