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大家都喚我做船長基德。當我在海上馳騁時,壞事做絕,並違背上帝的法則……別了,我得走了,去遭受無窮無盡的苦難,去被埋葬!」
羊皮紙上的字跡由何田田念出來,柔柔的聲音之中透出一股蒼涼和悲哀。沒錯,這應該就是基德船長的水手箱,也是他留下來的羊皮紙,記錄著他那叫人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的一生。
據說,基德船長最初是得到了一張獵捕海島的通行證,結果海盜沒有抓到,反倒是被迫開始洗劫別的船隻,但是他至死都不承認自己是一名海盜。當他得知自己被當成海盜通緝之後,立刻向總督解釋,結果被抓,並且被絞死,在泰晤士河懸屍兩年,眼球被海鷗叼走,野狗朝著他的屍體吠叫,受盡了凌辱。
到了這時候,有沒有藏寶圖反倒不再顯得那麼重要,大夥更多的是在思索有關財富、人生以及幸福的定義——
「你叫基德,我叫積德,一字之差,卻是有本質的差別啊。」唐積德又翻過羊皮紙,只見背面還有幾行字,於是又交給何田田。
何田田整理一下思緒,然後又輕聲念道:「世人欺騙了我,所以我也要欺騙你們。我留下的藏寶圖和數字,沒有任何意義。」
在整理基德船長遺物的時候,由他留給妻子的一串數字,據說標記的是經緯度,同時還陸陸續續出現了基德船長的藏寶圖,引得無數人為之瘋狂。可是誰又能想到,這些只不過是他用性命和世人搞了一個低俗的惡作劇。
唐積德覺得後背有點發涼,想想那些千辛萬苦、挖空心思去尋寶的人,可憐可笑又有點可悲。
文字還沒完,何田田繼續念下去:「我真正的寶藏,永遠埋藏在大海的深處——」
至此,基德船長的信箋戛然而止。對於唐積德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或許,這張羊皮紙,將來可以在海洋博物館裡面展出,畢竟,他記錄著一位海盜王身上曾經發生的故事。
何田田小心翼翼地將羊皮紙收了起來,然後繼續默默地整理打撈物品。基德船長的故事,回到桃花島之後,一定要跟船長先生好好講一講,或許對他能夠有所觸動。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章魚哥這才停了下來。唐積德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和小蝦米一起入海。本來是打算帶著何田田一起下去的,不過在得知這片海域的深度超過千米之後,甜甜小妹就主動放棄,她並不想做大頭哥的累贅。
章魚哥帶著手下在前面開路,小魚小蝦自動退避三舍。下潛了幾分鐘之後,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溫度也逐漸開始降低。不過潛水的三大敵人——水壓、低溫、黑暗——對於唐大頭和小蝦米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水中的金槍魚和龍蝦倒是比較豐富,唐積德也就順手牽羊,弄了十幾隻異常肥大的大龍蝦,叫幾隻章魚兵先送上去。不管一會有沒有收穫,反正肚皮先有了收穫。
沉到海底之後,又行進了一段距離,前面影影綽綽地出現了一艘木船的影子。到了近處一瞧,整艘船側翻在泥沙裡面,長度大概有將近三十米,上面寄生著一層又一層的貝殼類生物,仿佛是歲月的印痕。
沉船的大部分都被泥沙覆蓋,只有少量的東西散落在外面,而且都是一些沒有價值的生活用品。不過考慮到這些東西可能對這艘船的考據方面有所幫助,所以小蝦米還是叫章魚大軍將它們都運了上去。
至於打撈沉船,因為挖掘泥沙的工作量太大,看來只能以後船長先生把打撈船開來之後才能動手。
本著從不走空的原則,唐積德索性就專門挑選那些依附在船上的軟體動物劃拉,在他眼中,這些美味的深海生物同樣是寶貝。很快就把兩個大號的捕蟲籠裝滿,掛在腰間,就像拴著兩條大麻袋。
就在他忙得不亦樂乎之時,忽然腳下的沙子一軟,瞬間坍塌出一個大沙坑。在沙坑中央,一張滿是巨齒的大嘴猛然躥出,一口就把唐積德的左腿吞了進去。
這是一頭巨大的鮟鱇魚,或許是餓極了,或許是剛才唐大頭的腳丫子踩在人家頭上,總之,它奮力一咬,唐積德的整個小腿都進了它的嘴裡。
身下泥沙翻湧,唐積德也連忙低頭查看,這才發現一張大嘴正咬著他的小腿使勁搖晃,隱約可見鋒利的牙齒已經刺破皮肉,一團紅色的血霧正在水中散開,就像是盛開的蓮花。
疼啊——唐積德這才感覺到一股鑽心的刺痛傳來,下意識地甩了兩下腿,結果疼痛更劇。連忙將植物精華輸送過去,整條腿綠光瑩瑩,將周圍的海水都映成碧色。
那隻大頭魚也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鬆開嘴,向後撤退,唐積德的小腿終於脫離魚口,上下各有一排牙印,就像是兩個血槽。
咬完人就想跑,吃我一拳——唐積德老羞成怒,揮拳便追。傷口的鮮血雖然已經止住,但是陣陣刺痛卻叫他十分惱火:沒招你沒惹你就偷著下口,你屬狗的啊!
兩個大頭在沉船上開始追逐,大頭魚在吃了兩拳之後,也被打得暈頭轉向,乾脆直接往下一鑽,消失在沙子裡面。
想跑可沒那麼容易,要不是你的肉不好吃,我今天非得拿你行善不可——唐積德的藤鞭竄了出去,緊隨大頭魚而去,纏住對方之後,就奮力開始往外拉。
不料那隻大頭魚忽然變得重於千鈞,任憑唐大頭使出吃奶的勁,竟然紋絲不動。
氣憤之下,唐積德也沒有多想,他也是不信邪的主,連忙招呼章魚哥過來幫忙。只見章魚哥將兩條腕足纏在藤條上,然後奮力一拽。
要說章魚哥的現在的力量可不得了,全力爆發,剛猛絕倫。只見下面泥沙翻湧,一個黑糊糊的東西被它拽得直衝過來,唐積德閃避不及,被重重撞在腦袋上。章魚哥一瞧情形有點不對勁,連忙開溜。
唐積德在水裡轉了兩圈,腦袋裡面一陣轟鳴,還好藤條在最後時刻幫著他緩衝了一下,否則的話,估計直接就撞暈了。
大頭叔叔還真是不小心啊——旁邊的小蝦米也不由搖晃幾下小腦瓜。
揉揉額頭上被磕出的大包,唐積德這才想起找罪魁禍首算賬,藤鞭一卷,準備將大頭魚先扯過來踹幾腳,然後再找章魚哥算賬:這傢伙肯定是成心,使那麼大勁幹嘛!
不料藤鞭卷中的那個東西竟然十分沉重,拉不過來,那麼唐積德索性就遊了過去,然後他就驚呆了。藤鞭卷著的並不是那隻大頭魚,而是一個長約一米的大箱子。看樣子應該是鐵的,表面鏽跡斑斑,箱子也稍稍有點變形。
魚呢,大頭魚呢,哥還沒跟你算賬呢——唐積德四下搜尋,他現在全心全意要找那隻大頭魚報仇。
而小蝦米則歡快地游到鐵箱跟前,圍著它遊了一圈,箱子雖然鏽蝕出幾個小窟窿,但是保存的很完好,上面的鎖頭還在呢。於是朝著大頭叔叔豎起大拇指:沒準是一個寶箱呢。
唐積德也猛然醒悟,用手使勁一拍腦門:真笨啊,還找什麼魚啊,這個箱子搞不好就是一條大金魚!
但是隨即他又呲牙咧嘴起來,無他,剛才的一巴掌正好拍在腦門的大包上邊。
看著大鐵箱,唐積德心情大好,身上的傷痛也似乎消減許多,他忽然想明白了:這個就相當於玩遊戲裡面的打怪啊,獎勵一個大寶箱,哈哈,發了發了——
於是叫章魚哥用腕足纏住鐵箱子,開始上浮,歷時兩個多小時,唐積德和小蝦米重新回到大船。在此期間,章魚兵已經將開始的那些破爛運上去,不過在何田田眼中,這些東西同樣很有價值,基本可以確定,下面那艘沉船,就是基德船長的「冒險號」,他曾經駕駛著這艘令當時無數船隊聞風喪膽的座駕,縱橫大洋,搜刮財富無數。只是不知道冒險號裡面還能剩下多少,何田田很是期待。
當大鐵箱咣當一下砸在甲板上的時候,嘩啦一下,居然散架了,從裡面淌出一些泥沙和沉積的海水。不過在泥沙之中,還散落著幾樣東西。雖然歷經幾百年歲月的滄桑,但是依舊難掩它們散發出來的珠光寶氣。
在這方面,大星的小爪子從來都是最快的,只見它伸手撈出來一頂皇冠,喜滋滋地戴在頭上。只是它的腦袋小了點,結果直接把臉都罩住。
這是一個富於印度風情的皇冠,最頂上是一顆深邃的紅寶石,比鵪鶉蛋還要大出一圈;向下是金色的穹頂,四周則鑲嵌著一顆顆璀璨的鑽石。仿佛它剛剛從君主的頭上摘下來,便被拿到這裡,絲毫看不出在海底的泥沙中掩埋幾百年的痕跡。
「真美啊——」徐飛飛由衷地讚嘆了一聲,即便是作為一個外行,也能如此鮮明地感覺到皇冠的精美和奢華。而大星則咧著大嘴,搖晃著腦袋,就差美出鼻涕泡了。
不過唐積德可不能總慣著它的臭毛病,伸手將皇冠摘下來:「瓦西里你戴上皇冠還想稱王稱霸咋的——別搶別搶,回頭用草給你編一個,準保比這個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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