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微微亮,沉睡的白凝秀被人搖醒。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伸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擾她好眠的罪魁禍首,待看清蕭慕寒近在咫尺的俊顏這才想起身在何處,立刻汗顏地從溫暖的軟被中掙紮起身,卻發現原本被墊在他們身下的軟被不知何時已經全數在她身上,而她的師兄,卻是坐在冰冷的地上已經將竹筒等物品收拾好放進包袱中。
蕭慕寒見她起身,他一邊疊著軟被一邊叮囑,「天快亮了,這個時辰娘已起身晨練,我得走了,不然阿娘看見我在這裡你又得受罰。」
「師兄……」
白凝秀看著穆思源沾染了灰塵的衣衫,不敢置信寒冷的夜晚他就這麼坐在地上陪了她一夜,當了一夜她的靠墊!
正將軟被塞進櫃裡的蕭慕寒聞聲回頭,對上白凝秀盪著波瀾的星眸,不解,「嗯?」
「我……我來幫你。」說著便幾步上前欲幫忙,卻被蕭慕寒攔住。
「不用,馬上就好。」他關上柜子站直身,昂首著回頭看著她,然後揚眉一笑,「好了,我先走了,你在這待會兒,阿娘不會關你太久,過會兒張叔就會來給你開門。」
「嗯。」白凝秀點點頭,站在那兒看著他越過自己取來包袱,然後雙腳自發的跟著他走到窗前,好似已經做過千萬次。
「我走了。」推開窗的蕭慕寒回頭,見她一副乖巧模樣,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須彌後才收心,右手撐著窗欞一躍而出,消失在偏僻的側牆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祠堂門口被人推開。白凝秀「做賊心虛」,伸手快速將窗子關上,隨即轉身,面朝張懸,笑了笑。
「張叔叔早。」
張懸仿佛並未看見她的小動作,笑得和善跟她打招呼,「早。」
「張叔叔,是魏夫人要放我出去了嗎?」
「那是自然。」張懸本還擔心昨夜這個小姑娘會受苦,可看現下狀態,是他多操心了。「你啊,以後要乖些,少惹麻煩氣夫人了,這次要不是溫公子替你說話,今夜你還得在這兒待著的。」
「溫公子?」白凝秀愣了愣,腦海中浮現那張清冷好看的面容。
張懸嘆了嘆氣,沒好氣說「可不是,別院一早就讓人來傳話了,溫公子說,洪水渾濁,並不能看清誰在水中,你並非故意尋他麻煩。」
「他真的這麼說的啊?」白凝秀有些詫異,不敢置信那個溫公子竟然會先為她求情,若換做弘傑,定是恨不得看她被處罰!
「若是假的,你今日還能出這門?」張懸好氣又好笑,但說起溫家那個小子,不免感慨「那小子長得好,脾性也好,以後定會是個人物。」
「那,那我要不要,去跟他道歉再順便道個謝?」
他都做到這樣了,她不表示點什麼,好像說不過去。
「你還想去找他?」張懸不禁好笑,「得了吧,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否則溫太傅看見你接近他的愛子,會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哦。」白凝秀縮縮脖子,怯生生地應著。
出了祠堂的白凝秀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只不過昨晚一罰,今日倒是乖,沒出去溜達,而是一個人坐在軒窗前看書。
不過,白凝秀總歸是白凝秀,即便再收心,一看書,還是會哈欠連連。
自早上與蕭慕寒一別,直到傍晚,她都沒見到蕭府的任何人,就連鎮守府上的魏夫人也不見人影,還有那個闖禍精蕭弘傑,也不知道是不是堤壩那邊又出了亂子……
想著想著就沒了閱讀的興致,她放下手中的書,倚在窗前的慵懶身姿挺立看向窗外,看著那一株楓樹落盡紅葉,只剩時不時飛落枝頭嬉戲的鳥兒頂著冷風陪伴孤寂的它。
「凝姐姐。」
院子裡,張懸之子小張勳站在楓樹下朝窗前的她揮手,身後跟著顛簸還走不穩的妹妹小張煙。
白凝秀有些意外地揚揚眉,笑看小張勳牽著妹妹步上台階,欣喜地轉身走出內室迎上前。「今天怎麼不用上學堂?」
白凝秀抱起走路頗為困難的小短腿張煙,領著小朋友進門,拿了桌上早些時候廚房才送來的果子剝了皮遞給哥哥,再給小煙兒也剝一個。
「煙兒要,煙兒也要果果。」
見哥哥將果肉送到口中,小煙兒看看哥哥又看看大姐姐,扁著粉嘟嘟的唇委屈拉拉白凝秀的衣袖撒嬌,惹來她會心一笑。
白凝秀心都要被萌化了,「煙兒有,凝姐姐給煙兒挑個最大的。」說著便將剛剝去果皮的果子送到她手上。
小女孩立即眉開眼笑,雙手捧著比自己手掌還大的果子往嘴裡送,果實的水分也隨著她啃咬的動作而沾染濕了她的下巴。
「哎喲,你慢點兒,沒人跟你搶呢。」白凝秀被她逗笑,忙抽出挽在她衣衫側的帕子擦拭,不讓果汁濕了她的衣衫。
「夫子到溪山幫忙了,阿爹也去溪山了,臨走說對勛兒說凝姐姐獨子待在家裡一定會嫌煩,所以讓勛兒來看著凝姐姐。」
張勳坐在桌前滿是歡喜的看著白凝秀,「慕寒哥哥也跟勛兒說,要替他多陪陪凝姐姐。」
白凝秀聞言頓住手中的動作回頭,看著張勳純實認真的小臉有些詫異,絲毫沒想過師兄走得這麼匆忙,竟然還會跟個孩童說這樣的話。
「我以後一定要稱為像慕寒哥哥那樣的人,勛兒是男子漢,以後是要保家衛國的。」
「是了,勛兒本來就是男子漢。」
白凝秀被小張勳的壯志豪言逗笑,忍不住揉揉他的發,「勛兒的爹爹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勛兒以後一定也是。」
「唔唔唔。」張勳搖晃著小腦袋,望著白凝秀的雙眸純淨天真,「娘說成熟內斂、做事有擔當負責任且勇往直前不畏艱險守護家人的才是男子漢。」
阿凝怔,竟被孩童的話震撼她的內心,但那說話之人卻不知,仰著小腦袋極其苦惱的瞅著她,小小年紀竟學會了嘆氣。
「也不知道勛兒還要多久才能像爹爹一樣保家衛國。」
白凝秀聞言垂下手,坐著將小煙兒抱在膝上,小女娃在她膝上蹭蹭尋得舒適的位置,不吵不鬧的啃咬果實,絲毫不知抱著她的人心思有些寂落。
「勛兒,你小小年紀,想法還挺多啊!」白凝秀忍不住打趣。
「是嗎?這樣叫想法多嗎?」
白凝秀刮刮他的鼻尖,「我倒是希望勛兒以後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為什麼?」孩童不懂,一瞬不瞬地困惑望著她。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似乎很深奧。
張勳困惑看看落寞的白凝秀,不懂,「爹爹說,一家人和和美美就是現實,難道爹爹騙勛兒?」
現實?現實可不就是,你想得到,卻因萬種理由望而卻步;你想改變,卻因自身渺小無能為力;你想珍惜,卻發現你自始至終從未擁有……
她回神,有些懊惱。現實是這麼殘忍,讓她如何忍心跟一個幼稚孩童解釋……
「連凝姐姐都覺得很難,那真的是很難了。」張勳眨眨大眼睛,看白凝秀久久未回答,決定換個簡單的,奶聲奶氣問「凝姐姐,為什麼你總是跟弘傑哥哥打架?」
白凝秀不知小張勳為何一下將話題轉移到這個方面,不禁看向小傢伙,卻見他苦著小臉懊惱看著她。
「爹爹說不可以問的,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凝姐姐跟弘傑哥哥住在一處宅院裡,還是會打架?」
「那是因為你的弘傑哥哥,是個大麻煩精。」白凝秀俏皮地朝他扮鬼臉,「他若不來惹我,我也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是,弘傑哥哥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小小孩童困惑不已。
「什麼?」白凝秀錯愕不已,覺得自己著了這孩子的道,「你什麼時候問他的?」
小張勳眉開眼笑,從袖袋裡取出了一個竹螞蚱寶貝似地放在手心,獻寶似的給白凝秀看,「凝姐姐你看,這是弘傑哥哥給我編的,好看不好看?」
「他還會這個?」白凝秀盯著那隻小胖手上做工精緻的竹螞蚱,眉心皺著。
好你個蕭弘傑,竟然還會玩這個,怕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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