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表情,冷淡的語氣。絲毫沒有因為找到了朣朦而開心。
規矩的嚇人。
朣朦身子側了一下,不著痕跡的掩蓋住那塊石碑。
臉色蒼白卻溫文爾雅的道謝:「多謝唐明師兄!」
唐明取下自己身上的重劍,手腕動了一下,喉頭沉了一下,說道:「你該謝你師傅。」
朣朦垂下眼眸:「唐明師兄不必擔心,此番恩情朣朦自然會記掛在心。」
唐明又道:「你該謝菡萏峰主。」
朣朦無語,與他四目相對。沒有情緒的渲染,只是簡單的對望,冷的不像話。
詭異的氣氛,來救人的人不高興,被救的人也不見任何的喜色。
盯著唐明一步一步走過來,朣朦卻始終把目光放在對方的那把劍上。嗓子一緊:「你要殺我?還是她要殺我?」
唐明在距離朣朦三步位置停下來,冷笑:「她要救你,而我想殺你。」
朣朦遲疑一下,想通了緣由,輕笑起來。「你就算殺了我,她也不會傾心你的。」
&喜歡與否於我無關。」唐明收了那把黑劍,伸出手欲救朣朦,卻在最後關頭停下手,半警告道:「她對你上心,你切莫惹她煩心。」
說完才把朣朦從水裡拉出來。
朣朦含笑說道:「自然如此,不過師兄你還是趁早放棄吧。終究是得不到的,師傅乃是鳳仙子之女,玄天宗九峰峰主之一。又有平白琅小師叔與之婚約在身。你如何配得上她?」
而那樣一個心胸狹隘之人,又如何配得上你?
這兩個人從根本而言,都是不可湊合的。
唐明淡然道:「無礙。」
在這玄天宗里,唯獨李菡萏可入他眼。
美妙仙人,姣好容顏,平素可賞心悅目;資質上佳,天性聰慧,可一同追求修仙大道;出身高貴,座下資源豐富,乃道侶之選。
在玄天宗的每一個男修士眼裡,李菡萏是上佳的道侶之選。
朣朦嘴角始終帶笑。似乎是看穿了唐明的心思。
修仙界。真正因為愛慕而在一起的道侶少之又少。只有雙方互相給予,扶持,為登大道而結合。
唐明看著渾身狼狽,可是卻透露一股淡然之姿的朣朦,心道這樣的女子若在平常人中的確是洗手作羹湯的妻子最佳人選。
素淨,純白。
可這是在修仙界中,朣朦只可遠觀而不能褻玩。
朣朦施施然開口:「我們快些離開吧,莫要讓師傅再擔心。」
唐明攔住她去路:「我想知道為何其他弟子都離開了秘境,而你卻獨獨困在此處。」
朣朦下意識看了一眼那石碑,確定那上面的字被她毀去,反問道:「師兄是如何想的?」
唐明道:「愚蠢的小伎倆。」
朣朦心中歡喜,對方以為自己是故意留在這秘境中給李菡萏製造麻煩。
雖然這個想法愚蠢了些,但是不失為解脫的法子。
朣朦眼珠子一轉,雙眸含笑:「師兄妄言了。」
不多說,兩人朝出口而去。
————————
外面李菡萏守在法陣處,看著自己的六枚靈石在陣中熠熠生輝,神情有些恍惚。
這是主峰那群弟子進去第幾天了,第二天還是第三天?
她記不得了。
自打知道朣朦出事,她整個人都是蒙的。
她生前雖然因為重病而死,卻能笑面以對。
那些在乎她的人為她而哭,厭惡她的人為她歡呼。而對於李菡萏自己而言,不過是生死了了。
直到現在,李菡萏才明白了那種感覺。
一個你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被死神召喚。
在煎熬中度日如年,呼入肺部的每一口空氣都待著濁氣,呼出時候恨不得再慢一些,慢一些,慢到江水枯竭,高山崩塌。
第一次面對別人的死亡,李菡萏面癱著一張臉,不知道該做和表情。
冷冷的看著來往的靈獸峰弟子,若是對方臉上表現出任何的一絲喜悅之情,李菡萏都恨不得上前將對方從山上扔下去。
靈獸峰峰主期間來看望過一次,倒是頗為吃驚。
&萏峰主愛徒心切啊。」
李菡萏不理他,完全不想說話。
指了指那陣法,說道:「六枚靈石還能撐多久?」
靈獸峰主擦汗,心道可惜。
本來他糊騙菡萏說只能撐四天。便是打著若是李菡萏離開此地小憩片刻,他便差弟子換上品質較差的靈石。
以此來賺些,可誰能想到李菡萏眼巴巴的在這裡守了三天有餘,莫說離開了,地都不帶挪一下的。
叫他如何偷換靈石?!
乖乖,高階靈石雖然不少,但是玄天宗內的修士可稀缺的很。畢竟有宗門頭銜護佑,自然不能像散修那般打家劫舍。
門下弟子也偶有孝順的,但是那能有多少?
日日苦等宗門大方,那便是白日做夢。
這次坑不了李菡萏的靈石,靈獸峰主可惜的時候也只能實話實說:「原以為只有四天,未曾想到仙子的這批靈石品質甚高,可支撐六天有餘。」
李菡萏聞言心中稍稍鬆懈,自己撐的時間越長,救出朣朦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便好,那便好……」李菡萏喃喃自語。
靈獸峰主頗為不屑,撇撇嘴,心道不過是一個弟子,何苦花費這般的大精力?
嘖嘖,這小丫頭片子沒有經歷過歷練,終究還是太嫩了啊。
人命與修仙資源,向來是舍前保後。在外頭,殺人奪寶之事時有。
他覺得無趣,便訕訕離去。李菡萏神情頹廢的站著。
心想了許多,其中想的最多的便是當初若不許對方參加這秘境便好了。沒有了這一遭難……
李菡萏自責,此事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自己而起……
失神之際,耳邊卻突然嘈雜起來。
嘰嘰喳喳的,李菡萏聽不清楚。抬頭一瞧,朣朦與唐明二人正從秘境中抽身而出。主峰其他兩位弟子也一道出來。
李菡萏面無表情的看著走到自己面前行禮的朣朦,想笑笑不出來。
心亂的很,一團亂麻。又好似百味雜陳瓶瓶罐罐的倒了一地。
鼻子酸的很,嘴裡苦的很,可眼裡卻毫無波動。
對方沒死……
對方沒死!
李菡萏心中的小人就差打滾撒嬌了,可是她卻好似忘機展現自己的一點點開心。
朣朦過來行大禮:「朣朦知錯,勞煩師傅擔憂,還請師傅責罰!」
朣朦頭扣在地上,等了一小會兒,對方不回答。心道奇怪怎麼還開口,怒也好,喜也罷,給個答覆唄?
突然,李菡萏噴出一口鮮血,雙眼一閉,倒地昏迷。
&傅!」
朣朦雙眸一縮,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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