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攤主 第五章 地攤的學問

    測試廣告1                  蘇年的生意出奇的好，這是蘇年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第二天晚上同樣兩個小時不到，除了那根標價3500的流星錘，攤位上的東西幾乎是傾銷一空。

    甚至連張一成手頭的東西都讓圍觀的人順手給買光了。

    不過想想也是，頂多也就二十塊錢的玩意兒，可能連蘇年那一通吆喝的表演費都不夠呢，現在的人誰會在乎這點小錢？

    通過這一次的吆喝，蘇年在瀾大也成了小有名氣的人物。大家都在傳，畢業學長擺攤為生，實力說唱傳統風格。

    甚至有人把他吆喝的視頻發到網上，廣為流傳。

    「叮！恭喜宿主完成攤主實習手冊第一章第三節——從此愛上播音員。任務獎勵發放中……」

    「叮！恭喜宿主獲得任務獎勵——魅力坎肩，一級商品『女鬼的紅繡鞋』，請宿主尋找穩定環境接收獎勵。」

    「叮！攤主實習手冊第一章第四節解鎖——遠方啊你在哪兒請宿主儘快通過地攤賺取足夠的資金，購得自己的第一輛座駕。」

    蘇年？？？

    還能不能整點陽間的東西了？

    看著床上出現的兩件東西，蘇年撓了撓頭。魅力坎肩倒是不錯，模樣還挺潮，可是這個女鬼的紅繡鞋，怕真是鬼才會買這東西了……

    「叮！系統提示魅力坎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冬暖夏涼，自帶玄學小空調，並小幅度提升攤主魅力值，增加顧客購買慾望，降低顧客砍價成功率。」

    「女鬼的紅繡鞋，一雙被人始亂終棄而自殺的女鬼墳墓中出土的紅色繡花鞋，有一定考古價值，裝備之後相親必失敗，一次性物品，使用後變為普通繡花鞋，標價6000元。」

    「哦豁，大殺器啊！堪比卸妝液了。」蘇年覺得就算是沒有這個屬性，穿著這雙鞋去相親的話，恐怕成功率也不會太高了。

    他總覺得系統是故意的，為什麼老是出現這種古怪的東西讓他去賣？

    不過上一個流星錘還沒有出手，現在又來了一雙繡花鞋，反正系統也沒說必須賣給有用的人，當個正常鞋子賣應該不成問題。

    這雙繡花鞋是典型的手工繡花，一針一線都精巧細緻，而且帶上歷史價值，只要吹上一吹，還怕賣不出去？

    既然是古董……蘇年有個大膽的想法，他想賣一萬。

    至於魅力坎肩這種東西，小幅度提升魅力值到底是多小的幅度也不確定，蘇年覺得應該作用不大。

    最重要的是冬暖夏涼的屬性，還算是比較照顧他這個宿主了。

    將繡花鞋和流星錘都放在另一邊，蘇年也不著急了。

    他早就預料到主線任務不可能總是一天都能做一個，第四節的任務很顯然了，擺攤確實需要一輛電瓶車，不過想要攢夠錢還是需要時間的。

    剛好這幾天辛苦辛苦，白天去其他的地方轉轉，晚上再回景湖欄。總不能老在學校邊上廝混，那能賺到多少錢？再說學校馬上就要放假了。

    現在既然有了冬暖夏涼的玄學小空調，白天再熱蘇年也不怕，試試看能不能在舊貨市場那邊把紅繡鞋出手。

    舊貨市場只是沿用舊稱，是瀾城很出名的一片地攤市場，二三十年前的時候，那裡大部分都是二手貨的，現在就沒有了。

    這年頭都是二手車二手房，二手相機和手機，誰還會去地攤上找二手貨？所以舊貨市場就變成了地攤遍地開花的地方，賣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如今舊貨市場上唯一姑且能算得上是舊貨的，恐怕就只剩下古董了。當然，但凡你能找到的，九成九都是假貨。

    蘇年就是這樣拎著一兜子工藝品來到了舊貨市場裡面，找了個地方攤開了自己的攤布，將一件件工藝品放上去，最後一個老木匣，放的是女鬼的紅繡鞋。

    在蘇年旁邊的大叔伸手捻了一下蘇年的攤布，口中嘖嘖有聲「小子，你這套門面倒是唬人的很。」

    蘇年呵呵一笑，並沒有多說，隨便坐在了鹿皮口袋上，也沒有吆喝什麼。這塊地方是老油條們的自營地，初來乍到的太過扎眼可不好。

    「大叔，生意怎麼樣？」蘇年問道。

    大叔搖頭「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啦！擺攤的和逛攤的都是老狐狸，沒有生瓜蛋/子，哪來的油水？」

    他說的倒是真的，擺地攤賣的就是你來我往，砍價高手眼光卓著，在老一輩這些人手裡很難得到太多的利潤，騙新手才是地攤上永恆不變的真理。

    「不過你這個年紀出來擺地攤的，還真是少見。」大叔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年，白白瘦瘦的，點評道「看著就不像風裡來雨里去的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年輕人擺地攤怎麼了？現在不是全民地攤時代了。」

    「嘿！到處都說全民地攤，我也看見了，網上那什麼開著蘭博基尼擺地攤的，帥哥美女擺地攤的，花里胡哨的，算什麼的地攤啊！」大叔點燃了一支煙，開始發起牢騷來「你們年輕人啊，還是膚淺了點。」

    蘇年樂了「我跟他們不一樣。」

    「那有啥不一樣的？也對，你沒有藍脖兒雞。」大叔說道。

    「當然不一樣了，沒有共同富裕和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基礎的地攤文化，都不是真正的全民地攤文化！」蘇年振振有詞。

    大叔愣了愣，吐出一口煙說道「媽的讀過書的人思想覺悟就是高……」

    「兄弟，怎麼賣的啊？」

    這個時候，一位看起來四五十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大叔的攤前，眼神遊離在地攤上的各種物品之間，甚至還看了蘇年這邊一眼。

    大叔伸手捏住了菸頭「老闆看上啥了？」

    「隨便看看。」中年男人蹲下來說道「你這些東西都什麼價啊？」

    大叔來勁了，把菸頭往地上一插，伸手就拿起了一尊佛像，開始大吹法螺「你要是真隨便看看，那就不會來我這攤兒了啊！一看您就是識貨的人，這尊佛像雖然年頭不長，但是卻是正宗大佛寺裡面供奉出來的，上面還有香火氣，聞都能聞出來……」

    蘇年無精打采地看著兩個老油條互掐，覺得挺有意思。

    地攤文化就是這點不同了，進店的是顧客跟掌柜的叫老闆，因為你要進店，店大是莊家。地攤上就反過來了，地攤的攤主要叫顧客老闆，因為老闆是有錢、給錢、不怕花錢的那個。

    見面抬三分，要面兒的人砍價的時候嘴就先軟了。

    幹這行，吹牛是必備的功底，而且現在是信息時代了，吹牛都得專業。隨便拿一個佛像就說是前清貢品的那才是傻子，一切牛逼都得有理有據。

    而且對面這位「老闆」也不是什麼善茬，分明是看中了攤上的某件東西，眼神兒卻從來都不停下，嘴上也含含糊糊，就是為了探探價位。

    大叔已經從佛像換到了梳妝盒，然後又換到了牛角梳，直到拿起了一對兒鐵膽，那人才開了口「砍個價，二十！」

    聽到這話，大叔的臉上就跟被剜了肉一樣痛心疾首「老闆，砍價可不是這麼來的！我這東西可是早年間的東西了，您看這做工，這嵌絲，這銅鏽，聽聽這聲音，您給二十，也忒少了點吧？這樣，還一個，三百怎麼樣？」

    中年人沉思了片刻「八十。」

    大叔手裡拿著鐵膽穩如泰山「八十塊錢，也就買個材料和做工了，您既然想要，想必也是喜歡，一百五，七十塊買一份情懷，你看行不行？」

    你看行不行，不行就拉倒，這就是最後的價錢了。

    中年人思忖片刻，終於成交，繼續走進了舊貨市場的深處。大叔拿著一張一百一張五十，對蘇年說道「小子，看懂了沒？」

    蘇年點頭「倒是看懂了大半，但是你怎麼知道他看上的就是這幾件東西裡面的一個？難道一件件都不是，你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起來吹一遍？」

    大叔把錢塞進錢包里，呵呵一笑「所以才說你們年輕人膚淺，那人眼神兒亂飄，但凡是個隨便看的人也不會眼珠子轉那麼快，肯定是看上我哪件東西了。但是到底是看上哪件東西了？這就不能光看貨了，得看人！」

    「看人？」蘇年問道「怎麼看？」

    大叔看了看周圍，小聲解釋說「看你年輕好學，指點你一下。剛才那位老闆四五十歲，身上穿的並不光鮮，一顆扣子是後綴上的，說明家裡條件一般，老婆還在。中年、小康、家庭健全，但凡是這個特徵的人，關注點都不會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上，他們要看到，都是實用類。」

    蘇年恍然大悟「所以才是佛像、梳妝盒、牛角梳和鐵膽？」

    「對咯！」大叔得意道「這看人是一門學問，地攤上做生意全靠它！佛像是保平安的，梳妝盒和牛角梳是給老婆的，鐵膽是便宜的閒情逸緻。你看我攤上擺的東西，同種屬性的商品最多不過兩件，這樣碰上不開口的，就能避免被試探太多底線，再看看你攤上那些，呵！」

    蘇年虛心受教，越發覺得地攤這種地方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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