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傳檄而定,給予了滿清朝廷巨大的信心:似乎真的能統治中原。
沒錯,即使入住北京一年多,滿清貴胄,包括多爾袞在內,都沒有信心能夠久留。
長時間都做出了預備方案,準備隨時撤出北京,回到關外。
比如,豫親王多鐸的死亡,陝北攻勢受阻,無不說明漢人的阻力甚大。
但落花流水般拿下南京,幾乎兩個月就平定南直隸,似乎在說明大清坐穩天下已然是必然。
到了這個地步,豈止是阿濟格心生野心,對於多爾袞來說,心胸激盪。
「不行了,啊,我不行了……」
床榻上,當今太后大玉兒,翹臀拱起,趴在多爾袞身上,滿臉的紅暈。
二十來歲的青春蕩漾,蒙古人特有的豐腴,纖腰,以及其白嫩如羔羊一般的嬌軀,讓多爾袞愛不釋手。
年輕時的渴望,兄騷的身份,太后的熱迎,無不讓多爾袞著迷。
雙手不自覺地握住女人的命脈,多爾袞沉聲道:
「阿濟格想要封叔王——」
他知道,女人對於政治,一向有著自己的想法。
果然,剛剛軟成一坨爛泥的女人,忽然跪起,水潤的雙目退去,直愣愣地說道:「休想。」
多爾袞一笑,看著女人倔強的面容,不由道:「怎麼?人家拿下南京,理所應當的。」
大玉兒聞言,不由得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道:「我可不想在被窩裡伺候你們兄弟三個。」
「哈哈哈!」
多爾梅的笑聲直震宮殿,良久,他才緩過來,擁著女人熟美的身軀,沉聲道:「你如今是我的,誰也拿不走。」
「既然他想要封叔王,那就等他回到北京再說吧,到時候,有的法子等著他。」
言罷,他親吻女人的額頭。
而大玉兒縮在他的胸前,俏臉上不見絲毫的笑意。
相較於沒有一個子嗣的多爾袞,阿濟格對於順治的皇位威脅最大。
「要不,你先受封叔王吧!」
「我?」多爾袞一愣,旋即一笑:「你這個想法倒是不錯。」
「叔父攝政王,哈哈哈哈!」
大玉兒陪笑著,心中忌憚不減反增。
兩害相較取其輕,這也是飲鴆止渴。
男人的野望是無窮的,不斷地增加。
所以,為了福臨的皇位,除了皇位,她幾乎都給予了多爾袞。
順治三年,二月十七,清帝順治加封多爾袞為皇叔父攝政王。
除了更多的俸祿和宮殿外,多鐸還享受著大臣的跪拜禮,地位等同於皇帝。
至於歷史上後期的皇父攝政王,這直接是皇帝的父親,位居皇帝之上,這也難怪順治對其恨之入骨。
一步步地向前,其實就是對他皇位發起的進攻。
而這時,位居西安的豫王殿下,在徹底穩住邊關後,就在西安城坐不住了。
南方傳來的軍情,讓他如坐針氈。
南京失陷……
皇帝逃竄……
江南傳檄而定——
這些無不在刺激他的神經。
他也該行動了。
想到這裡,朱誼汐精神一震。
多年來的等待謀劃,終於有了階段性的成果。
於是,他召集眾臣、武將。
豫王面帶哀戚,如喪考批一般臉色慘白。
眾人慌了神,不知出了何事,面色焦急。
良久,見時機差不多了,朱誼汐才哀嘆道:「嗚呼哀哉——」
「寡人剛得知了消息,南京城被破,陛下不知所蹤,怕已經是……」
「國之不幸啊!」
到了這一步,豫王哀嚎不止,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眾人這才恍然。
可惜,在座的多是武夫,一時間嘴笨的很。
還是白廣恩有眼色勁,見到馮顯宗將要言語,忙道:「殿下節哀順變,如今南京出了變故,哀悼必不可少,但國不可一日無君。」
「末將懇請殿下登基稱帝,以安民心。」
這下,眾人才反應過來,呼啦啦的拱手拜下:「還請殿下登基——」
朱誼汐見之,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寡人才疏德淺,實當不得,當不得啊!」
馮顯宗這才拱手,道:「殿下,白將軍雖然話糙,但卻是實情。」
說著,他侃侃而談道:「殿下雖然份屬遠支,但福王登基,也非嫡系啊?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孫,何以分淺薄?」
「再者說,太平以倫序,亂世以功績。殿下南收湖廣、貴州,西逐獻賊,北斬奴王復河南,如今再復陝省,大明十三省,殿下獨復五省,此等功績,誰敢比之?」
「況且,闖賊落荒而逃,先帝之仇獨殿下放置於心,片刻不忘,這等忠貞之臣,天下何人比之?」
「安民撫軍,驅逐賊寇,顯宗妄言,實難尋覓半個如殿下這般雄偉之主——」
這一番誇讚,有理有據,著實讓人信服。
就連領頭的白廣恩都有些愣了。
憑藉著一己之力,收復五省,這豫王,難道真的是天選之子不成?
是咧,早在西安,某就見其不一樣,扶搖而上,孫督師甚至女兒都嫁給了他,怕是早有圖謀啊!
可惜,老子沒女兒,不然這破天的富貴,就是我的了……
「殿下實乃天命所歸,還請勿弗天意——」
朱猛才大喊一聲,直接跪下:「萬歲!!」
「萬歲!!!」
眾人也有樣學樣,總不會錯,雙膝跪地,作匍匐狀。
說實在,朱誼汐見到這般景象,心生奇異:「看人跪著,比看人彎腰拱手舒服多了。」
權勢,如此的令人著迷。
一瞬間,他就想接下話,直接稱帝得了。
但,在這個儒家社會,謙虛謹慎的人才能活得更久,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他忙誠惶誠恐道:「寡人德行淺薄,怕是擔當這萬幾重擔,還請另選高明吧!」
德行這玩意,哪有標準?
如今這局面,還能請誰來?
豫王作出了第二次辭讓。
這場事件,才勉強結束。
但推舉事件,如風一般的傳遍了西安城,大大小小的士紳也都知道南京城破,皇帝失蹤的消息。
這種情況下,許多人只能擺出架勢,聯名上書,要求豫王稱帝。
翌日,甚至有一群讀書人,坐在孔廟前,直言豫王不答應,他們就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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