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到三十步?」
李經武看得心驚膽顫,略微彎著腰,卑微地問道。
皇帝全神貫注地看著,聽到他的問話,才道:
「鳥銃的最佳射程是五十步,抬槍有效射程是八十至一百步。」
「但,你要記住一點, 距離越短,就越需要考驗敵我兩軍勇氣,同樣,對於敵軍來說,也越殘酷……」
魏大勇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耳旁滿是各種破空聲,熟悉火槍的他明白, 這是彈藥的聲音。
「啊——」
這時, 左邊一聲慘叫,相隔數尺的一個大漢,被彈藥射中,立馬倒地難起。
「你沒事吧!」
後面的火槍手,則立馬抗起抬槍,在地上豎起五尺長的叉杆,將槍口放置其上。
在前面的抬槍手倒下後,這就是叉杆的作用。
同樣,若是後槍手倒下,抬槍手也會如此。
「怎麼還不開槍?」
耳後傳來顫抖的聲音,魏大勇明白這是同伴的,他立馬道:「你怕個屁, 老子在前面擋著呢!」
「那你站好了, 別瞎動!」
抬槍手的選擇也是標準的,身材魁梧, 個子高大,身著鎧甲正好擋住後槍手, 至少能保住一個, 避免抬槍失去作用。
「預備——」
這時,眼前的敵人不斷的放大,距離越來越近,魏大勇雖然帶著面罩,但還是害怕得眯著眼睛。
聽到這話,他渾身一震,腰杆瞬間挺直。
一連串的動作後,忽然一股熱起在肩膀處傳來,旋即就是一陣後坐力,讓他止不住的向後仰。
「砰——」
抬槍的射程是鳥銃的兩倍,彈丸更是超過許多,聲音格外的沉悶。
許多清軍還未察覺發生什麼,胸口就出現碗口大的傷口,血流不止。
死者滿臉的不可置信,似乎還在疑惑,如此厚重的鎧甲,怎麼能受傷?
幾乎是眨眼間,一道齊射, 上百步兵喪失了戰鬥力。
在這個時代,幾乎等於判處了死刑。
噼里啪啦——
而清軍的火槍手, 依舊不肯放棄, 或許是厚重的濃煙讓他們忘卻恐懼,大量的火槍手依舊向前邁進。
「跨步——」
第二排的抬槍手在槍林彈雨之中繼續向前,約莫五步左右停下,發射彈丸。
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射空的留下填充,在輪續上前,就像是吃飯喝水那般平常,充斥著沉默與冷靜。
受傷的槍手,則在地上躺著,等著後方的人員將其抬下戰場,以免打亂了陣型。
於是,明軍的前軍一步步地向前逼近,清軍陣型也被咬下來一塊,但卻是無法恢復了一塊。
其直逼中軍。
而且,由於距離太過於相近,導致傷口極深,慘狀極為可怖,斷臂短腿者眾多。
死傷得太過於慘烈,一時間,滿清的重甲步兵膽寒。
士氣接近崩潰。
「火炮呢?用火炮——」
濟爾哈朗滿臉的心疼之色,扭過頭,對著尚可喜三人道:「漢八旗前去支援,擊潰那些槍兵。」
「遵命——」
尚可喜三人無奈,只能應下。
滿八旗和蒙八旗都受苦了,漢八旗豈能置身事外?
而就在兩翼,蒙八旗不得不向前拋射,想要儘可能的突破。
但此時的明軍,可不像以前那樣,見到騎兵就腿肚子發軟,一衝即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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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老套路,那就只能吃大虧。
顯然,蒙八旗碰了個滿頭包,而且還飽受火炮的襲擊,一時間竟然徘徊不前,四處遊蕩。
兩路受阻,尤其是前軍中連續不斷地火槍聲傳來,更是在豪格等人心中蒙上陰影。
忽然,一陣風吹過,濃煙漸散。
戰場上一片狼藉,數千重甲步兵已經被打得潰散,大量的鳥銃扔了一地,殘肢斷臂遍地,鮮血浸濕了裸露的草地,呈現出黑紅色的顏色。
「該死——」
勒克德渾目眥俱裂。
而這時,大肆逞威的抬槍兵,似乎注意到前方沒有了敵人,突然就停下了腳步,然後在光明正大地調轉了方向。
「怎麼回事?」
就在他們疑惑不解的時候,一群正常的火槍兵,從隊列中插出,接替了他們的位置。
「看來是沒有了彈藥。」
濟爾哈朗鬆了口氣,只要是正常的鳥槍,絕對突破不了重甲。
眼前的不再是那二人抬槍,自然就造就不了威脅。
「漢八旗上了。」
手持鳥槍,盾牌的漢八旗,也顫顫巍巍地填補了空缺。
見到可以突破重甲的火槍兵離去,一個個緩了口氣。
「遂發槍威力雖然不及抬槍,但速度更快。」
朱誼汐抬目望去,冷笑道。
而一旁,李經武等人,就算是真切地見到了抬槍的實力,一個個目瞪口呆,心中膽寒。
「陛下,這抬槍威力如此,怕是騎兵也難力敵吧!」
白廣恩誇張道。
「只要陣型列好,在連綿不絕的火藥下,騎兵只是等閒。」
朱誼汐笑著說道。
「蒙八旗動了!」
突然,密切關注京營的陳東,突然開口道。
眾人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兩翼。
只見,蒙八旗瞧瞧地向著兩邊而去,讓出了位置。
而這時處於後方的滿八旗突然向前。
噼里啪啦——
忽然,響起了一陣火槍聲,一股濃煙也隨之而起。
只見,兩翼前方的長槍手們,瞬間倒下去一排,露出空隙。
蒙八旗則飛快而來,就像泥鰍一樣,尋覓到了洞口,就想著使勁往裡鑽。
一時間,兩翼竟然有崩潰之險。
這時,後排的盾牌手們立馬上前,將一人多高的盾牌插在地面上,使勁地抵著戰馬的衝擊。
而配合著盾牌手的,則有弩箭、長槍,終於讓缺口不再擴大。
瞧見兩翼如此的堅固,蒙八旗與滿八旗則也不再做無用功,繼續開始遊蕩。
不過,時間沒過多久,許多騎兵開始聚攏,再次向兩翼衝刺。
明軍嚴陣以待。
但等待了良久,卻沒有迎來強風暴雨,而且細細小雨。
「後軍!」
在朱誼汐的目光,數萬騎兵聚攏,形成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刃,朝著後軍一往無前地衝刺而去。
「噼里啪啦——」
鳥槍開道,瞬間炸裂出一道口子。
騎兵們快馬加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猶如螞蝗之般,迅速地湧入,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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