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演武堂
內閣明發詔書,戶部撥款,五軍都督府親自安排,半個月的功夫,演武堂就有了雛形。
一座別院,再蓋一些房舍,就簡單成形了。
紹武三年的端午節剛過,從京營之中選拔的幾百名武舉秀才、舉人們,就來到了演武堂。
「鋪蓋是大通鋪,飯是大鍋飯,他娘的,連校場也是黃沙地,半匹馬都沒見到,這是演武堂?」
初一見面,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場京營大選拔,營正以下的軍官都參與了,但凡成了秀才,也能當了隊正,就讓他們住這?
「粗陋了些,但不耽誤講課。」
兵部的人倒是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挺起腰板,理直氣壯的說道:「須知,演武堂就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這可不一般。」
「待個一年半載,爾等就知道好處了。」
說完,一溜煙就跑沒了。
眾人憤慨之時,一群人浩浩蕩蕩而來,身著官袍,氣勢十足,一瞬間就震懾住了他們。
「諸位,某乃演武堂監丞,專門負責約束爾等,演武堂雖然破舊了些,但卻是天下武學最高學府,陛下親任山長。」
監丞板著臉,雙眼如同鷹勾一般直視眾人,讓人心裡不由得畏懼幾分。
「所以,爾等若不能通過考核,其功名作廢,之前是怎麼樣,之後也是什麼樣。」
「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一聽,立馬就精神百倍起來,娘咧,還扣功名。
「很好,今科是演武堂第一次收學生,所以秀才也能入內,日後非舉人難入,你們要慶幸才是。」
「陛下親任山長,爾等也是天子門生,日後的前途還用想嗎?」
一番言語,又拉又打,這些武夫們被拿捏的死死了,心甘情願地俯首作小。
而為他們授課的,則是一群舉人。
文的。
「都是舉人,憑什麼讓他們授課?」
「是啊,武舉人也是人啊!」
兵頭頭們又不服了。
「軍棍伺候——」
監丞板著臉,冷聲道:「講武堂如今就是軍營,除了每月多放幾天假外,別無不同。」
「別看他們是舉人,如今卻是官,得授品階的官,容不得你們放肆。」
對於演武堂,皇帝原本是想任命一些勛貴們就職,傳授一些戰爭經驗。
但轉念一想,這不就成了他們培養關係的溫床嗎?還是讓編教材讓文官來交吧!
所以,一群舉人們火速被提拔為學官,高高興興的上任。
而為什麼不是進士,則是人家不想把前途搭在這。
接二連三受挫,武夫們只能認慫,真正老實起來。
演武堂與武夫們想像中的不同,這裡竟然不教授拳腳功夫。
第一科目,就是教他們禮制,以及官制,即內閣、六部、五軍都督府、監察院,地方官等。
這是因為武秀才最低都是個隊正,已經是軍官階級,對於國家制度必須了解。
所以這樣的課程又命名為常識課。
除了官場外,對於大明的內內外外,也要教授一遍,對他們的三觀進行塑造。
重新認識這個世界,重新認識大明,更要緊的是向皇帝效忠。
第二科目,則是武略。
說白了,就是教授他們兵書,用最為粗淺的白話來解釋,填鴨式的教學。
不求讓他們理解,只要讓他們記住,背下,等到日後行軍打仗,自然就會融會貫通。
第三科目,則是作戰。
這一科最為龐大,也是最實在的。
打仗的手段有很多,如看地圖,用人,如何與軍法官相處,安營紮寨,行軍,撤退,旗幟,軍令等等,都要識得。
這一科極細,也極為重要。
所以他們大半的課程,幾乎被其包攬。
第四科目,則是騎術,火銃,火炮,水師的分配。
說白了,演武堂需要向各軍輸送軍官,自然是需要按照特長來進行專門授課。
這可以說是分小班。
這四科目下來,武夫們欲仙欲死,從白天到晚上,提起胳膊來就手疼。
皇帝自然清楚演武堂的設立,其中的大部分教材,還是他讓人編制的。
最後,他統覽了一遍,將一些不合格的內容剔除了。
可以說只要那些學官的按本宣科地教授,出來的那些演武堂學生,必然會讓京營脫胎換骨。
「還是得去看看!」
雖然聽著有趣,但朱誼汐還是不放心,想要去看一看。
畢竟演武堂就在旁邊,距離極近。
皇帝的微服,也不是第一次了,東廠和錦衣衛也習慣了,連忙準備一番,就出了山莊。
走了不到一里地,就見到粗獷的演武堂。
「太過簡陋了吧!」
搖了搖頭,看著這一幕,皇帝都驚了。
這就是非洲小學啊!
「陛下,行軍打仗可比這苦多了,這些軍官們如果連這點苦都受不了,談何打仗?」
一旁隨從而來的,則是錦衣衛指揮使吳邦輔。
他臉色黢黑,仔細一看竟然還有點軍人的樣子。
「怎麼,你也是行伍出身?」
朱誼汐來了興趣。
「陛下,卑職是錦衣衛出身,昔日裡錦衣衛在軍中也是要吃苦頭的。」
錦衣衛的監督職責可以說覆蓋極廣,軍隊自然不例外。
顯然,吳邦輔也是在軍中走過一遭。
「錦衣衛啊!」
想到這,皇帝突然道:「如今戰事漸消,錦衣衛各地的千戶所,也要衝建吧!」
「陛下聖明!」吳邦輔欣喜道:「前些年錦衣衛忙活著軍隊的事,對於地方民情卻是疏忽了,如今正好補上。」
「補上就好。」
朱誼汐點點頭:「先給伱弄十萬塊,一定要在全國鋪開,十八個省都不要例外。」
「錢不夠,找我要。」
話說到這,朱誼汐突然道:「錦衣衛前些年也功勳卓著,過些日子我給你們補上慶功酒。」
「多謝陛下恩典……」
吳邦輔喜極而泣。
皇帝果然沒有忘記錦衣衛。
一旁的羊樂看得眼饞。
朱誼汐一樂:「我也沒忘了東廠。」
「就賞你個三進的宅子吧,在北京城也能有個落腳的地。」
「多謝陛下。」羊樂連忙拜下。
而這時演武堂中學習的武夫們,並沒有看到遠處,一個陌生的身影在觀察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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