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世祖 第十九章饅頭

    摟草打兔子。

    偌大的曲阜,除了孔府外,大量的聖裔家族也沒落下,一個個也挨了板子,同時部分族人也遭受了懲罰:

    流放遼國。

    錦衣衛在抄家中大發橫財,按照慣例了七成交公,自留三成。

    孔府本宅雖然得以倖免,但各處的莊田別院卻沒落下,竟然抄出三十來萬塊銀圓。

    這幾乎是一縣的賦稅。

    錦衣衛見此,頓時紅了眼,要不是朱依阻攔,指不定弄出多大的亂子。

    當然了,錦衣衛如此也是被憋的。

    如今四海昇平,除了部分地區偶爾起一些民亂,災害外,錦衣衛根本沒有施展空間。

    作為利器,長時間憋著沒用,怎能不難受?

    也正是如此,一旦有大案,就會噴薄而出,難以自抑。

    說白了,錦衣衛就像一把雙刃劍,控制的人必須給力,不然的話傷己大於傷人。

    錦衣衛並不是想像中的除暴安良,清除貪官污吏的組織,而且政治利器,是皇帝行使專制權力的延伸。

    如明太祖,明成祖時期最為盛行。

    冤假錯案對於錦衣衛來說,就像是吃飯喝酒一樣容易,獨立的司法權威懾太大。

    沒有了獨立司法權,錦衣衛就沒了牙,根本就沒人聽。

    考慮到錦衣衛歷年來的凶名,皇帝還是取消了他們的獨立司法權,交給了刑部。

    畢竟錦衣衛定位一直是情報機構,調查權就夠了,冤假錯案,嚴刑逼供這種事還是少一些為妙。

    東廠負責京城,勛貴,藩王,而錦衣衛則負責邊疆,內陸各府縣。

    兩個組織的職責相對分開,也好制衡。

    操持著錦衣衛,朱依在曲阜足足停留了半個月才歸去。

    而這時候,衍聖公還在京城待著,根本就不敢妄動。

    「孔府勢力極大,擁地數萬頃,犯在其家中的命案不可勝數,山東上下都為其遮掩,唯恐傷了孔聖人的顏面……」

    朱誼書讀得不多,之後就都在軍中,對於孔聖人倒不怎麼害怕,故而一五一十地匯報著。

    「這顆毒瘤,戳破了也好。」

    朱誼汐渾不在意。

    事實上,作為政治生物,人命在他眼中並不重要,孔府的政治能量絕對大於這些人命。

    要知道在滿清,乾隆甚至嫁女給孔府,進行聯姻,足見其影響力。

    孔府的惡劣事跡,這些年來數不勝數,但即使英明如唐太宗,明太祖,也會仔細掂量,警告一番就作罷。

    這也是他為什麼這些年來不曾發處理的原因,政治影響太大。

    因為在那些讀書人的眼裡,處置孔家無論是何理由,都是

    而一旦尋覓的機會,利大於弊時。他會毫不吝嗇,果斷和進行處理。

    顯然,遼國的重要性明顯大於孔府。

    ……

    這邊,在遼東。

    太子朱存渠化名朱曲,在縣裡擔任巡防營正,等閒兩個月後,他就對地方了解個七七八八。

    縣下為鄉,以五百戶為之鄉,而非以原先的里正,地方大小為根據。

    這樣一來鄉中就有個鄉衙,百姓們稱作是鄉公所,衙門也一概如此,習以為常。

    鄉長、鄉老、鄉警,三個身戴從九品官職的三老,就是民間最常見的官。

    保長、甲長們也聽從三老的吩咐,可謂是異常的威風。

    可惜,他在軍中,對於三老們來說只是個長官,具有些許的威勢,真正的頂頭上司則是縣衙六房。

    京營、巡防營了解個大概,太子就心生躁動起來,他迫切的想要對縣衙進行全方位的了解。

    對此,皇帝還能說什麼,一朝發配到了另一縣,改頭換面,成了有名無實的縣主薄,從八品。

    縣衙中,正七品的則是知縣,佐貳官則是從七品的通判,正八品的縣丞,從八品的主薄。

    剛一入縣,他就獲得縣六房、衙役,以及知縣等人的歡迎。

    當然,從軍大半年,他倒是沒有之前的細皮嫩肉,但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知縣坐了一會兒就走了,縣丞,六房書辦也是如此,徒留下一群衙役與他坐下,親熱得很。

    總捕頭白英拉住他,熱情地倒著酒,不在意道:「兄弟別介意,這群讀書人看你是行伍出身,故而瞧不起你。」

    「這是為何?」朱存渠明知故問。

    「他們讀書人,怎能看得起咱們?」

    白英冷笑道:「陛下仁德,免去了咱們衙役的賤籍,可以考取科舉,這樣自然讓他們不痛快。」

    「而且,兄弟我也是行五出身。」

    「在來這當捕快前,乃是京營的副隊正。」白英得意道:「我受不了軍中的苦,就沒有去巡防營,而是來到了縣衙。」

    在他的敘述之中,朱存渠這才對縣衙捕快有個粗步認識。

    衙役其實分為四班,也就是皂、捕、快、壯,各司其職。

    皂班主要負責在衙門升堂時站堂喊威武;壯班一般負責行刑處決犯人;捕快才是真正負責緝捕罪犯的人,也是油水最多的職位。

    「兩者分別稱作捕役,快手,所以稱作捕快,成三班衙役了。」

    白英嘆道:「如今皇上仁德,將咱們這群人都入了流品,捕快從九品,捕頭正九品。」

    「但錢財倒是不夠花,就只能老外快了吧!」朱存渠輕笑道。

    「嘿嘿,也不瞞你,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白英嘿嘿笑道:「捕快一年十塊銀,十石糧,與平頭百姓來說刀是痛快,但咱們哪裡夠?」

    說起這個,他倒是不含蓄,直接一股腦地倒出來。

    蓋因為只要處於縣衙之中,稍微打聽就能知道。

    例如,訴訟案,吃完上家,吃下家,這是正常操作。

    「如今通判老爺來了,咱們壯班和捕快,也得受他調遣,故而就麻煩了些,沒有以前那樣來的方便。」

    「當然,咱們四班衙役也擴充了些,翻了一倍,以往捕快只有三十來人管縣城,如今有六十人了,許多兄弟們感恩戴德呢!」

    朱存渠心中搖搖頭,果然天下衙役一般黑,怎麼也改不了。

    但說完好處,他又感嘆道:「但衙役也苦,一旦碰到案件,無論是知縣還是通判,都有個比限,完成不了就得打板子。」

    「比限?」

    「一般人五日為限,限期破案,重案就是三天,到期不破就是責打,毫不吝嗇。」

    朱存渠恍然:「還是錢財豐厚啊!」


    「還是得有權。」白英驕傲道:「你別看縣衙只有六房書辦,但實質上卻又有承發房和架閣庫,合計八房。」

    「朝廷省試後,這八房基本為秀才們占據,往日的賤吏,在償到好處後,自然就不捨得走了。」

    「難怪白兄不要從七品的巡防營正,而是要這正九品的總捕頭。」

    「面子哪裡有里子實惠。」白英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您瞧那邊,滿臉橫肉,吃酒大碗的那個。」

    朱存渠順這目光看去,果然就見到一個臉帶橫肉,看上去就不好惹的衙役。

    「他是壯班捕頭,專司砍頭的,您猜他之前是幹什麼的?」

    白英飲了一口酒,問道。

    「應該也是行伍出身吧!」朱存渠不太肯定道。

    「您猜錯了,他是童生,就差一步就是秀才了,考了十來年就是不中,來到咱這後,就當了行刑的。」

    「剛開始被嚇得昏睡三天,後來砍頭眼睛都不眨,短短十來年功夫,縣裡有套院子,城外二三十畝地,快活得很。」

    白英搖頭晃腦道:「您別看這行髒臭,但錢財卻豐厚,砍頭前犯人家眷總要賄賂,想讓其少受苦。」

    「縣衙也有好酒好肉伺候著,一個月忙得時候,百八十塊擋不住,再不濟也有二三十塊。」

    「他自己沒指望了,就想讓兒子考科舉。」

    「罪犯家眷那麼有錢?」朱存渠不怎麼信,尤其是在遼東這人煙稀少的地方,一個月頂多有三五起犯人。

    「明天就有行刑的,您老去瞧瞧。」

    白英沒有細說,笑容滿面。

    不過,說道最後,他還是搖頭道:

    「如今上頭說什麼流水不腐,衙役不准傳子了,我這總捕頭,各班捕頭,還是書辦、典吏都是上派的,要麼是京營,要麼是省試。」

    對此,朱存渠沒有言語,心道,沒了賤籍,若還真的讓你們世襲不變,那人心就真的浮躁了。

    實際上將衙役納入流品,就是為了好更替,從而打破縣衙一體的局面。

    但,就像是那個壯班捕頭,即使是讀書人出身,但收錢卻毫不手軟,沆瀣一氣。

    「不過,六十個差役對縣衙也不夠。」白英搖頭晃腦,舌頭笨重:「白役還是有許多的。」

    「咱們縣衙役六十,白役就有兩百,自帶乾糧,就等著撈油水過日子,日後提拔為衙役也是他們為先……」

    喝到最後,所有人都快趴了,一個個發著酒瘋。

    只有朱存渠還是清醒的。

    他最後倒是沒有問白役的事。

    因為朝廷實在養不活那麼多人。

    普通的衙役,一年十塊錢,十石糧,這已經是難得的恩典,如果擴充太多,對於地方的壓力就太大。

    要知道,在前明,一個縣衙有編制的不過百來人,如今擴充了一倍,雖然相較之前輕便些,但也是有限。

    白役這種自然就延續下來。

    其所獲的,莫過於街頭巷尾的商賈的供給,瓜分訴訟案件的福利。

    白役的數量,視縣大小繁華而定,小縣兩三百,大縣兩三千。

    算作是臨時工,也要登錄戶籍,畢竟擁有執法權。

    京城的京畿四縣,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縣,就沒有白役少於一千的,如此配合著數千五城兵馬司,才能真壓住京營城百萬人眾。

    皇帝其實也想給編制,但一算就覺得財政吃不消。

    四千白役,俸祿起碼得二十來萬。

    天底下的白役少說三四十萬,都發下俸祿的話,沒有千八百萬頂不住。

    況且,你就算是給錢了,人家也照貪不誤。

    故而在京城,白役每月只能領一塊銀圓,算作是臨時工。

    京城一普及,天下各府縣也效仿,量力而行,基本上是一石糧,或者五毫銀圓就罷了。

    即使如此,天下府縣也是怨聲載道,這錢糧可是不少。

    翌日,朱存渠在縣衙中見到了知縣,得知自己日後負責河道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後,也只能認了。

    佐貳官也有自己的衙門,各管一攤。

    通判負責訴訟、刑獄,巡捕;縣丞負責賦稅,錢糧、稅征、戶籍。

    而主薄則官階更低下,只能負責某一方面,如錢糧,或者巡捕。

    負責總掌的則是知縣,具有決策權,同時對主薄、縣丞具有事物分配權。

    如果大權獨攬,縣丞和主薄就成了空殼,毫無權力可言。

    換句話來說,知縣老爺不認可他,就分配了個河道的差事。

    剛落座不久,負責河道的巡檢就上門求見,語氣倒是恭敬。

    明制,天下何處險要關隘,湖泊大河,都會設有巡檢,不過為正九品。

    「下官旗下有小船三艘,差役三五人,白役三十來個,縣裡的差事也算完成的體貼,不曾有過什麼的賊寇水匪。」

    朱存渠對此點點頭:「新官上任,我也沒三把火,你好好操持吧,一如既往便是。」

    巡檢見上官如此客氣,倒是心中一安,放下紅包:「您老新任,這是下官河道上下的孝敬……」

    朱存渠見此,倒是收下了。

    這是陳規陋習,根本就改不了。

    坐了一會兒,他走向了菜市口。

    對於砍頭,倒是不曾見過。

    果然,午時不到,菜市口就人頭攢動,大量的百姓圍觀,許多白役圍著,碰到直衝的就打。

    「吉時已到,行刑吧!」

    不一會兒,縣丞擔任的監斬官就下了令牌。

    很快,昨晚吃酒,滿臉橫肉的童生捕頭,就直接撿起,面無表情地喝了口酒,吹到刀口上,下去就是一刀。

    「咔嚓——」

    大好的人頭垂到地上,只有一層皮連著頸部。

    一旁的家屬則立馬過去查驗,看到皮肉相連,立馬感恩戴德。

    而圍觀的群眾,則更是激動莫名。

    一手捧著碗,一手捏著銀毫,銅圓,可謂是痴狂不已。

    有的交了錢的,直接衝進去拿饅頭粘血,狼吞虎咽的吃下,生怕有人搶。

    吃完後,仿佛什麼神丹妙藥,臉上寫滿了輕鬆,似乎藥到病除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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