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回來了,並且帶回了資本,他很自傲,覺得從這一刻起終於可以挺起胸膛當一個正人君子了。
歷史擋不住他的毅力,阻礙不了他大義的步伐。
至於現在,還是先去三叔家蹭頓飯吧,一天了,自張溶走後他就粒米未沾,城裡的飯太貴了,身懷二十兩半銀子吃不起。
但是他卻是忘記了,當初可是懷著半兩銀子就意氣風發的走出了徐莊。
徐陽鬱悶壞了,三叔徐朗不在家,興許又是上村頭寡婦家扒灰去了,回家吧,如果沒記錯的話,米缸空的就像做鴨的小白臉。
「算了,還是上族長家吧。」
這年頭糧食很金貴,雖然徐莊的日子過的還算可以,但不代表村民會白白讓你蹭上一頓。
可族長家就難說了,特別是對於某個讀書人。
走了一小段路,便來到族長家門前,看著青磚平房,徐陽由心笑了。
這是一個富貴的家庭,全莊人都是這麼認為的,起碼青磚就不是一般人能夠蓋的起的。
前腳還未踏進大門,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就從屋內一蹦一跳的跑了出來,在見到徐陽登門後,神色顯然一愕,問出了一句令徐陽很蛋疼的話,「陽子哥,你咋又來我家蹭飯了?」
徐陽臉頰抽抽,強忍住掐死他的念頭,為什麼要說又,還用『咋』這個字?
難道我就這般不知廉恥?我徐陽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啊……
「找叔公有些事……」說著,徐陽很不客氣的伸手揪著這個名叫二柱子的臉蛋。
不愧是小破孩,臉蛋很柔軟,就跟前世捏年長自個兒十歲老婆的乳/房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二柱子的臉蛋不下垂,還很富有彈性。
可困惑的是,就輕然一下,咋就弄出倆拇指印了。
徐陽受不了,二柱子哭的太激烈了,宜早不宜遲,一溜長褂就逃離了作案現場。
很不錯,沒有目擊證人,就算二柱子指認又怎樣,死不認賬不就行了,讀書人可是老實人,不撒謊的……
徐陽踏進內堂,正巧撞上老族長家正在聚桌吃飯。
時間把握的剛剛好,並不是他的運氣作祟,而是在莊裡徘徊了很久,直到望見族長家煙囪停息了,才開始整頓步伐。
「叔公,權貴伯,權然伯,大嫂二嫂……」徐陽叫的很親熱,但眼神卻是瞟向飯桌上。
「徐陽來了。」族長很是和善,也盡到了一族之長的仁厚之心,見徐陽到來就隨身對著身旁的兒媳吩咐道,「二春啊,再添雙碗筷。」
老族長是徐莊輩分最高的前輩,也是整個徐莊最有話語權的,不沖別的,光是今天這頓飯徐陽就應該對他表示尊重。
「叔公,不用了,世侄用過了。」
話是這樣說,可他的一對招子卻是深深的出賣了他,或許……有可能是有意而為呢?
「謙虛是讀書人的共同點,叔公可是大小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你,坐下吧。」
徐陽笑了,摸著鼻尖就躋身在族長身旁。
很自覺?不……應該是被逼迫的,因為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長興許是覺得跟讀書人坐在一起特漲身價,所以徐陽盛情難卻,可這次叔公並沒有開口啊,就憑這點,可以判斷徐陽是個老江湖。
不要臉的常客,也說明老族長家流年不利,命犯小人。
徐陽剛在席間坐下,老族長就道:「徐陽啊,往年難得上叔公家一回,但自今年開春,你為何頻頻而來?」
這是個很沉重的話題,徐陽一時難以開口,但叔公卻是猜疑自答道:「去年收成不好?家中斷了糧?」
徐陽有些難堪了,族長見徐陽沉默不語,也認為這話問到了徐陽的心坎上,知道讀書人愛惜顏面,很快的轉移了話題。
「聽說前段時間幕家旁媒婆給你說親了?」
「是有這事,但我拒絕了。」
叔公道:「徐陽啊,這事不是叔公數落你,你得往今後想想,雖然現在讓你放下尊嚴去給幕家當上門贅婿很難,若要換個角度考慮,有了幕家的財力支持,參加鄉試必然要輕鬆很多。」
「這點晚輩知曉,勞叔公牽掛了。」徐陽的性格雖然有些小瑕疵,可對這位叔公還是很敬重的,但叔公又哪裡知道,一旦贅為商家女婿,如同將戶口也遷了過去,意味著自墮身價,鄉試會考便終身無緣。
「那你的意思呢?」
「我……晚輩還是不願。」
「唉……」老族長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事先也料想到徐陽會有這樣的決斷,「可你爹生前卻是借了幕家十五兩銀子,這要是幕家以此為話柄,你也難以逃脫啊。」
「這個還請叔公放心,晚輩已經尋到了應對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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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是個好叔公,徐陽覺得自己應該一輩子牢記他。在他家吃,在他家喝,當然還有他的仁慈。
飯後又跟叔公長談了半個時辰,就起身告辭,但並不是回家,而是奔著幕家去的。
高一腳低一腳的踩在田埂上,徐陽的心情好極了,馬上就要跟幕家老爺子進行人生談判了,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婚姻枷鎖會徹底消除。
到時候就算上青/樓**都不會遭老婆數落了。
想到這,悠閒的步子加快了起來。
幕家距離徐莊並不算遠,行程約計又五里路,走小路的話,頂多也就三里的樣子。
徐陽如此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所以走的必然是小路。
正值兩刻,徐陽徑直來到了幕家外。
青磚漢瓦,高牆別院,朱漆抱木,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幕家的富有。
徐陽很是貪婪的看了一眼,並且以此為……踐踏石,勵志將來的府邸要踩在幕家的頭上,一定要比它更氣派。
特別是門前的兩尊石獅子絕對要威武,不能跟眼前幕家的一樣,怎麼看,怎麼猥瑣。
幕家大門並沒有向外敞開,徐陽抬手捉住門環敲了敲。
不久,從大門內探出了一個……龜/頭?
由此可見,門前的石獅子之所以猥瑣是有它猥瑣的道理,眼前將身子縮在門內的傭人,轉溜著一雙綠豆眼睛就有一股跟它不相上下的氣勢。
嗯嗯,不容置疑的猥瑣,並沒抱有小人心理。
「你是何人?來幕府作甚?」
徐陽道:「在下徐莊徐陽,來此找幕老爺有事相商,麻煩你通報一聲。」
「哐……」
龜/頭又縮了進去,很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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