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如願以償的吃到了茶几上的茶,神色很是滿足。
但這時幕老爺開口了,「徐公子覺得我幕家如何?」
徐陽瞧了幕風華一眼,覺得他的坐姿很有問題,有點像是等待別人誇獎他的感覺,由此可以斷定,這幕老爺為人……很不要臉。
但再不要臉徐陽也還不是給他臉?
「幕家家大業大,風氣脫俗,另加幕老爺持家有道,勢必蒸蒸日上。」
「嗯?」正吃著茶水的幕風華聽到徐陽的話,當即衝出了一個鼻音,神色也有了變化。
可徐陽卻是不知這聲『嗯?』是何意思,也隨和『嗯?』了一聲。
很微妙的氣氛,但等幕風華放下手中的茶盞後,徐陽對著為穆家老爺的定義再次有了改變。
「不愧是讀書人,眼光很是獨到,當年老夫也是從食野菜出身,直到後來才是白手起家,近二十年的奮鬥才有了今天。」說完,又端起了茶盞,姿勢好像比方才還要高調。
看來還是低估了他,這不要臉的老貨太愛慕虛榮了,明著夸徐陽,實際上在炫耀自個兒,也難怪在雲海茫茫中選中徐陽這白臉書生當做自己的女婿,八成計劃在以後的漫漫歲月中,每天清早都端著茶,像立在祠堂里的祖人靈位供徐陽褒義膜拜。
天網恢恢,怎麼大明王朝下出了這等老不羞的,所以堅決不能讓這不要臉的老貨奸計得逞。
太不要臉了,居然還有人比我更不要臉的……
「幕老爺果然是有才幹之人,著實讓晚輩膜拜。」徐陽的語氣比起之前愈加低調了。
幕風華笑道:「哪怕再有才幹也只是一介商人,若要論起才幹,還是要數讀書人的徐公子你呀。」
徐陽一怔,這一刻似乎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樣,兩手端起茶盞,扭動了一下姿勢,貌似……跟幕風華如出一撤。
「幕老爺言過了,讓晚輩如何擔當。」
「事實而已,讀書人都是富有才華之人,另外徐世侄你可以稱呼我為伯父。」
這就拉近了關係?好迅速,可我上門是來脫離關係的……
不能閒聊下去了,不然等下得從伯父拉成岳父,徐陽覺得撕破臉的時候到了,「幕老爺,我……」
「還叫幕老爺?叫伯父。」
徐陽咂了咂舌,「好吧,伯父。」
幕風華笑了,似乎對這個稱呼很是滿足,又道:「徐世侄,近來日子可還闊綽?」
「還算勉強,一日三餐有米入腹小侄就很滿足了。」
「可我前些天聽聞世侄去了安陸,不知所謂何事?」
徐陽怪異的瞧了幕風華一眼,不要臉的老貨你還有臉問,要不是為了還你十五兩銀子,我哪裡會夜夜噩夢,甚至還蹲過牢房。
這話也只能暗自心底,當著幕風華的面徐陽可是不敢,託詞道:「人的一輩子不能窩在原地,總是要走出去的,所以小侄就去安陸漲漲見識。」
「有志氣,有出息的人思維方式就是不一般。」
這時,幕家的管家屈身匆匆走了進來,當著徐陽的面就道:「老爺,雲家老爺托人來請你去他府上一聚,說是為上月的那批綢緞坐下總結。」
幕風華揮了揮手,「知道了,你轉告一聲,就說我稍後便到。」
管家退了出去,大堂中就又剩下徐陽跟幕風華,可經過方才的插話,使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了幾分急促。
幕風華要走,這點不容置疑,而徐陽此次來幕家就正是為了幕風華而來,所以他必須將話坦白清楚。
還錢拒婚,等不得。
可涌到嘴邊的話還沒來得急吐出,幕老爺卻是搶先一步道:「世侄,伯父有事在身,而且不可容緩,今日閒談就到這了,幕家隨時歡迎你。」
說完,在徐陽一臉詫異下,溜了。
…………
…………
徐陽很傷心,感覺心被傷透了,來了幕家,這還錢拒婚還沒提上軌,轉身就又出來了。
出師未隨身先死,徐陽的內心很悲情,同時也覺得有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在他的頭頂。
幕老爺很熱情,可這是一個債主應有的樣子嗎?
再回想一下當初張溶在客棧討債時的情景,搭著腿,叉著腰,鼻孔朝天,嘴裡叼著一根筷子,簡直是高傲不可一世,瞧瞧,這才是債主應有的態度,可幕風華呢?一口一個公子,又是一口一個世侄……
臥槽……這不要臉的老貨該不是賴上我了吧,死掰要把女兒嫁給我,而說有急事去雲家也只是一介託詞,目的就是迴避他。
商人,果然很賤。
想罷,徐陽就趕緊起身,再次躋身敲了敲幕家大門,不出意外,那位龜/頭仁兄有伸了出了。
「徐公子,你還有事?」
徐陽一怔,只是進了一趟幕家,連府上的下人對他的稱呼都改了……由此斷定,決定有陰謀。
「我要找幕老爺。」
下人正襟道:「很是抱歉徐公子,老爺已經去了雲家,您下次再來吧。」
擦……老子我一直寸步不離的坐在你家門前台階上,我咋沒見那不要臉的老貨出去呢,託詞,整個幕府都開始穿一條褲子了。
「我就盤旋在幕府門前,為何不曾見過幕老爺外出?」徐陽撕破臉了。
「呃……老爺走的是後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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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藉口太強大了,徐陽除了嘴角抽抽外,無言以對。
事實上,一切也正如徐陽所料,幕風華確實在躲避徐陽,而此時他的身影出現在幕晚晴的閨房中。
「爹,你怎麼了?」由於從碧琴的那兒聽到風聲,說是徐陽來拜府了,時隔小半個時辰,爹爹竟是來到她的閨房中,有所聯想,幕晚晴不禁有些臉色微紅。
可幕風華將心神全部放在心事上,故才沒有發現幕晚晴的異狀,道:「爹來看看你,出獄後,心情好些了嗎?」
「有勞爹爹牽掛,女兒好些了。」
幕風華看著幕晚晴,對視了片刻,幕風華忽然道:「晚晴啊,你已十七了,算得上是大姑娘了,你娘嫁給我的那會兒也才十六。」
意思很明顯,你該要選個夫君了。
幕晚晴低下了頭,紅潤蔓頸,涉及到婚嫁之事依照大家閨秀的性格是沒有道理不羞澀的。
幕風華又道:「你可還記得上月我給你提起的那位徐莊徐陽公子?」
「嗯!女兒記得。」嘴上是這麼說,可心底在陡然間浮出了那一位同度大牢的偽君子。
「你意如何?」
幕晚晴有些沉默,可幕風華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就接著說道:「其實這人你也見過,便是前些天同你一起下獄的那位公子。」
「啊?」垂下的額頭瞬間抬起,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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