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將手中的請柬隨街一扔,不出片刻就成了行人腳下的踐踏之物。
馬玉冷哼道:「徐百戶行此大禮,讓下官愧不敢當。」
徐陽笑了笑,「馬大人這話就見外了,我蒙冤入獄之時勞大人在外奔波,替小子開罪求情,此番出獄對你行禮道謝當是理所應當。」
「徐百戶多想了,下官不過是尋殷百戶敘舊,倒是你,短短數日不見,從高風亮節的文人雅士混跡上了錦衣衛,這身行頭,怕是百戶之職吧。」
無奈的搖頭,馬玉已經深從骨子裡瞧不起他了,話中諷刺之意更是不見絲毫遮蔽。
終於撕破臉了嗎?成了狗血劇中的冤家了嗎?
若是說這錦衣衛之職也非我情願的,八成更會招來馬玉的唾棄,略有得了便宜賣乖的歧義,可天下又有誰能懂我小徐呀,我真的不是矯情啊。
但這老小子也不見得是個什麼好東西,出發點是好的,可是沒腦子的手段差點讓我撒手人寰。
也罷,既然毫不領情,且又彼此生厭了,那就呵呵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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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去了馬玉,徐陽一身飛魚服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很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領著身後的四錦衣衛招搖過市,眾人很是配合的給他讓出了一條一米大道,就跟好萊塢大明星走紅地毯一樣。
不過徐陽總感覺怪怪的,我長得很俊俏很君子而且又很白好不好,為毛一個個瞧著我就跟姦殺了你老母一樣,我有如此招人憎恨嗎?
頓時徐陽欲哭無淚,盡忠職守二十年的節操啊,就在這一刻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這是一個極其憂傷的話題,所以徐陽很想找個孤僻的地方坐下來好好靜靜,自我反省。
直到現在,他都沒從黃粱一夢中醒悟過來,太假了……比上月春/夢一夜御十女還假。
自己咋就墮落成了錦衣衛了呢?不科學啊,更不科學的還被捲入了昏暗殘暴的官場。
隻身一人在南京並無落腳地,在下屬的提醒下,徐陽這位新任百戶就算是走馬上任了,意外的是,竟然是接了殷虎的班。
位置不吉利,事先又沒請人搖一卦或者是跳跳大腳仙,很怕撲殷虎的後塵啊。
嘆了口氣,只好原路返回……
百戶所算不上高端大氣,可自徐陽抬步邁進百戶所大門,一路而上,一聲聲大人叫的徐陽倍感精神。
虛榮心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膨脹。
想必他這位後來居上的新上司已將傳遍了整個戶所,錦衣衛的位置算是坐實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穿越回明朝借屍還魂不也是這麼回事?
甩了甩腦,儘量使自己保持鎮定,然後……傻眼了,我該幹些什麼啊。
「陳鋒!」
人影匆忙而至,「大人喚卑職有何吩咐?」
徐陽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說話,陳鋒帶著疑惑走到徐陽的案前,側下身子。
徐陽道:「本大人這就算是正式上班了對吧?」
「上班?」
「就是點卯當差。」
陳鋒點頭道:「是的大人,不過大人當在明早跟千戶大人打聲招呼。」
「這是為何?」
「官場自古如此,就當熟絡人情吧。」
徐陽也是過來人,一點就透,無非就是拉到妓/院,叫倆……不,叫四個小嫩妹捏腿胸推什麼的,推著推著就熟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大人我是不是也要去推推?
徐陽又道:「那本大人當差通常都做些什麼?」
陳鋒瞟了眼徐陽桌案上的文書,「大人差事不多,巡差一些事物,再是閉眼養養神便就可以了。」
「僅僅就是這些?」
「是的大人。」
娘希匹的,簡直比前世的那些白領舒坦多了。
「那行了,你先下去吧,大人我自己先看看。」
「卑職告退。」
陳鋒離去後,徐陽就翻出一紙文檔,粗略的看了眼,上頭匯報的無非是管轄場子的繁瑣小事。
也有一些是要等徐陽審核批閱,剩餘的就是底下對徐陽這百戶探查報道。
沒出大問題,處理起來就費不了幾個時間。
吁了口氣,徐陽靜靠在椅背上,儘管這百戶身份來路不明,可這不也就上任了不是,好歹也是個官了,正六品咧。
不小了,總的說來比起七品知縣還要大上兩級,所以怎麼還能喝粗開水呢。
必須是茶啊……
「來人,給大人端盞茶水來,茶葉要細膩的。」
「……是,大人。」
望著腳步匆匆的下屬,徐陽很滿足,難怪天下士子不惜十年寒窗也要博取功名,原來好的是這一口啊。
鄙夷,必須鄙夷,說的倒是冠冕堂皇,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我呸……
或許是內心作祟,任職錦衣衛後不知咋地就對那些讀書人產生了很大的意見。
片刻過後,下屬端著茶盞而來。
置放在徐陽身前,徐陽衝著對方微然一笑,但在揭開盞蓋後,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我要的茶葉呢?怎麼還是清水?」
「回大人,剛才卑職找了一下,發現所內並沒茶葉,只好用沸水代替了。」
徐陽有些不可置信,「堂堂錦衣衛百戶所,竟然沒有茶葉這東西?」
說出去誰信,可晾在徐陽面前就就是一杯白的不能再白的白水,到底是嘛子回事嘛?
那人道:「大人,卑職確實仔細找過了,真沒茶葉了。」
「那殷虎在任是喝的都是啥?」
「酒!」
徐陽:「……」
「除此之外呢?」
「還是酒。」
徐陽很是無語,「知縣馬大人不是有來過嗎?莫不是接待他的也是酒水?」
「卑職記得殷大人……」
徐陽立即打斷道:「叫那狗雜碎的名字。」
「……是,大人。」暗自摸了把汗,接著道:「卑職記得殷虎本意是用酒的,奈何馬大人執意喝茶,無奈之下還是上陳總旗那裡借來的。」
徐陽:「……」
這到底是個什麼破地方啊,難道就只有我跟陳鋒是正常人?
徐陽道:「那你麼平日裡都是喝甚?」
「沸水。」
徐陽指著涼的不能再涼的清水,「你確定這是沸水?而不是上院子裡打的井水?有沒有一絲熱氣?」
徐陽實在受不了,正六品武官就這種待遇?落魄的臉開水都喝不上,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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