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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江津後,張獻忠命定國帶兵五千,乘船順水而下,繞過重慶,偷襲佛圖關。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陳士奇將大軍聚於重慶城中,佛圖關上就只有五百人駐守。這些官軍見定**至,皆紛紛棄關不戰而走。
大西軍攻克佛圖關,將銅鑼峽遠遠甩在身後,一時間全城人心惶惶,驚恐萬狀。
瑞王朱常浩聞訊,親自上門找到陳士奇,開門見山地責問道:「大家都說巴蜀天險,賊軍難入,為何今日賊軍都打到城下了?你倒是跟本王交個底,到底能不能保此城平安無事?」
這朱常浩平日裡好佛,從不近女色,崇禎十六年,為躲避大順軍兵鋒,從漢中逃入川中,在漢中總兵趙光遠的護衛下一路來到重慶,暫居於城內長安寺中。
見瑞王問起,陳士奇連忙寬慰道:「千歲放心,重慶城牆盡用石塊在岩壁上修砌而成,堅不可摧,又有大江環繞,軍械糧餉堆積如山,足夠十年之用!況且城中還有五萬大軍,銅鑼峽的一萬守軍也在回援途中,加之全城數十萬百姓,賊兵縱使百萬亦難攻破!川中各路兵馬聽聞千歲受困於此,也必定前來救援,屆時便可以關門打狗,聚殲賊兵於城下!還請千歲安心住在長安寺中,靜候破賊佳音。」
朱常浩將信將疑,但事已至此干著急也沒用,只能起駕返回長安寺吃齋念佛去了。
六月十八日,劉鱗長奉命盡撤銅鑼峽守軍,回援重慶。重慶知府王行儉、巴縣知縣王錫,以及同來重慶的關南道陳勛,也都換上了一身戎裝登上城頭,分門拒守。
張獻忠將老營駐紮於江北嘴,以步騎、水師合圍重慶,環城紮下三十餘座營寨,與浮圖關號火相連,同時下令於二十一日開始攻城。
重慶不愧是一座堅城,城上密集的飛矢落石,令大西軍各營攻城將士死傷慘重,卻始終不能前進一步。張獻忠見攻城受阻,當即親自乘船從江北嘴出發,繞著江岸觀察。
巡視過後,張獻忠面色凝重,立刻將老營遷往浮圖關,並召集諸將前來相商。
張可旺一臉沮喪地說道:「重慶城險難攻,與其在此空耗糧餉,倒不如棄了此城,直趨成都!待我軍奪取全川之後,再回過頭來,慢慢對付這座孤城豈不更好?」
江鼎鎮聽後卻是連連搖頭道:「可旺將軍所言差矣,如今全蜀軍民的目光都盯在咱們這裡,若不破此城,各州縣皆以重慶為援,竭力死守,縱然我軍拿下成都,亦難固守!但如果占了重慶,則全川人心俱散,成都唾手可得,其餘州縣亦可傳檄而定也!」
張獻忠皺了皺眉,嘆息道:「老子也知道此城必須拿下,奈何這重慶城牆搭建在石壁之上,難以挖掘洞穴,就這麼硬攻,死傷太大,屆時各路援軍殺至,我軍腹背受敵,該當如何?」
龔完敬向前傾了傾身子,抱拳言道:「王上,毋須擔心,但凡建造城牆,必要留有一丈之地稱作土根,有此方能夠通達地氣,感應城隍之祭享!微臣年輕時曾聽老人說過,這重慶的土根便在通遠門附近,只要找到土根,以此掘穴,就能夠打開缺口!」
「好啊!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張獻忠忍不住拍案叫好,起身吩咐道,「可旺,你且留守中軍,督促各營加緊攻城,使守軍疲於應付!定國,通遠門乃是你小子的主攻方向,待會兒老子便隨你同去,定要找到那段土根的所在!」
等到諸將散去,定國立刻陪同著張獻忠趕回通遠門外的龍驤營駐地,二人站在瞭望塔上張目望去,只見距城十里的地方有一片亂葬崗,張獻忠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傳令眾將士挖墳掘墓,將屍體拋棄於一旁,然後每四人頂一塊棺材板,抵禦城上箭矢,直衝城下,然後一半人攀梯登城吸引官軍注意,另一半人負責尋找土基之所在。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回報傳來,說已經發現一段土基,張獻忠大喜,見天色已晚,於是下令鳴金收兵,全軍回營休整一夜,待明日再行掘城。
等到次日清晨,在陳璽的帶領下,一隊大西軍將士再次頭頂棺材板,徑直衝到了土基前,隨即手執各種工具挖掘起來。
城上官軍不明所以,見此情形,不禁齊聲嘲笑道:「爾等蠢賊,咱們重慶城石牆連著崖壁,你們這是想自掘墳墓麼?」
見眾將士面露忿忿之色,陳璽趕忙衝著大夥鼓舞道:「莫要搭理他們!等咱們挖通地道,殺進城中,有的是他們哭的時候!」
眾將士虎吼一聲,旋即埋頭不管不顧地挖掘起來。然而挖了半天,居然果真如官軍所言,只在城基處挖得一個半人多高,數尺深的小洞,再往前儘是石壁,並無縫隙通向城內。
「陳哥,咋辦?還繼續挖麼?」眾將士齊刷刷地望向陳璽,面露沮喪的神情。
陳璽亦是心急如焚,連忙命傳令兵向大營方向打去旗語,張獻忠看到掘城失敗的信號,不免也有些懊惱起來,剛打算要把陳璽他們喊回來,旁邊定國卻一把將其攔住,笑著說道:「父王莫急,有此洞便足已破城!」
「噢?你小子有了什麼鬼點子?」張獻忠臉色瞬間轉晴,盯著定國焦急地詢問道。
定國朝著張獻忠微微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喚來傳令兵,對其低聲耳語吩咐了一番,傳令兵抱拳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功夫,就見幾十名大西軍將士以四人為一小隊,將丟棄在一旁的空棺材中填滿了火藥,然後抬著棺材,一隊接一隊地向洞中衝去。
城牆上的官軍就算再傻也知道大西軍想幹什麼了,慌亂中趕忙向著城下放箭發炮,傾倒沸水熱油。
然而事已至此,哪裡還來得及,城牆下方的洞穴很快就被棺材塞得嚴嚴實實,眾將士於是用洞外積土回填縫隙,並留竹筒引線出來。
待一切準備就緒,眾人一齊退至十里之外,但聽一聲巨響,只見城牆下方瞬間煙霧沖天,木石亂飛,頓時就一段城牆嘩啦啦地向外塌陷下來,形成了一個丈寬的缺口。
大西軍將士早有準備,不等煙霧散去,已然手執兵刃向著缺口衝殺過來。副總兵張奏凱正在家中吃飯,聞聲驟然驚起,慌忙丟下碗筷,持刀上馬,帶著數百親兵向通遠門方向趕去。
臨近城門,卻見潰兵亂民四散奔逃,根本喝止不住,再往前走,正遇上大西軍將士如潮水般湧進城中,張奏凱見攔不住潰兵,只得率領親兵逆著人潮衝殺向前,最終力竭被擒。
張獻忠親率大軍進入城中,下令將張奏凱就地斬首,然後命將士打出預製的「殺官救民」旗幟,沿街高呼道:「只殺貪官,不犯順民!」
一時間沿街百姓紛紛將鋪面關閉,門外貼上「順民」二字,其他各門守軍聽聞張獻忠破城,亦聞風潰逃,不消片刻,全城盡被大西軍占領。那些逃散的官軍脫去衣甲,想要尋找地方躲避,奈何各家各戶皆是大門緊閉,很快就被巡街的大西軍一一捕獲。
副將丁顯爵帶著一支殘兵奔向長安寺,接到了瑞王朱常浩,途中又遇上巡撫陳士奇,兩人合兵欲走南紀門,哪知卻被定國率軍追上,定國高舉梅花槍策馬向前,一槍將丁顯爵挑落馬下,其餘官軍大駭,不敢再戰,一齊跪地乞降,朱常浩和陳士奇二人亦被生擒活捉。
此一役,有關南道陳勛、知府王行儉、知縣王錫等大小官員三十餘人,以及四萬餘名官軍士卒為大西軍所俘。張獻忠命人將俘虜官軍暫且押往城外大營嚴加看管,另將三十多名官員分別交與汪兆齡、江鼎鎮、龔完敬三人審問,造列降冊、順冊、逆冊、存疑四簿,聽候處置。
隨後,張獻忠又將撫台行轅改作西王宮,張榜安民,傳令全軍不准驚擾百姓,非奉命不得擅自出營,出營者不得攜帶刀槍,違令者殺無赦。
城中百姓見大西軍入城後秋毫無犯,無不歡喜,紛紛獻出酒肉犒勞三軍。
不料這才沒過去幾天,二千歲趙元吉便帶著十幾名親兵醉醺醺地進了城,這夥人見著好物就拿,有店夥計追上前去要錢,卻被他們狠狠毒打了一頓,此外還有幾名婦女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這群人的非禮。消息不脛而走,百姓們又開始驚恐起來,重新躲回了家中。
碰巧張可旺和定國這日奉命帶兵上街巡邏,卻見大街上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心中頗感奇怪。定國連忙讓王國仁前去詢問沿街百姓,沒曾想連敲了幾戶人家,屋中百姓一聽是外地人的口音,便任憑怎麼敲門,也死活不肯將門打開。
王國仁好說歹說才總算敲開了一戶人家的大門,開門的是一位老頭。定國趕忙下馬上前,作揖詢問道:「老伯,麻煩請問大夥今日這是怎麼了,為何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定國,見他眉宇清秀不像是個壞人,這才壓低聲音,附耳小聲說道:「您有所不知,今日晌午有一群當兵的,簇擁著一位像您這般打扮的將爺,一路強搶商販,欺凌婦女,大夥見那將爺來頭挺大,招惹不起,只得關了家門,不敢再出來了。」
這時,張可旺也下馬走了過來,通過老頭對那人外貌長相的一番描述,張可旺和定國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了一個名字:「趙元吉!」
兩人帶著親兵走回街上,忽聽張可旺冷笑一聲道:「好你個趙元吉!上回羞辱老子的仇,今日咱們總算可以做個了結了!」
「大哥,公報私仇怕是不妥吧!」定國扭頭驚詫地望向張可旺。
「鳥,你小子是傻了吧!何為公報私仇?父王早有嚴令,不可擾民,違令者斬!這趙元吉明知故犯,老子何須報甚私仇,只要據實稟報,他趙元吉的腦袋就得搬家!」張可旺的眼神中不禁透出了一股殺意。
「可是……」定國話說一半,便止住了,畢竟此事的確是趙元吉之過,縱使自己想為他說情,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還可是個屁!趙元吉罪大惡極,難道不該治罪麼?定國,咱們倆這就趕往趙元吉營中,將其擒拿歸案,押至父王面前!到時是殺是放,一切聽憑父王決斷如何?」張可旺思忖獨自一人肯定鬥不過趙元吉,又見定國仍在猶猶豫豫,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也罷,一切皆由父王做主吧!」定國思慮了片刻,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
二人率領眾親兵,直奔城外趙元吉的大營而去。此時,趙元吉在街頭大鬧一番後,已然回到營中蒙頭大睡,張可旺與定國直入帳中,見其鼾聲如雷,張可旺猛地把手一揮,眾親兵立馬蜂擁而上,將他上上下下捆了個嚴嚴實實。
趙元吉陡然從夢中驚醒,酒也醒了大半,懵著臉大聲呼喊道:「汝等為何捆我?」
張可旺心中洋洋得意,然而臉上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趙元吉!你自己干下的好事,倒卻來問我,這是何道理?來人,且將此人押往西王殿前,聽憑西王發落!」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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