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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劉進忠兵敗,張獻忠儘管生氣,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劉進忠不過是酒後誤事,只要自己大軍殺至,便能夠輕而易舉的解除六安之圍。一筆閣 www.yibige.com
可等到張可旺損兵折將,並帶回六安紳民斬殺自己派遣的官員,舉城降敵的消息後,張獻忠再也坐不住了。為了殺一儆百,張獻忠決定親率五萬西營精銳,對外號稱二十萬,從廬州出發,反攻六安。
得知張獻忠親自領兵來奪六安,京營總兵盧九德急忙再次檄調黃得功和劉良佐兩鎮兵馬前來解圍。黃、劉二人這才剛剛抵達駐地,接到飛檄不敢怠慢,下令全軍立刻折返,趕回六安救援。
兩營合兵兩萬餘人,剛開至六安附近,就有斥候來報,說張獻忠擁兵二十萬,連營百里,聲勢浩大。二人聽後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張獻忠掉頭攻打自己,周圍又無險可守,於是乾脆將人馬開進離城不遠的夾山嶺中安營紮寨。
夾山嶺地形險要,東、西、北三面皆是懸崖峭壁,只有南面外陡內平,群山環抱,內有水源平地,能藏兵數萬人,進可攻、退可守,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官軍依險據守,張獻忠佇立於地圖前,竟是一籌莫展。
見張獻忠雙眉緊鎖,定國在心中快速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隨即上前獻計道:「父王且看,夾山嶺雖然險峻,但上嶺之路不下十條,官軍必須分兵駐守,而我軍卻可以集中優勢兵力,攻其一路,此戰官軍必敗!」
張獻忠眼前一亮,連忙問道:「定國,如果讓你去,你會選哪條道上山?」
定國並沒有立刻回答張獻忠,而是指著地圖西北側一條沒有標註名字的小徑問向旁邊的嚮導:「老哥哥,這條路能走得通麼?」
嚮導湊上前來看了兩眼,連連搖頭道:「這位將爺,這是鷹嘴崖,是夾山嶺山勢最為險峻的一段路口,由於太過危險,早沒有人走了,原先的古道也都荒廢了幾十年,雜草叢生,如今怕是連路都尋不見了!」
「老哥哥,聽你這麼說,是曾經走過?」定國又追問了一句。
「走是走過,不過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這條道究竟是啥情況,那可就不好說了!」嚮導邊說邊搖著頭。
定國衝著嚮導點了點頭,這才轉向張獻忠抱拳言道:「父王,孩兒想走此路!」
沒等張獻忠開口,一旁汪兆齡便立刻表示了反對:「大王,寧宇將軍此議萬萬不妥!懸崖峭壁根本無路可走,這豈不是將咱們西營將士置身於險地啊!」
徐以顯聽後卻是哈哈一笑道:「汪先生此言大謬!大王請想,如果連咱們自己都覺得不該走此路,那麼官軍定然也會這麼想,因此必不會在此設防,咱們正可以出奇制勝,神不知鬼不覺地端了他們的大營!」
汪兆齡瞥了徐以顯一眼,冷冷地說道:「徐軍師,就連當地人都走不上去的地方,我們大軍又怎麼攀得上去呢?」
定國見二人爭論不休,當即慨然言道:「父王,請讓孩兒試一試!就算果真此路不通,大不了原路返回,對咱們義軍也沒有什麼損失!」
張獻忠思慮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定國,既然如此,你且帶上這位老哥,率兩千將士由此路上山!可旺!命你引兵五千從滴水岩正面攻山!張文秀!張能奇!白文選!馬元利!馮雙禮!竇名望!張四虎!張化龍!張廣才!張興國!你們幾個各領兵一千從其他幾條山徑佯攻,牽制住官軍!咱們南北兩路齊頭並進!但凡有一路攻上山去!便是大功告成!」
諸將異口同聲地虎吼一聲,隨即各自回營準備去了。
次日一早,張可旺率先從滴水岩向夾山嶺上的官軍發動了進攻,西營將士不顧山路崎嶇,向著山上奮勇衝殺,而在其他幾路佯攻人馬也不斷在山腳下搖旗擂鼓吶喊,一時間四處殺聲震天。防守滴水岩的官軍只有一千多人,見義軍攻勢猛烈,急忙向大營求援。
儘管已經探明滴水岩才是義軍的主攻方向,但黃得功生怕張獻忠使詐,不敢冒險從其他道口調兵,只能將留守大營的一萬官軍分出一半,由自己親自率領,趕往滴水岩增援,劉良佐則繼續在大營留守。
與此同時,定國帶著兩千將士,在嚮導的指引下也已繞至鷹嘴崖下方。嚮導於是拿著柴刀在前開路,眾人緊隨其後,排成單列縱隊,緩緩向上攀爬。
正值盛夏時節,儘管眾將士都光著膀子,但汗水還是止不住地順著身體肌肉的線條,不停滑落下來。
雖然道路艱險難行,但畢竟原本的古道不過是被雜草掩蓋,一旦清開雜草還是能夠很容易辨認出前進的方向,加上一路都沒遇上官軍,因此只用了不到三個時辰,定國他們就順利攀上了鷹嘴崖。
「將爺!前方不遠就是夾山嶺主峰,從這裡往前走,再沒有什麼難走的路了!」嚮導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官軍大營,回頭向定國說道。
望著嚮導那雙被荊棘和雜草劃得滿是傷口的臂膀,定國一臉感激道:「老哥哥!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咱們馬上就要跟官軍交戰了,這裡太過危險,您還是趕緊尋路下山去吧!」
誰知嚮導卻是連連搖頭:「將爺!莫要瞧不起小人!小人從小打獵為生,棍棒箭弩不說精通,多少還是會一些的!這麼多年,咱們老百姓被官軍任意欺辱,今日總算可以出一口惡氣,小人豈能不去?」
「既然如此,你且隨時跟在我身邊,莫要走遠!」見嚮導神情十分堅決,定國也只好點頭答應了。
由於各條上山路徑皆有重兵布防,因此官軍對大營的防備就顯得鬆懈了許多,站崗放哨的士卒大多躲都在陰涼的地方擲著骰子玩耍。
定國他們一路攀至距離官軍大營只有不到半里地的距離,這才被守軍發現。
「有賊兵!賊兵攻上來了!」守寨官軍驚慌失措地高聲大喊道。
隨著一陣慌亂後,守寨官軍紛紛抓起弓弩,向著正在攀爬的西營義軍放箭,不過大多數人都不在崗,因此參與阻擊的人數並不太多,射出的箭矢也是稀稀拉拉。雖不斷有西營將士被箭射中,但在定國的帶領下,眾將士冒著箭矢,不顧一切向上攀登,很快就衝到了寨前。
定國抓起手中盾牌,狠狠朝著面前高台上一名正張弓搭箭的官軍弓弩手砸去,弓弩手被砸得頭破血流,慘叫一聲跌下高台。
身後西營將士也一齊上前,迅速將擺放在寨門前的木柵欄移開,撞開寨門,衝進了大營。
劉良佐正與幕僚下棋,忽然聽見外面傳來喊殺聲,急忙丟下棋子,提刀衝出大帳。只見一名親兵慌慌張張地跑到他面前稟報道:「鎮台大人不好了!賊兵殺進來了!」
劉良佐一怔,不可置信的問道:「賊兵難道是長了翅膀飛上來的麼?」
親兵哭喪著臉道:「小人也不知道啊!」
「快!快去向黃總鎮報信!請他速速回援大營!」劉良佐焦急地衝著親兵喊道。
親兵答應一聲,剛準備轉身,哪知一支飛矢忽然射來,不偏不倚貫穿了他的脖頸,鮮血噴濺了劉良佐一臉。
「劉良佐休走!西營張定國在此!」定國一箭沒能射中劉良佐,心中懊惱,唯恐劉良佐逃走,連忙扔下短弩,提著佩刀殺了過來。
劉良佐見是定國,心中大駭,知道自己並非對手,趕緊吩咐左右親兵上前擋住定國,而後轉身繞過大帳,從後寨門落荒而逃。
黃得功正率軍在前方與張可旺苦戰,陡然得報大營遇襲,黃得功生怕大營有失,不敢繼續戀戰,立刻帶兵回援。誰知才走一半,又有潰軍來說大營已失,見大勢已去,黃得功擔心繼續呆在山上會被義軍包了餃子,連忙就近選擇了一條山路,領著身後數千人馬,突圍下山去了。
夾山嶺大捷,江南震動,張獻忠乘勢揮軍一舉收復了六安。
入城後,張獻忠下令張可旺全城緝拿背叛之民,只用了半天功夫就抓到了為首的三十多人。
「汪先生,這些見風使舵的小人,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張獻忠輕捋長髯,望著這群跪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紳民,似笑非笑地問道。
汪兆齡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對著張獻忠說道:「在下記得,大王曾當眾起誓,不殺百姓一人。」
張獻忠奇怪地望向汪兆齡,心中暗罵道:「鳥!你小子今日怎麼轉了性?」
見張獻忠不解地看著自己,汪兆齡連忙解釋道:「大王雖說不殺,但奈何這些人背叛了大王,不可不懲!不如赦免他們的死罪,只將左臂砍下,留著右臂活人,若以後再叛,則立即處死!大王以為如何?」
張獻忠聽後不禁哈哈大笑道:「好你個汪兆齡!果然名不虛傳!行!就這麼辦!」
隨著張獻忠一聲令下,刀斧手一齊上前,不顧那些紳民的苦苦求饒,以兩人為一組,一人將左臂按住,一人高舉鬼頭刀,手起刀落間,血光四濺,哀嚎震天。
汪兆齡旋即又慫恿張獻忠將這些人放出城去,以此震懾附近州縣紳民。城中百姓目睹這一慘烈場景,自是心膽俱碎,當天就有近一半人逃城而走,剩下那一半沒逃的,則乖乖做了順民,再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接連的勝利讓張獻忠志得意滿,他於是在六安正式建號天命,命人刻制王璽,並張榜招募自宮男子為太監。
江南百姓聽聞官軍屢屢慘敗,張獻忠又是殘暴不仁,皆爭相傳告,一時間謠言四起,那些原本對西營抱有好感,期盼張獻忠到來的百姓,也都相繼改變了立場。
地方士紳在驚懼之下紛紛具控入京,狀告狀告鳳陽總督高光斗與安廬巡撫鄭二陽,軍紀廢弛,從而導致賊勢猖獗。
崇禎帝大怒,當即傳旨將二人逮捕問罪,並啟用馬士英為鳳陽總督,負責專剿張獻忠。
待到八月,張獻忠率軍攻下樅陽,並從城中富商手中奪得雙檣巨船三百多艘。旋即在巢湖以西三河口創建水師營,以潘獨鰲為水軍提督,又添造大批戰船,募集水手數萬人。
至此,張獻忠合計兵馬六十八營,其中西營本部連同革左五營,共有三十二營,新歸附的張四虎、一斗谷、瓦罐子諸部共一十二營,合稱為老哨;那些新招募的二十四營水軍則稱為新哨。每營人數八百到一千不等,加上夫役及老營家眷,人數多達十萬。
在江北諸府的糧餉供應下,西營義軍可謂是兵強馬壯。張獻忠於是在巢湖大閱水軍,聲稱不日就將渡江攻打蕪湖,直取南京。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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