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含微身上濕漉漉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憐,只是此時這丫頭臉上的笑容,倒是讓顧綰都覺得若是自己不把這些東西給吃完,倒是讓小丫頭傷心了。
那就不好了。
畢竟在這個世上,能對人如此純粹的,卻也是少數,顧綰希望自己可以竭盡全力的保留住含微這樣的品質。
畢竟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珍貴了。
晚間十分,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人上門,可是意外的是,這張媽媽居然從外面拿回來了一封信,顧綰本以為是顧維鈞或者是顧知的信,可是打開一看,只看了一眼,那封信,便掉到了地上。
坐在一旁的含微頓時一陣驚訝,低頭將那封信給拿了起來,有些異樣的說道:「夫人,怎麼這麼不小心。」
這封信重新回到了顧綰的手中,顧綰打開信,微微有些顫抖,她對著含微說道:「這封信從西北來的。」
含微頓時一驚,而後笑著說道:「是狀元郎的信,夫人您還不趕緊打開看一看。」
顧綰打開信,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看完之後,只覺得心中一陣瞭然。
說起來,顧綰倒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女子,明明已然告誡過自己不要在去過分關注那個人的消息,可是只要有任何一點跟這個相關的消息出現,顧綰總會下意識的就緊張起來。
總歸是忘不了那個人,那索性就不忘了吧。
顧綰放下信,抱著小包子走了出去,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
王偕沒有對她說任何的私密話,只是將河套地區的近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綰,而且不帶任何的感彩,甚至讓人覺得這封信其實不是他寫的。
可是顧綰卻知道這封信一定是他寫的。
當年在西北就曾經如此告訴過他該如何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了解一切,而此時王偕也用同樣的方法,讓高高在上的顧綰明白,此時的王偕到底面臨著什麼。
其實顧綰也知道,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像她這樣的活法,總歸是太過高高在上,這女子都是應該在家中相夫教子,如同流水一般溫柔,可是顧綰生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含微看著顧綰這幅模樣,忙開口說道:「夫人,你總是這般,把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若是真的不高興,您就直接說出來。」顧綰笑了笑對著含微說道:「很多事情若是說出來了,反而更加的令人難過。」
顧綰說完之後,便不再說話。
這雨有接連下了幾日,等到雨停了之後,這天氣倒是涼爽了不少。小傢伙這些日子以來都在快速的生長,倒是讓初為人母的顧綰多了幾分樂趣,有時候顧綰就會感慨這生命當真是無比的奇妙。
眼看這這秋天快到了,這張媽媽就開始給一家人做秋衣,語秋倒是能幫上點忙,可是這含微整日裡都是在搗亂,這張媽媽就時常會說,若是哪家的公子娶了含微,那可真是到了大霉了,這放到家裡什麼也不會做,倒是整日讓夫人來給她擦屁股,也實在時不太合適。
含微雖然一直聽著這張媽媽在嘮叨,可是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她聽聞此番金陵郊外的相國寺有個很大的廟會,就尋思著什麼時候可以找個人陪自己一起出去玩一玩。
那個什麼人自然就是語秋,含微本以為語秋會不願意,可誰知道這傢伙竟然十分爽快的就答應了,這倒是讓含微一陣驚奇,只是她這樣的腦子倒是也未曾想太多,只是覺得有人陪自己,非常的開心,忙到顧綰那麼軟磨硬泡,然後便帶著語秋出了門去。
此時此刻這相國寺門前車水馬龍,倒是讓十分喜歡熱鬧的含微心中一陣雀躍。
含微正要拉著語秋去玩的時候,卻被語秋拉著說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找個地方方便一下,你先自己玩吧。」
含微點了點頭,這個語秋離開了這個地方之後,趕忙走到寺院之中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四處張望了一下。
就在是一個貌美女子出現了此地,正是玉屏兒,玉屏兒眉眼之宗帶著幾絲擔憂,她看著語秋,輕聲問道:「沒有人跟蹤吧?」
&有。」
這語秋看了玉屏兒一樣,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只見到她開口說道:「姐姐,你不要這樣了,就算是我們把陳彥閣給毀了,爹娘也回不來了。」
玉屏兒聽完之後,似乎極其不相信語秋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氣的推了語秋一把。
語秋身子嬌小,直接被推到了地上,粗糲的石子劃破了手掌,玉屏兒看到之後,頓時覺得有些心疼,趕忙拉過語秋的手,有些愧疚的說道:「姐姐方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氣了,爹娘不能白死,妹妹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語秋看著面露心疼的玉屏兒,不知道要說什麼。
當年她被這位找上門來之後,幾乎是一瞬間就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她原本生活在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里,父母慈愛,姐妹謙讓。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個叫做陳彥閣的男子毀了,他退了姐姐的婚事,爹娘因此一命嗚呼。她也因為家庭敗落,最終淪落民間,知道現在才與家人團聚。
可是就算是真的把陳彥閣殺了,那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是出了這口惡氣,那以後她們姐妹兩又該如何。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殘酷,這件事情語秋從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玉屏兒似乎看出來了語秋的糾結,她對著語秋說道:「妹妹,你放心,就算我會死無葬身之地,也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句話說完之後,語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任何的疑慮。
只要姐姐開心就好,命運對於姐姐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當初姐姐為了幫她逃出來,甚至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因為她太笨了,甚至沒有出金陵,就已經被人騙了。
沒有遵守和姐姐一起逃命的約定。
反而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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