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道 第四十節 只有皮鞭沒胡蘿蔔

    PS:回家忘記更新了。今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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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禾寫了一張欠條，寫著欠銀三萬兩，然後把欠條交給了高虎：「你親自去，找謝知府。用這條子換三萬兩銀子，讓他把條子給我兄長送過去。」

    高虎接過條子小心的塞進懷中，然後給王刀一抱拳：「王將軍，我家公子有勞將軍照顧了，可別讓閒散人等衝撞了我家公子。」

    「這位兄弟安心，這點小事自然沒問題。」王刀也抱拳回了一禮。

    王長禾已經在楊信、趙大、王兵面前表現過自己的才華了，他們三個是絕對相信王長禾的，再說了，這總共五萬八千兩銀子，另外的三人也沒當有他們一份，這是王長禾收下的，至於要送給誰，他也不會問。

    楊信聽到買糧食這事情，也沒當回事，隨便找一個糧商，區區五千石，對於一個大糧商來說，不算是個事。

    另一邊，謝世平看著這張欠條，十分的無語。

    你王長禾要銀子，三萬兩。以謝世平現在的知府身份，也能給你想辦法弄來。可王長禾這是借了楊俊民的銀子，而且這些銀子在謝世平眼中，是需要辦事的。不過想想，他也沒有拒絕的可能，只問道：「王公子那邊，三萬兩銀子可夠用？」

    「不知，我家主子作事，我看不透。」

    「那可以問一句，王公子在作什麼？」謝世平又問。

    謝世平還不知道王崇古派人來過，在他想來會不會因為王兵的事情，因為千戶所那邊抓了王兵，對方要三萬兩銀子贖人。

    「知府大人，我家公子收了汾河東、桃園兩個千戶所，要作些事情，所以應該是這樣需要用到銀子。但具體是什麼，小的也不知道。」

    啊！謝世平吃了一驚：「這千戶所是填不滿的窟窿，這事！」

    在謝世平看來，誰粘手千戶所誰倒霉，可這種事情他不能勸。高虎說是收了千戶所，這是收，一個收字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就太多了，他也不好再多問。只說道：「天黑之後，你讓趙大帶人過來抬。」

    「謝過知府大人。」高虎施禮後退了下去。

    謝世平看著那張欠條，他在思考是自己再找三萬兩銀子頂上去，還是就把欠條送上去呢。思來想去，謝世平找了一個信封把欠條裝了，或許這是楊家自家的事情，自己替王長禾作主把欠條換成銀子是好心。

    但好心辦壞事的案例太多了，所以多事未必好。

    次日，天還沒大亮，桃園與汾河東兩個千戶所就開始的調動，各百戶所派人往桃園千戶所集中。按王長禾的要求，管事的，能說話管用的，有身份面子的，優秀的工匠，種田的把式，身強力壯的，有一個算一個，他要見到人。

    王長禾提出要求，這邊恢復的差不多的王兵提著刀就進了兩位副千戶的門。

    「我家公子的事，你們怎麼說。」說完，揮手就砍在木桌上。

    兩位副千戶誰也沒敢說一個不字，兩邊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一切聽千戶大人吩咐。」他說的是聽王兵的吩咐，那麼也算是一個交待了。

    「那好，穿戴整齊了，公子要作什麼，只能作得更好。」王兵見過兩個副千戶，提著刀在千戶內完整的轉了一圈，每個人都問過一遍，誰敢有半點猶豫王刀就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問：「你要去軍前聽令嗎？」

    軍前聽令，放在之前的意思就是調任到戰鬥部隊。

    可這會意思卻是變了，原千戶這會就放在站籠里，嘴裡塞著麻核桃。給這位前千戶的安排就是軍前聽令。

    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他養的幾個沒名份的女人當天就分了財貨逃掉了，那裡還敢留在太原這地方呀。

    大約早上八點左右，伙頭軍開始大量的烙餅子，煮粥。九點，從各地趕過來的人都有碗粥，一塊餅子。十點，按王長禾的要求，這些人聚集在了千戶所的校場之上。

    「我王長禾不喜歡作小事，要作就作大事。去樓子轉，只對花魁有興趣。開個樓院，那就要是城中數一數二的。我給自家叔叔誇了海口，叔叔說讓我自己整個樂呵。召集你們過來，我肯定是要事的，不要問為什麼，只問怎麼才把我交待的事情作好。」

    王長禾儘可能讓自己有氣勢一些，這些人可以說已經沒有軍人的素質了。

    「第一件事情，兩位千戶大人勞心，先讓所有人吃飽了。所有的糧食我來出，然後兩天之內，我要真正能打的五百人，這些人餐里有肉。」

    王兵一抱拳沒說話，另一位千戶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怎麼痛快，但就憑王崇古的手書，他不敢不給這個面子，當下上前：「我陸鐵山一切聽公子吩咐，您怎麼說，我這邊就安排人手去辦。」

    「謝過陸千戶！」王長禾抱拳一禮。

    「第二件事情，王千戶派可靠的人，去一次河南以鞏縣為主，大量的收購玉麥，或者叫番麥，也有可能叫西天麥的種子，儘可能多收，但要趕在春耕前把種子拉回來。然後再親自組織人，在山西收，但山西的不如河南的。」

    有位在千戶所里負責屯田的軍校往前一步：「王公子，這種糧食我們聽過，也見過，吃過。但產量不高，而且傷地。」

    「退下！」陸鐵山暴喝一聲，然後罵道：「公子怎麼說，怎麼作！」

    「是！」那軍校多少有些不痛快，可還是依言退下了。

    王長禾還是解釋道：「那是他們不會種，產量不上去，我補了。用心去作就是，再往下我就不再解釋了。」

    「謝過公子！」那軍校一抱拳，王長禾已經給了他面子。

    「桃園千戶所，還有一個任務。這裡有書信一封，給太原府知府大人。整個太原所有的城中糞水，有多少我們收多少。如果有可能的話，把糞與尿分開。然後大量的收購牛糞，同樣是有多少要多少？」

    看到有書吏在記錄，王長禾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骨頭，有多少收多少，永不限量。」

    別說是軍校了，就是這些普通的軍戶都聽著雲裡霧裡的。

    王長禾卻是有十足的把握，因為他曾經在剛上班的時候，在一個窮鎮子看到一本書，當時感興趣，就非常認真的讀過。

    這書，在後世華夏初期，可是寶書呀。

    後來又在文史館中找到了完整的版本，又細讀過幾次，雖然記得不完整，但足夠了。

    書名《三土》最初看到的是時候，還以為佛家經典，講的是佛之三身所居處的三種境界或世界。可細讀之後，卻是另一種書，這書還有另一個稱呼叫作：土農藥、土化肥、土飼料。

    這些放在後世的華夏初期都是寶，放在大明這個時代，更是寶中至寶了。

    王長禾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詳細的布置關於屯田的建設方案。這裡有著後世經過無數真正的能力測算過的，一種循環式生態農業經濟體。

    原本這些軍戶就在雲里，聽王長禾講完之後，感覺自己已經不在人間了。

    聽不懂。但不代表不佩服，能有條理的講這麼久，足以代表著王長禾是有大才的人，在大明這個時代，越是神奇就是越讓人信服，至於是否能聽懂，又是另一回事了。

    「汾河東千戶所，接下來的任務是，調集所有的工匠。我們要煉鋼，我畫了一種新式的爐子，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這些是要給宣大總督府有一個交待的，各種關鍵不要掉以輕心，首先大量的骨頭，就是煉鋼用的。」

    骨頭能煉鋼嗎？

    沒有人信，這東西太離譜了。

    王長禾又來了一句：「我要煤，真正的好煤，大量的運來吧。然後就是石頭，我要製作石灰的那種長石，今天就開始準備。」

    沒有人發問，就是年齡五六十歲，作了一輩子鐵匠的人都沒問。

    他們明白，只需要聽命令就是了。

    王兵這時站了出來，手上提著一隻皮鞭。「公子的話都聽到了，誰的差事辦得不好。十鞭子，再有一次辦得不好，就加十鞭。上不封頂，誰要是怠慢了，給活活打死本官就扔進亂墳堆，不管埋。」

    這話好可怕，至少在王長禾眼中是可怕的。

    可放在大明這個時代，這卻是正常的，一位千戶要整死一個軍戶，連藉口都不需要。

    當天就開始行動。

    下午的時候，桃園千戶所中來了一位客人，或者說是罪人。黑虎溝的大當家獨自一人，連件武器都沒有帶，就這麼進了桃園千戶所。

    「在下，趙黑錘見過王公子。」黑虎溝大當家進屋之後一抱拳，然後站在一旁。

    這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但卻已經是得罪了。他進來之前，看到了架在站籠之中的桃園千戶所前任千戶，這一眨眼這位千戶就與王兵掉了個。羅宣給他有話，你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別讓本官為難，也別和自己的命為難。

    羅宣為什麼這麼說，因為許多呼嘯山林的盜匪，都與衛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位趙黑錘說起來，就是一位逃兵。

    不是因為害怕戰場而逃，而是因為實在活不下去所以逃了。

    王長禾在那裡正默寫著自己關於《三土》的內容，沒抬頭問道：「你一年能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