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道 第四十三節 預定的案首
要考試！
什麼事有這個大，別說是王長禾驚了，羅宣都有些急了，看了看天色，當下說道：「走，本官送你進城，到時候無論是關了城門還是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回城之後，還能休息三兩個時辰，耽誤不了。」
耽誤，怎麼可能會耽誤了呢。
城門外，有新任的府兵千戶，王兵的親信守在城門處，就在等王長禾回來了。
縣衙旁，一個院落已經給空了出來，專門給王長禾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楊主薄，現在是楊縣丞了就在這院落內等著。
「公子回來了，這邊已經準備好熱水、熱飯。公子一邊休息，一邊聽我給公子講講這縣試的事情。」
一碗湯麵是雀兒給端進來了，王長禾吃麵的時候楊縣丞在講著。
「公子，其實第一場之後，就可以不用再考。但想保小三元，這縣試就需要五場考滿。這五場的題目報備，考題分別是……」李縣丞把五場要考的內容，以及答題的重點，都非常詳細的講了一遍。
王長禾聽著楊縣丞詳細的縣試的考試內容，那碗面也吃完了。
碗一推，拿過紙筆快速的寫著，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聽到題目自然拿出來就可以用。八百字的文章，在楊縣丞眼中一口氣寫完，沒有半點猶豫與思考。似乎就是在吃麵的時候就想好的答案。
「看看，如果不好我再改。」
楊縣丞看完，笑了：「公子那裡還用得著我等，就憑這文章，小三元公正的考也能考出來。想來原本是因為那兩位不想要這個公正，眼下他們估計人已經在大牢裡了。而我等有公子這文章，只需要公正應付就是了。」
無論楊縣丞說的是真實，還是捧自己，王長禾都不在乎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小三元。
第一關縣試，他絲毫也不擔心，現在的縣令那就是自家的狗。而第二關就是府試，到進謝世平會給自己擺平一切。那最後一半，卻是京城派來的人負責院試，這個既然謝世平已經答應自己了，那麼也應該可靠。
說是走過場，但這個過場也要走的漂亮。
不要給自己人找麻煩，也不會讓幫自己的人為難。坑爹、坑隊友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出現的，這是王長禾的原則。
也就在這個時間，京城楊府。
楊博已經回京，並且完成了職務交接的工作。歷史上的楊博因為高血壓的問題，按眼時來計算可以說已經時日無多。
眼下的楊博卻是精神很好，桌上放著的一杯就是高山雪菊。
「父親大人，這路途辛苦，卻是氣色極佳。」楊俊民站在書房桌前。
「代為父寫封信，感謝一下那幾位指揮使，只說感激他們派人冒險在雪嶺之上采這雪域菊花為我作藥引，這份情誼讓為父感動。同時請求他們，只採花莫傷根，年年有，年年采，陝甘茶商那邊，會給他們多帶一些好貨物的。」
楊俊民一一記下。
楊博又說道：「回頭把那精製的杜仲茶絲也給為父的幾位好友送去，只告訴他們這是自家孩子搞到的一個古方，養生之用。」
「是！」楊俊民記下之後說道：「父親大人，浩然從太原來信了。」
「恩。」楊博點點頭，王長禾在太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以王長禾的才華，秀才不是問題。
楊俊民卻有幾份猶豫：「父親大人，這次浩然可能會讓您生氣。」
「生氣？」楊博放下了手上的卷宗：「他幹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楊俊民很是將一份清單放在桌上，然後是那張欠條：「這是些黃金珠寶，加上這張欠條至少值五萬五千兩銀子，其中有一塊奇石，雖然不大，卻是象極了一條五花肉，極是少見。想來在喜愛此物的人眼中，僅這一塊石頭就值千兩銀子。」
「五萬兩？」楊博看著清單，他想不出王長禾憑什麼可以得到這五萬兩。
楊俊民又把兩封信放在桌上：「父親大人，一封是新任太原知府謝世平給兒的，一封是浩然給父親大人您的。我看過了，也問過老四了，這事情他沒參與過。兒以為，浩然的小三元已經內定了。」
「噢！」楊博來了興趣。
從兩封信中，王長禾把所的細節都講了，其中包括楊信從京城查到資料開始，然後是一步步的布局。
楊博把謝世平的信掃了一眼就扔到了一旁，這樣的信他看過太多了。
而王長禾的信，楊博卻是看了足足三遍。
「為父，很生氣！」楊博輕輕的將信放在桌上。
楊俊民趕緊把那菊花茶捧到楊博手邊：「父親大人不要生氣，我讓四弟離京，去訓戒浩然。告誡他下次不許這麼膽大妄為。」
「不，為父生氣的是你們四個。特別是你，你以為平平穩穩就能官居高位嗎？如果為父有什麼意外的話，誰來保著你們。還是說我們楊家就此敗落了，你們給換到一個混吃等死的位置上，然後一直到老嗎？」
楊俊民卟通一下就給跪下了。
楊博淡淡的說道：「看看浩然，殺伐果斷。一個小小的知縣敢為難他，他就敢把知縣連知府送進牢裡。那件假舉人案為父也聽說了，禮部下了公文，告誡全國各府、州、縣。此等有辱斯文的事情，再有發生，無論當地知縣是否知情，一律重責。」
楊俊民跪在那裡沒有接話，因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接。
「派人接你二哥入京，告訴他如果這次考不中，以後都不用再考了。我會把把扔到福建、廣西窮山惡水的地方，作一任知縣。」
「是！」楊俊民那敢說半個不字呀。
楊博又吩咐道：「待浩然小三元得中，接他進京來小住幾天，半年多沒見了，為父有些想念。」
「是！」楊俊民只敢說一個是字。楊博卻問道：「那麼，這件事情接下來呢？」
楊俊民其實早就在想了，當下回答道：「父親大人，吏部那邊我列了一個名單，準備送些特產，然後暫緩太原知府的新人選擇。」
「果真無能！」楊博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個長子太過木納了。
其實按後世的說法，就是楊博在家中太強勢，所以讓長子對他的害怕大於尊敬，這思想上自然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楊博沒辦法，還是在教自己的兒子作事：「不要管太原知府的事情，你一但管了，就容易落人口舌。你只需要安排人宣揚謝世平之功績，特別是在這案子之中發揮的作用，以及穩定太原士林起到作用，只需要簡單的為他表功就行了。」
楊俊民一臉的糊塗。
「你呀！」楊博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自己去想，給太原安排一位新知府，至少需要半年時間，今年又是大考年，鄉試更為重要，要換人也會到鄉試之後。而且一位有功績，又作了半年實職知府的人，難道說要打回去再作同知嗎？」
「兒糊塗！」楊俊民這才想明白了。
不管去管太原知府這位位置，他要保的是謝世平升一品的保障。
升一品之後，無論是不是太原知府，謝世平都會感激自己，而且升一品之後，依品階可以換一個地方作知府，甚至可以進京為官。
這比起硬保一個太原知府來說，成本更低，效果更大。
「去吧，自己用心思考一二。還有，浩然寫的是欠條，記得告訴他，這個要還上的。」楊博說到這裡，突然笑了。
楊俊民不明白是為什麼，沒敢問，只是施了一禮退下了。
正如楊俊民所說的，太原知縣、知府都是王長禾的人，再加上王長禾本身就不俗的才華，這樣的都拿不到小三元，這才是讓人驚訝呢。
過場，什麼是過場？
那就是，必須要走的形式不能少，每一步都要很正規。
知縣親點了案首，非但如些，連五場的卷都貼到了圍牆外以供每一個可以看到。無論是舉人、秀才、還是應考的童生，眼中只有服氣。這確實是有才的人，而且非常的貼題，甚至可以理解為，這就是最完美的答卷。
考完第五場，交完卷子後，王長禾就離開了太原城。
城外汾河東千戶所，還有桃園千戶所還有大事等著他呢，發榜他沒有看，也沒有興趣去看，自己縣試頭一名已經是板上定釘的結果了。
府試要在四月中，還早，還早！
這幾天，他要規劃桃園幾個百戶所屯田的布局。當然，他還要給王崇古準備一份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