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日不落 第一百六十五章：火炮盲射

    黃勝也在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戰船的正前方，有許多黑影在白茫茫里越來越清晰，「黃大人，救命啊！。」亂糟糟的聲音由遠到近。

    「所有人都在戰船前隱蔽，不要驚慌，黃家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演習時的預案就是所有軍民逃到戰船前幾道直面的掩體前臥倒或者蹲下，等待建奴退兵。

    那些驚魂未定的明軍竟然大部分手裡都沒有武器，黃勝真想把那些空著手的明軍都斃了，冷兵器而已，敵人強能強到哪裡去。

    只要手裡有長槍肯去扎、敢去刺，建奴一樣吃不消，這些兵太爛了。

    黃家私兵開始齊聲呼喝：「大家都趴下、藏好，黃家所有人都會死戰不退。」

    倉皇逃到碼頭附近的覺華島軍民見黃家果然信守承諾沒有撤退，安心了不少，開始安靜下來找舒服些可以避風的地方隱蔽。

    成管庫帶著三個胥吏一大早就在往屯糧城眺望，什麼都看不見，只隱隱約約傳來零星火銃聲，他們心急如焚，因為那裡不知道有多少朋友和親眷呢。

    他們四人這時看見了逃來的軍民，都是一些身強體壯的漢子，一個自己的同僚都沒有發現。

    幾人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來到黃家戰船上的機會，否則這一次死定了，他們都是讀書人，根本跑不快，肯定不可能一口氣跑四五里逃到碼頭，理所當然會被建奴殺了。

    最後也證明確實如此，覺華島的胥吏、書吏和老弱無一倖免，還好黃勝預先轉移了三千多婦孺。

    黃勝看見了他，道：「成管庫，本官交代你們四人一個任務，把那些逃來這裡手中還緊握武器的兵丁名字記下來。」

    「是大人，卑職一定絕無遺漏。」成管庫見大人肯安排他做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小子是個人精，他已經在盤算改換門庭，而且他心裡很不踏實，自己人單勢孤完全靠黃大人庇護，手裡卻握著大人的許多收條，這些寫明在收條上物資的價值恐怕要有百萬兩銀子之多。

    如今覺華島真的被建奴襲擊了，成管庫越想越害怕，知道覺華島的物資和糧食如果不是這樣安排就會被建奴搶走又或是毀於戰火，如今偏偏都不是，而是在黃勝大人私人的倉庫里。

    目前由於自己手裡有憑據，這些黃大人辛辛苦苦保全的物資仍舊是屬於大明的財產，黃大人任何好處都沒有，還要倒貼運費和損耗。

    黃家單單僱傭五千勞力幹了六天的活計就花了許多用度，黃大人還送給了所有覺華島軍民手套。

    黃大人是佛祖嗎？很明顯他不是！什麼人最能夠保守秘密？當然是死人！

    成管庫不想做死人，他想好好活，所以要想方設法讓黃大人覺得自己沒有威脅，是老實聽話的存在。

    成管庫帶著三個心腹胥吏開始工作，他們本來就認識許多人，再隨便問問，就把那些手裡握著武器兵丁的名字和營頭記下了。

    奔逃來到碼頭附近的人越聚越多，都是一些身體素質好的，這符合大自然規律，他們不需要跑得過獅子，只需要跑贏同伴就行了。

    成管庫在記錄有兵器兵丁的姓名，他大聲吆喝，道：

    「你們這些沒眼力的殺才，亂鬨鬨成何體統，黃大人親自留在險地，就是為了保全大家，你們吵吵鬧鬧就不怕惹煩了大人？黃大人不高興了把戰船開走你們如何逃生？」

    這話有效果，馬上安靜了許多。大家都知道沒有黃家的船隊在這裡，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黃家主人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千萬不能讓他不高興。

    大家都知道覺華島不歸黃大人管，黃家為了保證船隊安全選擇離開根本不會承擔任何罪責，事後也應該不會有人能夠告發黃家見死不救。

    是否有人能夠在成千上萬建奴騎兵的屠刀下逃生還是個未知數，黃家也確確實實沒有和如此之多的敵人一戰的能力。

    「成先生，咱們不出聲，您千萬在黃大人面前美言，求大人千萬不能不管小的們啊！」一個水手哀求道。

    「建奴來了無數騎兵啊！他們殺人不眨眼，好多兄弟都死了啊！嗚嗚嗚。」一個屯糧城守兵哭道。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戰馬的嘶鳴聲，貌似很痛苦，而且不止一匹。

    應該是建奴發現這裡，追來了。躲在掩體後的軍民立刻大氣都不敢出，乖乖地趴下了。

    一隊蒙古輕騎兵追殺到了工事區，他們不知道那些已經被白雪覆蓋工事的危險性，根本沒有減速，二十幾個騎兵人仰馬翻，有幾個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後金軍終於發現了這裡有古怪，再也不敢疾馳，小心翼翼騎著戰馬進入工事區玩彎彎繞。

    眼尖的黃勝看見了一個騎兵繞著掩體過來了，黃家私兵沒有一個人開槍，因為家主的槍聲響起才是全體射擊的信號。

    又看見一個，還有，陸陸續續進來了十幾騎，眼看著來到了六十步外，黃勝不能讓他們繼續前進了，因為再過來就會砍殺到躲在後面的軍民。

    他摸了摸腰間插著的幸運斧端槍瞄準，平靜地扣動了扳機，很幸運！有效激發，「呯「復仇的米尼彈飛出。

    帶隊的一個巴牙喇被打中胸口栽落馬下，三層盔甲在如此距離也沒用，驍勇善戰的白甲兵又如何？一顆廉價的米尼彈照樣讓他見閻王。

    很快十幾騎都是連人帶馬在冒血，目標太大，黃家火槍手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一次性有裝填完畢的一百九十幾支燧發膛線槍可以射擊呢。

    合格火槍射手一百一十二人，整整一個百總，人人都扣動了扳機，成功打出了九十幾顆米尼彈。

    每個建奴都領到了黃家私兵的禮物，立刻可以再次擊發的火槍還有七十幾支，加上啞火需要二次擊發的二十幾支，又是一排米尼彈飛去，十幾個在射程內的後金軍無一漏網。

    黃家火槍手心裡都憋屈死了，他們心底仇恨的火焰在燃燒，人人咬著牙瞪著眼，只恨敵人來得太少。

    雪一直下，氣溫還是沒有變化，能見度依舊很低，但是隆隆的馬蹄聲響已經遠遠傳來，海面仿佛都有了波瀾。

    「所有炮手，以最大仰角預備發射。」黃勝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此時火炮發射，打中敵人的可能性應該遠遠大於打中覺華島軍民了，況且在千軍萬馬的騎兵前面奔逃的軍民能夠僥倖活下來恐怕十不存一，黃勝果斷無差別亂射。

    也只有瞎打，往正前方射程最遠處打，沒辦法，根本看不見。

    屠夫武訥格統領的蒙古、女真騎兵輕而易舉躍過明軍忙碌辛苦了一個冬天反覆開鑿又再次凍上的冰濠，呼嘯而至才一個突進，結陣而待的明軍就垮了，逃得到處都是。

    漫天大雪在飛舞，能見度也影響了後金騎兵，他們不分兵追殺四散奔逃的明軍，而是直接奔襲屯糧城，幾乎是長驅直入。

    因為城裡軍民已經知道建奴千軍萬馬來襲，都在逃跑，連城門都無人看守，也關閉不了，逃難的軍民一窩蜂湧向城門當然無法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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