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益農這番堅定的模樣,魏麒麟心中一動。
劉益農素有才名,文采非常了得。
不過,據盧象升所說,他對於政事管理方面,也頗有才幹,更是幾年後科舉狀元的熱門人選。
只是,魏麒麟怎麼也沒想到,劉益農竟然表示要投靠自己,看來,這劉益農也真是被逼無奈了。
劉益農為了父母的仇,將自己的未來也賭上了。
他連忙扶起劉益農:「劉兄,何必如此?就算你不提出此要求,我也會伸張公道。你放心,今天下午我便去調查。」
說著,看向了第五殺,第五殺微微頷首。
劉益農頓時就是一喜……
九卿會審當日,錦衣衛審判大堂,肅穆異常。
大堂正中央,高懸明鏡,一曰迴避,二曰威武。
牌匾下,江山社稷圖一輪紅日,魏忠賢和*星二人分立而坐,其他的官員則坐在了大堂兩邊,身後站著高大侍衛。
魏麒麟站在了福王的身後,抱著手,冷眼看著羅先開和柳生家被帶上來。
瘋癲的羅先開被兩位錦衣衛像是拖只死狗一樣,死死地拖了上來,一把按在地上,口中不斷呻吟,被打了兩巴掌,登時安靜下來。
柳生家跪在地上,腰板挺直,安安靜靜,抬頭看著坐在大堂上面色陰鬱的魏忠賢*星,沒有絲毫的懼色。
「既然羅先開已經瘋癲,便先拉到一邊。柳生家雜家且問你,那筆你們貪墨的銀子,具體的數量到底是多少?」魏忠賢聲音低沉,隱隱約約的透著凶厲。
柳生家梗著脖子,怒目而視:「魏大人,你的問法不妥!下官從來沒有貪沒過一分一毫的銀子,所有的銀子全部在知府羅先開的手中。下官為此苦苦追了三個月,到最後著羅先開竟然命人牽我軟禁起來。因此才導致了最後……如若不信,可調問蘇州府丞!」
柳生家剛開始的語調還比較平緩,可是說到蘇陽慘況之時,不自覺地有些哽咽了。
「我早就說過,柳大人不是這樣的人!現在你們聽到了嗎?」*星看著魏忠賢,言辭不善。
「趙大人!現在不過是過堂審判罷了,請不要先下結論!」魏忠賢幽幽的說道,*星臉色微變,麵皮緊繃。
「柳生家!」這時坐在一旁的刑部尚書發話了,「蘇陽慘案死傷過萬,雖不是你的主因。但是你作為知縣難辭其咎,上官在三月之內,都沒有將銀子給你,為何不回蘇陽自籌海防?」
其他各位大人也紛紛表示贊同,這人為了追銀子待在州府三個月,未免太迂。
林思聰聽得這話,立即不幹了:「各位大人,下官只是不願意勞民傷財罷了,若是自籌海防,那麼老百姓的壓力必然會很大……」
「笑話!你所謂一心為著老百姓考慮,可是現在造成的後果呢?你怎麼不想,就是因為你三個月都不在蘇陽,所以才造成現在悲劇。我倒是問問你,若是你將這段時間利用起來,又豈會有蘇陽慘案如此重大的損失?」戶部尚書也連聲質問起來。
「各位大人,下官……」
被這些頂層官員這樣一問,柳生家顯得緊張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言談之間已經有些慌亂,眼神看向了周圍大人也有些侷促。
只是一旁的魏麒麟,倒是有些發愣,這些傢伙的言論怎麼和陳蓮生有些像啊?
只是,想想這陳蓮生竟然三月待在州府追銀子,這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
*星咳嗽一聲,指著柳生家:「各位大人,似乎我們跑題了吧?今天所審蘇陽慘案的責任人,特別是柳生家,追銀之事,天經地義。這筆銀子本就是從戶部撥下,落到羅先開的手中,這責任自然在羅先開身上,下官索要應得海防之銀,這有什麼不對?不過,我們還是來看看這蘇陽慘案這些責任人……」
坐在側旁旁聽的福王,一直淡然沒有表情,看著這場景,不由得一笑,只是這笑容有些諷刺。
這些傢伙,顯然是想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柳生家等人身上,卻不願意扯到真正的責任人--這些監督不力的上官。
魏麒麟微微皺起了眉頭,現在可是九卿會審,可是審著審著,卻變成了問責會,實在有些搞笑。
魏麒麟看了一眼魏忠賢,魏忠賢則是輕輕搖了搖頭。
如此這般一番審訊之後,又提審了相關人員。
果然最後,真正的責任全部落到了柳生家和羅先開的身上,若以此論斷的話,這兩人最後誰都活不了。
主角想了想柳如是,捏了捏袖袋中書冊,下定了決心!
休息之時,魏麒麟將魏忠賢拉到了後堂,遞上了一本賬冊。
魏忠賢看罷賬冊,眼睛瞪得像個雞蛋,聲色俱厲:「這賬冊竟然在你的手中?為何現在才給雜家?」
魏麒麟沉聲,眼睛射光:「這是重點嗎?叔公!您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您該不是想將東廠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麼?」
魏麒麟臉色陰鬱地看著魏忠賢,臉部慢慢的繃了起來。
「此事關聯重大,若是不將事情推在他們身上,只怕連雜家都脫不了干係!小混蛋!你是真想讓咱們魏家,就此衰落嗎?」魏忠賢語氣嚴厲,字字咬牙,便將賬冊收到了自己的袖袋之內。
「叔公!我絕不相信這事會讓魏家衰落!此事關係幾萬人的公道,只希望你能夠還他們一個公道,交出索要海防銀的地方東廠負責人。叔公,也算是魏魏家積德了!」魏麒麟說著,語氣懇切。
「小混蛋!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跟此事相關的人員早就被殺了。你覺得雜家會留他們嗎?」魏忠賢眼中冷光四射。
「呵呵!叔公,你別想騙我!據我這兩天調查所得,結合東廠內部絕密資料,發現東廠在南直隸的那些領頭人,一個也沒動。我才不相信,那些被你殺的地方小番子,值得讓蘇州知府去賄賂他們?」
魏麒麟死死地盯住魏忠賢並不畏懼,臉上帶著不信任。
魏忠賢聽完此話,看著魏麒麟,張了張嘴,久久沒有說話.
「好啊!你可真是出息了!你竟然拿著雜家給你的令牌,去調查東廠自己的人,你就真的不怕雜家將令牌收回來嗎?」魏忠賢咬著牙齒,慘白的皮膚泛起紅暈。
魏麒麟哼了一聲在身上一掏,便將那枚東廠通行令,拿了出來,雙手捧著,放到了魏忠賢的眼前。
「叔公,往年您常教導過我們魏家的後輩,做人要公道,這樣才能持家長久。我現在就希望,您能夠還那些死去的人一個公道。如果您將這塊令牌收回的話,能夠還他們公道,就請您收回吧!」
魏忠賢沒有想到魏麒麟竟然會將自己一軍,臉色微怒:「你以為雜家給你這塊令牌,是為了所謂的公道嗎?」
「叔公,話不多說了。剛才你所拿到的賬冊,其實是副本。真正的賬冊我早已藏好,如果九卿會審上不能給出一個公道的話,我將會將此事,讓皇上來決斷。」
魏麒麟的聲音非常輕,說出來卻讓魏忠賢心中一陣寒意,賬冊上面的密語一旦按照東廠解釋,可是直接連著魏忠賢的。
「你,你……好啊!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之前不要雜家的資助,還將銀子還給雜家,現在既然還來威脅雜家!魏良卿教的好兒子!你這是想要幹什麼?」魏忠賢氣得發抖,眉毛鬍子亂顫,假鬍子都差點抖掉,一臉難以置信。似乎有些不認識眼前的魏麒麟來。
若不是在大堂後,私下裡魏忠賢早就打罵起來!
自從魏忠賢成為東廠廠督以來,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叔公,請還天下人一個公道!」
魏麒麟說著便單跪在了地上,對於魏忠賢也不能總是逼迫,不然魏忠賢也不是那麼好威脅的!
魏忠賢咬著牙齒,指著魏麒麟的手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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