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聰和魏麒麟的對話,讓周圍的人都伸著脖子湊了上來。
想看看這兩個聰明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語。
曹變蛟這些人怎麼說都是從國子監出來的,有一定的文化底子,自然明白這「父母在,不遠遊」的意思,以及出處。
而跟張聰一起的這些人,大多都是泥腿子鄉間任俠。
就算跟著張聰的薰陶認得了一些字,可是讓他們引經據典就有些困難了。
所以對張聰魏麒麟兩人的交流,理解還是有一些費勁。
魏麒麟看著他們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地上摸起一跟桌子腿,道:「小曹,給你找點事情乾乾,去吧。」
曹變蛟不明就裡接過了這桌子腿,問道:「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把那些還活著的探子,手打斷然後送給周圍的兄弟,讓他們喊人押送回去審一審到底怎麼回事啊。」魏麒麟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可以看著曹變蛟。
曹變蛟這才恍然大悟,帶著一眾人朝那些攤子走去,然後面目猙獰的舉起桌子腿就砸了下去。
之前還在撞死的後金探子,吃了這一擊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哎喲喲只叫喚。
張聰身後的這幾個兄弟,在接到了張聰的示意後,也跟了過來。
看到曹變蛟的所作所為,也十分泄氣。
曹變蛟看了他們一眼,將手中的桌子腿遞過去,道:「你們要不要來兩下,可爽了。」
那人正是和艾九一起進城抓藥的餘慶,家主張聰家房後,算是張聰一小就有的狗腿子了,儘管沒啥本事,可聽話啊!所以張聰他們也願意帶著他一起玩。
這餘慶也知道晁俊之死,就是這些後金的探子所為,當時晁俊還活著的時候,可不少招待他們這些朋黨一起吃喝,所以感情也比較深厚,此刻接過這桌子腿也是怒火中燒狠狠的就砸了上去。
躺在地上那探子,悶哼一聲之幡白眼,差點就昏了過去。
曹變蛟見他一棍子直接輪在了人家胸口,若不是他力氣太小的話,這人都讓他打死了都。
當即慌忙提醒道:「我家老爺說了,手腳打斷就行,你這樣瞎打不對啊。」
「哦哦,對對!打手腳啊,我打錯了。」餘慶應了一聲,又道:「對了,你說張哥和你家老爺在聊什麼呢。」
「還能聊什麼,不就是我家老爺看上了你們張哥,準備把他招到身邊做事,以後也好某個官身。」曹變蛟搖頭道,「可惜你們張哥卻拒絕了,說他父母尚在,要在家中侍奉呢。」
餘慶一些人只聽到了前面能當官的事兒,完全忽略了後面的侍奉父母。
一個個驚訝道:「跟著你家老爺就能做官?這也太厲害了吧?」
「是啊?做什麼官兒?和這姜縣令做比較如何?」
「應該沒有姜縣令大吧,要知道姜縣令可是能關著咱們整個涿州呢……」
曹變蛟搖了搖頭,也沒有嘲笑他們目光短淺,只是隨口說道:「我像最低的品級,也比這姜縣令要高上一些吧。」
聽到這話,正準備出手的餘慶,一個哆嗦,手上的桌子腿,直接砸在這探子腦門上。
這下這探子終於沒了動靜,其他倖存的探子看到這一幕也是膽戰心驚,甚至一些膽兒小的,都尿了褲子。
「那以後張哥,不就是老大的官兒了?」餘慶驚到。
曹變蛟嘆道:「可惜,你們張哥瞧不上啊……唉,你看看你怎麼打的,不是讓你打手腳嗎,咋直接衝著腦門去了。」
一聽這話,餘慶幾人才慌忙向地上趕去,那人果然已經一頭血,躺在地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其中一人還上前探了探鼻息,發現這人確實掛了。
「完了,餘慶你把人給打死了。」
「兄弟,我這殺了後金的探子,不算殺人吧!」餘慶緊張兮兮的看著曹變蛟。
後者搖了搖頭道:「不算,他們和畜生沒兩樣殺了也就殺了,而且有的審就行。你們幾個看見了沒有?如果不配合的話,我就讓這哥們上,配合的話我就親自來。」
僅剩下的這幾個探子,看到一人被筷子插死,一人被匕首戳成馬蜂窩,另外一人則被人用桌子腿活活打死。
老實說,非得從這三個死亡選項裡面選一個的話,他們寧願自殺。
所以當他們聽到曹變蛟的話,瞬間一個個將頭點的如同搗蒜一樣,生怕一不小心,就趕上這極刑了。
另外一邊魏麒麟與張聰的談話也在繼續。
聽完張聰的話,魏麒麟笑了笑道:「這是論語裡仁的話,父母在不遠遊,可是這後面還有一句,遊必有方啊!張聰你這話可是給自己留了個坑啊。」
張聰尷尬的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涿州生活,看著這些官員們的所作所為,讓我又怎麼能對大明的體系產生信任。對內都不能體恤百姓,對外還指望他們能夠做些什麼。
誰又知道邊關的那些將令們,有沒有一家姓吃兩家飯,這麼拿這大明的軍餉,另外一邊又討著後金的好處,真正需要他們干點事情的時候,卻有一個個無動於衷。」
聽完張聰的話,魏麒麟也知道,底層關於給百姓的狀態是積極的,百姓們自然也是積極的,像姜縣令這種不作為的人,只能讓涿州的百姓,對大明王朝極其失望。
張聰天長日久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不信任此刻的官僚體系,也屬正常。
可魏麒麟再一想,這天子腳下,順天府境內都是這般,可見這整個大明,只怕早已經不成樣子了。
自己這任重而道遠啊!
當即魏麒麟就嘆道:「正是因為大明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們這些年輕人,才更應該站出來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打破這陳舊的枷鎖,給大明迎來新的曙光,而不是麻木的等待敵國鐵騎降臨,將我們所有人變成王國之民。」
張聰聞言點了點頭,道:「劉兄所言極是,不過……」
魏麒麟聞言連忙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別說了,我剛才也不是在問這一件事情。大明子民千千萬萬,張兄無意站出來,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君子不強人所難,我也不會討沒趣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像你這種讀聖賢書之人,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你放下體面,去如此報復這柏猛?你和晁俊到底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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