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從哲這麼掏心掏肺的一段話後,黃彥士臉上表情也越wwΔw.『kge『ge.la
道理他黃彥士活了一輩子了,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不想明白。
他現在一門心思扎到了救人裡面,根本不願意跳出來將這事情好好給理明白。
在南京當這養花尚書當久了,政治敏感度也跟著下降了。
長呼了一口氣後,黃彥士開口道:「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是想說什麼?」
「讓你死了這條心。」方從哲沉聲道:「早點和這事劃清界線,指不定還能落得一個安享萬年,若不然你這一輩子的清譽,都得栽在南京這裡。」
「你都說了,咱們這都已經半截身體入土了,既然人都快死了,還想什麼身後之事,老子都死了,還管他洪水滔天。」黃彥士哼道。
聽到黃彥士這不要臉的話,方從哲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擂他幾拳。
只是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的,實在經不得折騰,才強忍住這股子怒氣,嘴上嘟囔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行了行了,送客,不說了……」
一聽這話,黃彥士就急了,起身一把抓住方從哲,嘴上喊道:「姓方的,你別忘記你落難的時候,是誰給你了兩張大餅,要是沒有我,你可是早就餓死了。
現在我出事了你卻是這種態度。我也知道我身在局中,很多事情看不清楚,才過來找你。你不管咋樣,也得跟我把話掰扯明白了啊,到時候是救或者不救,都是我的事情。」
「真想聽我說?」方從哲沉聲問道。
黃彥士點了點頭。
「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不管是扈芝元,還是錢天明,或者我是家那小崽子,他們都該死。」方從哲哼道,「儘管我不去了解他們那狗屁倒灶的事情,可南京會現在這樣,他們脫得開關係嗎?
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我猜准了這事兒最後會鬧的南邊,任由你們瞎胡鬧。我早就把方禹丞那想小子腿打折了……一個個都算什麼玩意。」
黃彥士知道自己這老夥計為人耿直,但是沒想到這麼耿直。
哪有說自己兒子該死的……
「所以說,他們都是該死之人,我們就別逆天行道了?」黃彥士問道。
方從哲放緩語氣道:「就算該死之人,也有早死與晚死一說,又有輕於鴻毛和重於泰山一說,若是死的沒有價值,那就太虧了,幾十年的糧食都虧了。如果死的有價值,我們便最好順水推舟。」
「什麼是有價值什麼是沒價值?他娘的,拿不出死了還能拿去做肉包子,就是一坨爛肉,死了有個屁的價值。」黃彥士不滿的罵道。
這時方從哲笑了笑道:「老哥哥,你讓我跟你解釋,我就好好跟你解釋一番。就現在大明的情況,你怎麼看?」
「千瘡百孔,烏煙瘴氣,日薄西山,大廈將傾。」黃彥士毫不客氣的說道。
其實大明王朝開始走下坡路,不是現在,而是早幾年的薩爾滸戰役,就已經開始了。
固步自封讓大明難以進步,黨派內爭,又讓大明不斷的退步。
可是看看環繞在大明周圍的其他敵人,那一個不是在進步。
說白了,人家都是在卯足了勁要扳倒大明,只有大明在繼續吃老本。
就算魏麒麟如同彗星一般崛起,給大明帶來了一副截然不同的局面,可是在黃彥士看來,也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聽到這話,方從哲默自點了點頭道:「北京不是一派欣欣向榮嗎?而且聽說後金那邊現在過的可是比咱們還難受。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大廈將傾呢?」
「這東西,別人瞧不透?你方從哲還瞧不透?咱們大明現在的問題出在根子上面,而不是在外面,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亡國了意識,盲目自大固步自封,一直以為自己是天朝上國。說難聽點,還不上一個鼻子倆眼睛,跟別人有啥區別,在後金那些人刀下,死的人還少了?
不但如此,文官和文官斗,武官和武官斗,皇子與皇子斗,百姓與豪紳斗,中華上下幾千年,就他娘的學會了一件事,內鬥。
你想啊,要是人人都有亡國的危機感,咱們摒棄芥蒂,將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全部拉下去,讓那些有能力的人上來,做對的事!
咱們堂堂大明何至於過的這麼窩囊。」黃彥士長吁短嘆道。
黃彥士這一段話讓方從哲腦袋點了更厲害了,面上也是贊同。
老而不死是為精,說的就是黃彥士這種人精一樣的老傢伙,什麼事情都看的明明白白,但是就是不做啊。
「可你既然瞧的這麼明白?為什麼還要跟這些傻子一樣呢?」方從哲反問道。
這時黃彥士大大咧咧道:「皇上都用不著咱們了,咱們若是在不跟大伙兒一樣同流合污,這俸祿怕是都混不上咯。」
方從哲聞言哈哈大笑道:「你啊你啊……要不是那幾張大餅的情分,我早就把你轟了出去,簡直忒厚顏無恥了。」
「嘿嘿!」雖然對方在罵自己,可是黃彥士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大咧咧的笑了起來。隨即又小聲問道:「現在該給我出些主意了吧?怎麼才把芝元救出來。」
「不可,不應,也不能!」方從哲用三個不字,再次拒絕了黃彥士。
「別跟我打啞謎了,說明白些。」黃彥士罵道。
方從哲只得無奈的說道:「是因為多年的好友,不願意看著你深陷險地,才告知你,不應該去救。是為『君子不救』,而且這扈芝元自身品性不良殘忍好殺,若是作為一個鎮守邊關的將領到可以功大於過,可是生於鬧事之中,便是他的不幸,所以你不應該救他,救了他就等於害了更多的無故百姓。
其次不能,就涉及到魏麒麟這個人,不知道你怎麼看,我個人覺得你很難從他手裡把人救出來,最起碼他開出的價碼是你沒有辦法接受的。」
「一個投機取巧的小兒,就把你嚇成這樣了?這可不是我認識那個獨相七年的方從哲啊。」黃彥士不滿的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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