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麒麟大義凜然的話,讓韓宣生頗為感觸,慌忙正色道:「是的,我輩兒郎,在國家安危之極,確實得將生死置之度外,做好為國家拋頭顱熱血的準備。大人教訓的是。」
悄然間,韓宣生對魏麒麟的稱呼也發生了改變。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韓宣生便被他母親給喚了過去。
這天晚上,魏麒麟等人就在韓宣生家中借宿。
第二天眾人就輕裝上陣,直接往滁州方向駛去,過了滁州後就進入了順天府的境內。
作為一個長期在北方居住的人,見慣了天高物燥的環境,忽然到了南京這江南水鄉還有些不太適應。
人類生存的進化路上,就有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習慣,而南京之所以能夠長時間成為政治與經濟中心,正是因為他處於長江流域之中。
在這個漕運比陸運方便的時代,靠水就意味著物資流通便利,經濟自然而然會高出其他地方一大截。
魏麒麟也在離開衡水城的第六天傍晚,看到了這浩瀚壯觀的長江。
由於這個時候的建築能力有限,所以並不存在什麼長江大橋,面對這人類無法橫跨的母河,魏麒麟等人只得撐船渡河,進入南京。
來到南京城後,高大寬闊的城牆,給人撲面而來的歷史氣息。
作為曾經的政治中心,他的規模絲毫不亞於北京。
就連大玉兒也感慨道:「大明真是富庶,這樣大的城池,竟然還建造了這麼多。」
魏麒麟嘿嘿笑道:「行了,別感概了,你現在可已經是我們大明的媳婦了,等咱們進了城以後,就別再感慨了。」
大玉兒笑了笑,沒在說話。
魏麒麟招了招手,將岑豪傑招了過來,道:「老岑啊,現在到了你的地盤,就有你來帶路吧。」
岑豪傑點了點頭,道:「曉得了,老爺。」
儘管在探蛟島上,岑豪傑的膝蓋中了一箭,可是有圍起來這個神醫在身邊,自然恢復的非常快。
所以這幾天儘管還沒有完全恢復,可是拄著一個棍子,還是可以走路的。
這也讓做好殘廢準備的岑豪傑鬆了一口氣。
一行人進了城後,岑豪傑就帶著他們往城南直奔而去。
因為從韓宣生哪裡得到的消息,這些南京的商戶他們都是以遣返為主,並沒有迫害他們。
所以岑豪傑的東家,很有可能現在已經在南京城中了。
他們只要到家中去找一下就行了。
這岑豪傑的東家姓胡,在南京是主營綢緞生意,單論綢緞而言,在南京這塊兒還是排得上號的。
可是不管這胡東家再家財萬貫,遇見這政府發假錢,並且強行在街面上流通的,也是絲毫辦法沒有。
「老爺別急,過了前面這個小巷,就到胡府了。」岑豪傑一邊引路一邊說道。
魏麒麟點了點頭,看著周圍略顯荒涼的模樣,嘆道:「這南京城也太冷清了吧,咱們都走這麼遠了,爐石行人也沒有看到幾個,這可是連衡水都比不上啊。」
岑豪傑聞言搖了搖頭,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確定沒什麼旁人後,才道:「以前南京可不是這樣的,就算晚上叫賣聲也不絕於耳,可是自打發生了那事以後,忽然間南京城的人就少了很多,現在又都是人心惶惶的,自然顯得冷清了。」
「也是,喚作誰經歷了這事兒,也熱鬧不起來。行了,咱們先去胡府吧。」魏麒麟擺了擺手道。
一行人便在岑豪傑的引領下繼續前進。
沒有多久,岑豪傑就指著一個朱漆大門道:「老爺到了,就是這裡。」
魏麒麟抬頭一看,上面寫著方府倆字,直接皺眉問道:「老岑,你確定沒搞錯?這是方府,不是胡府啊。」
岑豪傑抬頭一看,果然不對,就皺眉道:「您稍等,我上去問問。」
說完,岑豪傑便一顛一簸的上前,叩了叩這朱紅大門。
沒有多久,便想起拉扯門閂的聲音,然後這大門被打開,從裡面探出一個穿著小廝衣服的人,問道:「你們找誰啊?」
岑豪傑聞言慌忙說道:「我家老爺,是來探親的,找胡人天胡老爺。還望小哥同胞一下。」
「什麼胡老爺,你是不識字嗎?沒有看看外面門匾上寫的什麼?這是方府,不是胡府,去去去去,別再這裡瞎胡鬧了。」
岑豪傑見狀,慌忙從衣袖裡面摸出一些碎銀子塞到對方手裡,問道:「還望小哥告知我,胡老爺的去向,我們千里迢迢來探親。要是找不到的話,可就麻煩了。」
那小廝見狀一把借過銀子,然後塞到自己袖袋裡面,小聲道:「姓胡的去哪裡,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前段時間,將這宅子低價出售給我們老爺,你想找他的話,就去胡記綢緞莊看看吧。」
說完那小廝就嘭的一聲,將門給關上。
岑豪傑聽著他這說了跟沒說一樣的話,也是頗為無奈。
只得匆匆走回來,看著魏麒麟,正準備開口解釋下,魏麒麟就說道:「行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咱們去胡記綢緞莊看看吧,你看有你的熟人沒,去問問怎麼回事。」
岑豪傑聞言點了點頭,便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剛到南京就碰了壁,只得繼續到以前的鋪子裡面去找一下。
就這樣,他們穿過了兩條街,來到了一處稍微熱鬧一些貿易街,在岑豪傑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胡記綢緞莊。
曹變蛟等人留在門口沒有進去,魏麒麟大玉兒與岑豪傑三人來到店內。
此刻店內的夥計正支著腦袋打盹,櫃檯上的掌柜,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冷冷清清的模樣,也不見了往日在門口吆喝的勁頭,光瞧他們這模樣,就曉得現在生意有多麼難做了。
岑豪傑盯著這夥計瞧了老半響,想要看一看這人自己認得不。
可是這睡著的夥計腦袋一點一點,讓他愣是沒能瞧個明白。
「你幹嘛?離我這麼近?」那夥計忽然醒了過來,看著岑豪傑的模樣也嚇了一跳。
岑豪傑這才看清楚這夥計的模樣,是自己不認識的夥計,當即問道:「你這生意還做不做了?大白天的都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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