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更何況朱高熾本也不是傷春悲秋的性格。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哪會把時間浪費在個人緬懷上。
轉頭就和姚廣孝談論起了,如何實現對潘地亞的有效統治。
事實上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幾乎什麼都不用做。
那些被征服的身毒人,已經主動把脖子裡的韁繩遞到了他們手上。
逃過大屠殺的潘地亞高種姓人,在得知燕國招降他們的消息後,毫不猶豫的就跪了。
然後還不等朱高熾說出自己的計劃,他們就已經主動把燕國高層塑造成了高種姓人。
非但如此,他們還積極號召原潘地亞國各地的高種姓人,接受燕國的統治。
各地的高種姓者正惶恐不安,聽到這個消息後大喜,紛紛派出家族重要成員前來王都朝覲。
同時也是一種試探。
面對這種情況,朱高熾和姚廣孝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們知道身毒人沒骨頭,但沒想到竟然還能如此主動。
朱高熾再次感嘆:「我終於知道,為何隨便一支軍隊就能征服這裡了。」
姚廣孝表情卻非常凝重:「必須儘快把漢地建立起來,並嚴禁身毒思想傳入漢地。」
所謂漢地,就是遷徙漢人百姓居住區。
朱高熾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說道:「好,就按照原計劃,以高韋里河為界限,河南部為漢地。」
「嗯,再叫高韋里河已經不合適了,就改名叫漢河吧。」
高韋里河現在叫漢河,是次大陸最南部的一條大河。
將次大陸南部的那個尖角給隔離開了,地理位置大致是前世印度的泰米爾納德邦所在。
面積大約是十餘萬平方公里。
這條河水力充沛,擁有肥沃的三角洲平原,又有天然良港。
除了這條大河,這一地帶還擁有多條河流,以及肥沃的衝擊平原。
不論是發展工商業還是農業,條件都非常優渥。
就這麼說吧,前世這裡生活著六七千萬人,糧食還能用於出口。
先天條件真的是讓人眼紅。
當初陳景恪制定分治計劃的時候,就圈定這裡作為漢地。
當然,這只是初步的計劃。
隨著漢地人口增多,會逐漸往北擴張的。
之後朱高熾主持了燕國第一次全國大會,與會人員見到他如此年輕都非常吃驚。
但對於這個征服者,沒有人敢小瞧。
朱高熾宣布,潘地亞國除,燕國建立。
除了高層替換之外,其他一切照舊,以前是貴族現在依然是貴族。
還不等這些舊貴族高興,他又宣布了一個新消息。
將漢河(高韋里河)以南的身毒人全部遷出,安置在其他地方。
這裡將作為漢地,供漢人生活。
宣布完這個消息,朱高熾心中其實也有些緊張的,生怕這些人站出來造反。
然而他發現除了少數高種姓人臉色難看,其他人對此都毫無反應。
臉色難看的那些人,是因為家族核心在漢河以南,遷走對他們家族的利益影響很大。
但他們也只是臉色難看,並沒有站出來反對。
對他們來說,遷徙也只是利益受損而已,並不致命。
燕國作為征服者,必然會有利益訴求。
只對土地提出一定的要求,沒有將他們一併消滅,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沒必要為了這個,和新的統治者鬧矛盾。
至於最底層百姓的死活,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不過是奴隸而已,到處都是,死光了再去抓就是了。
和舊貴族達成協議之後,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都不用燕國動手,這些急於表現的舊貴族,就主動驅趕漢河以南的百姓北遷。
其過程因為過於不人道,就略過不寫了。
反正燕國的漢人百姓,來到這片土地上之後,見到的是遍地的屍骨。
有人的也有牲畜的。
直到數十年後,依然能在偏僻的角落見到散落的屍骸。
朱高熾和姚廣孝忙著建立穩固統治,楊璟那邊也沒閒著。
他帶領一萬燕國精銳,前往邊境與德里蘇丹國的軍隊進行對峙。
對於燕國軍隊的戰鬥力,德里蘇丹國自然是大為驚恐。
主動後撤三十里,表示無意與燕國為敵。
楊璟也知道,此時不宜再啟戰端,就順水推舟表示雙方以此為界互不侵擾。
看著離去的德里蘇丹國使者,楊璟心中非常的不甘。
他很想藉此機會,一舉將德里蘇丹國的主力擊敗,然後將對方也一併消滅。
不是他盲目自大,而是身毒人的戰鬥力,實在讓他高看不起來。
但燕國人口實在太少了,還要建立漢地,穩固占領的地盤,盲目擴張只會讓自己變得虛弱。
所以,暫時罷兵消化勝利果實,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
不會等太久的,最多明年德里蘇丹國就會成為歷史。
這是大計劃的一部分,除非有天大的變故,否則不會改變。
朱高熾他們之所以有信心,在明年一統次大陸,自然是因為背後有大明支持。
在燕國建立後,朝廷動員了數千艘大型海船,運送各種物資以及人口。
初步計劃,在明年要讓燕國漢地人口達到五十萬。
與此同時,大分封的計劃也終於落地。
按照原計劃,分封了五個王國、五個侯國、十個伯國。
王國受封的,都是老朱的兒子,按照年齡大小排序封的。
只不過蜀王朱椿和湘王朱柏拒絕了分封,表示要為大明鞠躬盡瘁。
他倆都是朱雄英核心圈子成員,一個坐鎮遼東,一個坐鎮中南半島,暫時不封是早就商量好的。
把他們都留下,倒也不全是因為個人感情。
這兩處地方形勢複雜,也確實需要可信任的大將長期坐鎮。
雖然兩人沒被分封,卻在親王儀仗上進行了封賞,其地位僅次於朱棡和朱棣兩大塞王。
尤其是對朱柏來說,最好的消息是,朱元璋下旨讓他生母從冷宮搬了出來。
雖然沒有恢復嬪妃的身份,但這已經是個好的開端了。
其他的侯伯國,則是從開國勛貴和新勛貴中間,各自挑選了幾個。
被選中的自然欣喜若狂,沒被選中的儘管很失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要大分封是真的,其他都好說。
接下來就是各種籌備,官吏配置、人口遷徙、物資分配等等。
整個朝廷都被調動,圍繞這件事情忙作一團。
陳景恪也沒落得清閒,雖然不需要他負責具體的事情,可是太多事情需要他參與討論。
內閣日常會議他也要參與旁聽。
除了政務,還要忙著蒸汽機的事情。
有朝廷支援,人員、物資等等在極短時間就配備完成。
但光有人和物資還不行,這麼大的團隊,管理方面就是個大問題。
甚至可以說,這個研究院的管理模式,直接影響著大明未來的研究機構設置。
陳景恪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從洛下書院抽調了精銳組成行政骨幹,這些人都懂理科知識,至少不會出現外行指導內行的事情。
但光有骨幹還不行,還需要一個可靠的領導人。
算學研究班倒是有這樣的人才,但可惜那些人都無意這個位置。
人家在算學研究班乾的正開心,數學方面的成就刷個不停,吃飽撐了才來製造業。
啥,你說青史留名?
那些人還真不稀罕。
他們僅憑數學成就,就已經註定要青史留名了。
後人學習數學知識,都要使用由他們命名的各種定理,這才是真正的名垂青史。
沒辦法的情況下,陳景恪只能從外部尋找人才。
選來選去,還真給他找到一個合適的。
懂理科知識,對百工技藝沒有任何歧視,關鍵是還懂行政。
只不過那個人的身份有點特殊欽天監監正鄔秉讓。
上次他們合作弄出了鐘錶,之後在陳景恪的幫助下,終於獲得批准修建水運天象儀。
兩人可以說是有點交情在的。
鄔秉讓能負責欽天監,這麼多年都沒折進去,足見政治能力不錯。
讓他來當這個研究院的頭頭,是最合適不過的。
但要如何說服他呢陳景恪決定先去探探口風再說。
於是,他就來到承天廣場,在一片建築工地上找到了鄔秉讓。
「鄔監正,鐘樓修的如何了?」
因為雙方都熟悉,鄔秉讓也沒有客氣,一邊看著結構圖一邊說道:
「快了快了。」
陳景恪心下莞爾,說道:「什麼快了,半年前問你就說快了,現在又快了,你糊弄鬼呢。」
鄔秉讓終於抬起頭,說道:「這次真快了。」
「之前慢是因為內部結構還不確定,幾個月前把這一塊攻克,速度就快起來了。」
陳景恪伸頭看了看結構圖嗯,很好,完全看不懂。
「那就好,朝中一直有人對鐘樓不滿,早點建好也省的他們再彈劾你。」
鄔秉讓拱拱手道:「還要多謝陳伴讀,若沒有你的支持,這鐘樓修不起來。」
然後他唏噓的道:「我老了,也沒什麼追求了,餘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將鐘樓修好。」
「這樣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那可不,高二十八丈的鐘樓,必然名垂史冊。
放在某遊戲裡,妥妥的奇觀建築,加好多屬性。
一個人一輩子能主持修建這樣一座建築,確實也值了。
本來鄔秉讓的計劃,是仿造宋朝的水運天象儀。
和陳景恪一起研究鐘錶,學到了更多的物理知識,決定對原本的水運天象儀進行改良。
在陳景恪的提議下,準備加高一層,弄個鐘錶用來計時。
如此,這座建築的高度就達到了六丈。
鄔秉讓還有些忐忑,害怕被駁回。
當陳景恪得知這個高度之後,就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小家子氣。
然後他找到老朱和朱標,提議把這座鐘樓建成大明標誌性建築。
理由很簡單,奇觀能加民心。
老朱和朱標雖然覺得沒必要,但見他如此熱衷,也就同意了。
最後商量下來,確定高度為二十八丈。
得知這個高度,鄔秉讓差點就瘋了。
不是高興的,而是愁的。
這麼高的建築,怎麼建啊?
但上面的命令下了,他們也只能執行。
本來鄔秉讓他們想用鋼筋混凝土的,這是最節約成本的方式了。
然而陳景恪卻知道,以現在的水泥標號,建超高建築就是拿人命開玩笑。
關鍵是,水泥混凝土有保質期,他想建造的是一座半永久奇觀,能傳承幾百上千年那種。
所以最終選用了花崗岩和鋼鐵結構。
這也是為何修了兩年多,還沒有建成的根本原因。
因為這座鐘樓,陳景恪和鄔秉讓沒少被人彈劾。
只是陳景恪一力堅持。
老朱和朱標還是第一次見他對某樣東西,流露出特別喜好,就選擇了支持。
陳景恪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滿足造奇觀的惡趣味。
有一說一,奇觀確實能有效提升民族認同感和榮譽感。
而且鐘樓還能加深百姓的時間觀念。
在未來,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以現在大明的國力,造一座鐘樓是沒有問題的。
也談不上什麼勞民傷財。
當然了,他真正的目的,是開啟超高建築時代。
這是城市化的必然結果。
古代的建築規格是有嚴格限制的,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規格建築。
超規格是要付法律責任的,嚴重了甚至滿門抄斬。
雖然律法沒有對建築高度做出明確規定,但民居默認不能超過皇宮。
在這種情況下,城市化的第一步就受阻了。
這座鐘樓修好之後,一切就都好說了。
完全可以以它為參照物,只要不高於它就行。
在百年內,應該不會有比鐘樓更高的摩天大樓出現吧?
至於百年後如果後人還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改朝換代吧。
別人不了解他的想法,自然很好奇,為何對外物表現的毫不在意的陳伴讀,對這座鐘樓那麼熱衷。
關於次還產生了好多猜測。
只不過陳景恪全都淡然一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給後人留下一些未知也好,不知道他們要如何演繹這一段歷史。
——
就在陳景恪尋思著,怎麼把鄔秉讓給挖走的時候,一支破爛流丟的船隊出現在鯨海(日本海)。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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