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二百八十八章殘兵敗將

    「那怕什麼。??? ≠」濟爾哈朗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八旗勇士就在這裡以逸待勞，殲滅明軍的援兵。」

    「貝勒爺差矣。」濤敏勸道，「明軍的援軍在八萬以上，而是還有神機營和關寧鐵騎。咱們雖然可以在此再重創他們，但是殺人一萬，自損八千。大汗早就說過，大明疆域尚強，非旦夕可潰者。畢竟咱們大金人丁不旺，如果這四萬八旗勇士全都消耗在這裡，大漢那裡沒法交代。」

    「那咱們這次入關豈不是一無所獲？」濟爾哈朗覺得濤敏有些多慮了。

    「也不是一無所獲，怎麼說咱們也把榆林軍消滅了大半，而且咱們的快槍隊和炮隊也歷經了實戰。」濤敏看著濟爾哈朗，「奴才回去會和大汗稟報的，咱們要想真的滅了大明，還得去編練朝鮮新軍。」

    「真要是這樣的話。」濟爾哈朗覺得濤敏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明軍的戰鬥力這些年似乎是越來越強了，「一切就聽先生安排。」

    濤敏的心裡有自己的算盤，蔣北銘和許朗的話深深的刺激了他。雖然自己和弟弟是滿族人，也想要拯救滿族，但滿族真的就是皇太極嗎？蔣北銘明確說了，榆林灣敢和明朝政府翻臉，那麼自己呢，真有那麼一天，皇太極要除掉自己，自己敢不敢和他翻臉。

    為了自己的民族，自己也許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可是為了皇太極，濤敏的心裡突然沒底了。也許許朗說的是對的，自己畢竟是4oo年以後的人，不管做什麼，保全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去朝鮮，只有去了朝鮮，編練出一支自己能絕對控制的朝鮮新軍，歷史才能由自己掌控。」濤敏的心裡拿定了主意。

    蔣北銘和許朗帶著這些殘兵敗將往北京方向走了一天多，斥候來報：「報告長官，前方現盧帥的軍隊，距離咱們1o里。」

    「韓萬濤。」蔣北銘喊道，「率領軍隊停止前進，在此駐紮。許朗，帶人和我去見盧象升。」

    蔣北銘和許朗領著一個連的騎兵飛馬跑向了盧象升的方向。

    遠遠的，盧象升和王承恩的大軍出現在了視線中。

    「你們全部停下。」前方的將領攔住了蔣北銘，「你們是什麼人，不可衝撞大軍。」

    「回這位將軍，在下榆林軍參將蔣北銘。」蔣北銘翻身下馬，「請將軍通報盧帥和王公公，罪將蔣北銘戴罪求見。」

    「你是蔣將軍？」那名將領也趕緊下馬，「你們這是。。。。。。」

    「唉。」蔣北銘長嘆一聲，「罪將有負皇恩，榆林堡失守了。」

    「你們先等著。」那個將領沒再多問，轉身向盧象升匯報去了。

    沒過多久，盧象升和王承恩領著一干將領來到了蔣北銘和許朗的面前。

    「兩位將軍，你們這是。。。。。。」盧象升和王承恩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蔣北銘緊走幾步，單膝跪下：「回稟盧帥和王公公，韃子六萬人馬並無分兵，而是猛攻我榆林堡。屬下帥六千榆林軍拼死抵抗，激戰十幾日，苦等援兵不到，罪將無能，榆林堡失守了。」

    「六千榆林軍就剩下你們這些人嗎？」王承恩的心裡一驚。

    「回王公公。」蔣北銘答道，「榆林堡城破，我們被數萬韃子包圍，罪將苦戰得以突圍。榆林軍被打散了，韓萬濤將軍收攏了大約三千人正在後方1o里處紮營，其餘的人我們並沒有消息。」

    「回稟盧帥和王公公。」許朗上前說道，「雖然榆林軍這次苦戰失利，但我們也殲滅數千韃子，只是城破的突然，我們只砍了幾百顆韃子人頭，現在都在韓將軍處，其餘的沒來及砍下來。」

    王承恩聽說有幾百顆韃子人頭，心裡暗暗高興，有了這些人頭，就可以讓崇禎皇帝高興高興，而且榆林軍這次遭此重創，這位萬歲爺的心裡應該能放心一點了。

    「兩位將軍萬勿多慮。」王承恩想到此，下馬將兩人攙扶起來，「你們榆林軍孤軍作戰，六千對六萬韃子，也能斬獲頗多，你們的忠心，萬歲爺會知道的。」

    「多謝王公公，多謝盧帥。」兩人齊聲謝道。

    盧象升的大軍和韓萬濤的榆林軍匯合了。

    中軍大帳中一片寂靜，所有的將領都知道了這次榆林軍的慘敗。盧象升和王承恩板著臉坐在上面，下面一個出聲的也沒有。

    「諸位將軍。」盧象升抬手向北京方向拱了拱手，「老夫奉萬歲旨意，帥軍馳援宣府鎮。現在榆林堡已經被韃子攻陷，韃子的兵馬有六萬，而我們只有四萬，關寧鐵騎目前還沒有到，咱們下一步怎麼辦，老夫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所有的將領又把頭轉向了蔣北銘，蔣北銘在心裡罵道：「又tm看我，老子打死不說話了。」

    「蔣將軍。」蔣北銘不說話，盧象升直接點了他的名，「你們同韃子苦戰數日，韃子的情況蔣將軍想必是了解的，如今我大軍已到，蔣將軍可有何妙計否？」

    見盧象升問到了自己，蔣北銘只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盧帥，罪將不敢多言。」

    「蔣將軍說的哪裡話。」王承恩故作嗔態，「將軍的一片忠心聖上自是明了，將軍還是有話就說吧。」

    「既然盧帥和王公公下問，罪將直言。」蔣北銘開口說道，「韃子這次兵馬六萬，而且火炮有3o多門，火銃3ooo支。」

    蔣北銘的話還沒說完，眾將領出了一陣驚呼聲：「逆金韃子怎麼有了這麼多的火器？」

    「眾位將軍安靜。」盧象升喝道，「先聽蔣將軍說完。」

    「盧帥，王公公，諸位將軍。」蔣北銘抱拳繞了一圈，「韃子雖然火器居多，但也遭我榆林軍重創，我們苦戰數日，殲滅韃子數千。而且榆林堡一帶已經堅壁清野，所有的糧食和百姓已經轉移，韃子在當地得不到任何的補給。」

    「你們堅壁清野了？」王承恩問道。

    「不錯，王公公。」蔣北銘回答道，「現在韃子雖然占據了榆林堡，可罪將猜想，他們的糧草恐怕跟不上。我們不必和他們去硬碰硬，盧帥可派一支奇兵去截斷韃子的糧道，盧帥和王公公親帥大軍，只需同他們對峙數日，韃子自然退兵。」

    「蔣將軍。」神機營副將張術節站出來問道，「即便我們截斷了韃子的糧道，韃子也可以四處劫掠，他們以前就是這麼幹的。」

    「張副將說的不錯。」蔣北銘回道，「韃子以前入關的確是以劫掠為主，但是這次不同。韃子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想來滅我榆林軍，畢竟我榆林軍兩次奇襲盛京，所以他們這次才直撲榆林堡。」

    「只是他們現在已經打下了榆林堡。」張術節對著蔣北銘拱了拱手，「本將沒有別的意思。」

    「罪將知道。」蔣北銘對著張術節一笑，轉身又對盧象升和王承恩說道，「盧帥，王公公，韃子打下榆林堡之後要做什麼，這個罪將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罪將建議，我們大軍集結在一起，萬不可分兵，緩慢推進，派出斥候，摸清韃子打算再做決斷。」

    盧象升轉頭和王承恩說了幾句，王承恩點了點頭，盧象升站起身說道：「本帥命令，大軍明日出，各部人馬不可冒進，需步步為營，一切聽從將領，不得有誤。」

    「謹遵將令。」眾將一起答道。

    會議開完，蔣北銘回到了榆林軍的軍營。

    「萬濤，榆林堡那邊什麼動靜？」

    「我正要和你說。」韓萬濤先朝帳外看了看，「咱們的斥候剛剛報告，濤敏正在整軍，看樣子是要撤退了。」

    蔣北銘思索了一會：「看樣子濤敏真的是想和咱們合作？」

    「咱們能相信他嗎？」韓萬濤問道，「他別是憋著什麼壞心眼吧。」

    「我倒是覺得有停戰的可能性。」許朗分析道，「濤敏的性格和我在某些方面有些類似，都屬於理想主義者，文人的通病。所以他以為他去了皇太極那邊就能得到重用，可這2年，濤敏的每一次行動基本都沒取的什麼成效，反而把歸化城也丟了，他現在可能得不到皇太極百分百的信任了。而且北銘和我上次也把話和他說透了，他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先別管濤敏。」蔣北銘又問道，「林兆龍那邊什麼情況？」

    「他往西撤了大約2o里，已經駐紮下了，正在等候命令。」韓萬濤答道，「但是他們那邊也將近3ooo人，而且離著龍門所很近，不可能長期駐紮。」

    「應該很快就能撤離了。」蔣北銘對二人說道，「盧象升已經傳令，明天大軍向榆林堡進，最多兩天就能到達榆林堡，等咱們到了，濤敏應該就撤兵了。」

    「如果濤敏真的撤了，林兆龍他們怎麼回去？」韓萬濤問道，「他們可是3ooo人。」

    「這個簡單，你不用擔心。」許朗答道，「可以化整為零，裝扮成老百姓和商人，分批走，分頭走，明朝政府應該不會察覺的。」

    盧象升的大軍繼續前進了兩天，距離榆林堡十里停止了前進。

    一匹快馬從榆林堡方面飛馳而來，馬上的斥候直接衝到了盧象升大帳的前面。

    「啟稟盧帥。」斥候跑步進入了大帳，「榆林堡空城一座，逆金韃子不見蹤影。」

    「空城一座？」大帳中所有的將領都看向了這個斥候。

    「你仔細說清楚。」王承恩叫道，「韃子去哪了？」

    「回王公公。」斥候跪倒在地，「榆林堡內一個人也沒有，但有很多燒焦的屍體，韃子去向不明。」

    蔣北銘上前一把揪住了斥候：「你說堡內有很多燒焦的屍體？有多少？能看出來是什麼人嗎？」

    那個斥候似乎被蔣北銘的神情嚇著了：「蔣將軍，屍體大約1ooo，不過卑職分辨不出是什麼人。」

    「盧帥，王公公。」蔣北銘轉身跪倒，「罪將請令，即刻帥我榆林軍趕赴榆林堡。」

    「蔣將軍先不要著急。」王承恩被蔣北銘的表演迷惑了，「現在還不知道楚韃子的去向。」

    「是啊，蔣將軍。」張術節也站出來說道，「現在情況還沒有弄清楚，那些屍體不一定就是榆林軍，蔣將軍萬不可著了韃子的道。」

    「盧帥、王公公。」蔣北銘心急火燎，「不管是什麼情況，罪將願帥本部人馬一探究竟。」

    「蔣將軍。」盧象升說話了，「本帥命你先去榆林堡探看究竟。但是你們必須駐紮榆林堡，等待大軍，不可貿然出擊。」

    「如果那些屍體真的是榆林軍將士。」盧象升嘆了一口氣，「好好安置他們，都是我大明忠勇之士。」

    「罪將領命。」蔣北銘二話不說，轉身出了大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