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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闖王過獎了。」濤敏站起來回道,「闖王打下延長縣之後的事情,貧僧已經和闖王說過了,闖王只需按照貧僧的意思去辦,則天下唾手可得。貧僧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明日貧僧就和闖王告辭。」
「神僧你這麼快就要走嗎?」李過不知道濤敏都和李自成說過些什麼,「神僧還是留在我們這比較好,闖王的大業還需神僧輔助。」
「阿彌陀佛,李將軍。」濤敏現在認識了李過,「貧僧要去辦的事也是在輔助闖王,不日將軍就會明了。」
李自成沒再挽留濤敏:「神僧有事要辦,本闖王也不強留。今日我等一醉方休,與神僧送行。」
這些日子在等火器的時候,濤敏和李自成做過幾日長談。濤敏給李自成的建議是完全照搬了後來李岩的主意。李自成在打下延長縣之後要趁著明軍和榆林軍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拿下延安府,延長縣地方畢竟還是太小,只有拿下了延安府才能說初步立足。並且濤敏給李自成建議,讓農民軍打出旗號,均田免糧。尊賢禮士,除暴恤民。假行仁義,禁兵淫殺,收人心以圖大事。
濤敏的心裡很清楚,在原先的歷史上,張鳳翼自殺身亡。明年的三月,楊嗣昌就任兵部尚書,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策鎮壓農民軍,同時主張對清朝議和。雖說現在的歷史已經改變,張鳳翼並沒有自殺,但楊嗣昌是不是能得到崇禎的重用濤敏還不是很清楚。濤敏的心裡是極其盼望崇禎能和皇太極講和的,這樣明朝就會騰出手來對付榆林灣。而要想讓明朝主動和大清講和,則李自成就不能倒下,不但不能倒下,還必須壯大起來,這樣才能拖住明朝和榆林軍。
奇襲延長縣的這一步棋濤敏算是大獲成功,但是濤敏心裡也明白,這一招雖狠,卻也傷不了榆林灣的筋骨,自己的組合拳還要繼續下去。春節期間在榆林灣內製造一場騷亂將會是自己的第二記重拳,第三記重拳將是明年大清的破關和西洋人的進攻。三記重拳下去,不信榆林灣還能挺得住。
濤敏對李自成的說法是要去南方的澳門聯絡一下葡萄牙人,希望能從葡萄牙人的手裡買到威力更大的火器。李自成對葡萄牙一無所知,但是對火器卻很有興趣,於是答應了濤敏離開延長縣。
林兆龍帶著從延長縣撤出來的軍隊在半路上遇上了王謙祥的援軍,雙方簡單的交換了一下情況便一同撤回到了大同鎮,周磊也帶著半個團趕到了大同鎮。
「李自成的兵馬太多,而且火器很猛,延長縣徹底沒了。」幾個穿越者的碰頭會上,林兆龍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說了。
「延長縣遭到李自成攻擊的消息你們給家裡說了沒有?」古雲鯤問道。
「我們已經派人通知家裡和蔣北銘了。」周磊回答道,「但是具體情況我們不知道,更不知道延長縣已經淪陷了,這些都沒有和家裡說。」
「馬上派人再給家裡送信。」林兆龍說道,「憑我們這三個團不可能收復延長縣,我建議我們就在這裡加緊防禦,等著家裡的指令。」
臘月二十七,離著過年只有三天了,榆林灣里一派歌舞昇平。雖然委員會和軍委會接到了周磊送來的延長縣遭到李自成攻擊的報告,但是延長縣已經淪陷的消息卻沒有送回來。軍委會按照一般的程序給大同、宣府和延長縣發出了一份指令,要求三地加緊防禦,隨時相互增援。
榆林灣內除了值班人員和不能停產的一些工廠,其餘的人都在臘月二十五這天集體放假了。現在加上新招募來的流民,整個榆林灣內的人口已經達到了十三四萬,完全趕上了後世的一個小城市的規模。
土牆外的商業區一片人聲嘈雜,採買年貨的,聽戲聽書的,呼朋喚友小酌幾杯的,各種各樣的人擠滿了街道。
曹林帶著幾個巡捕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頭,咱們已經巡邏快兩個時辰了,要不找個地方歇歇,喝點茶。」一個巡捕向曹林建議道。
「行,就前面那家吧。」曹林說道,「抓緊時間吃點喝點,按規定只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四五個巡捕走進了路邊的一個酒樓:「夥計,來點茶水點心,要快,我們只有一刻鐘休息時間。」
「知道,馬上就來,耽誤不了您巡邏。」夥計應答道。
「頭,您這邊坐。」一個巡捕招呼著曹林坐下,曹林隨意的掃視了一下酒樓的大廳。
曹林的心裡突然有些疑惑,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坐著四五個茶客,他們也和自己一樣,並沒有要酒菜,而是在喝茶吃點心。
但是曹林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是年前的最後幾天,大廳里別的客人都在三三兩兩的討論著過年辦年貨的事情,這幾個人卻一聲不吭,只在默默的低頭吃東西。
曹林靜靜的盯著這幾個人看了一會,其中一個人大概是察覺到曹林在看他們,抬起頭和曹林對視了一下,又低下頭繼續吃起來。
曹林輕輕的敲了幾下桌子,站起身走到了那幾個人的面前:「幾位,我是榆林灣巡捕房探長,請問你們幾位是榆林灣的人嗎,還是從別處來的?」
剛才和曹林對視的那個人站起身回道:「我們不是榆林灣的人,我們是從安南來的。」
「是嗎,請問幾位來榆林灣做什麼?」
「我們是來做生意的。」
「做什麼生意?」
「大米,我們做大米生意。」
「那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榆林灣,和哪家商號做大米生意。」
「嗯,我們是昨日到的這裡,昨日。」
曹林越來越奇怪,馬上要過年了,各家商號能關門的都關門了,尤其是米鋪,誰會在過年的時候家裡還沒有米呢。他們怎麼會昨天才到了榆林灣來做大米生意,而且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了,他們卻在這裡悠閒的喝茶。
曹林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突然問道:「你身後是什麼,我能看看嗎?」
「沒什麼,官爺,一些換洗衣服。」
「打開。」曹林指著地上的一個包裹說道,右手不自覺的按在了腰間的手銃上。衣服怎麼能放在地上。
安南人慢慢騰騰的把包裹提到了桌子上,剛要打開,曹林一把按住了:「你們全都退後。」
曹林明顯的看出來包裹里絕不是衣服,一包衣服的重量不可能這麼沉。後面的幾個巡捕圍了上來,有的巡捕已經抽出了手銃:「退後,退後。」
「動手。」安南人突然用安南話喊了一句,一頭撞開了曹林,從包裹里抽出了一把砍刀。
「呯」的一聲槍響,曹林身後的巡捕手中的手銃開火了,但是曹林也被這個安南人撞了一個趔趄。
「呼呼呼」,幾條板凳從這些安南人的手中飛出,砸向了曹林等人。
曹林等巡捕忙側身躲過,等他們抽出手銃站穩身子的時候,對面的安南人已經從包裹里拿出砍刀撲了過來。
「開火。」曹林大喊道,手銃衝著最前面的一個安南人打響了。剩下的幾個安南人並沒有衝著曹林他們衝過來,而是分頭跑向了大廳里的食客。
刀光過處,血肉橫飛,瞬間便有兩三個食客被砍到在地。
大廳里頓時亂了套,十幾個食客哭著喊著慌不擇路的往外跑。
曹林將手中打完了的手銃狠狠的砸向了一個安南人,也來不及抽出警棍,順手操起了一條長條凳沖了上去。
那個安南人一歪身子躲過了扔過來的手銃,反手一刀砍向了一個躲在桌子底下的食客。
曹林一板凳砸在了那個安南人的後背上,安南人往前踉蹌了兩步,卻轉回身橫刀掃向了曹林。曹林一舉板凳,砍刀深深的砍到了板凳里。安南人雙手一松,直接跳過來將曹林撲倒,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嘟,嘟,嘟。」一陣響亮的銅哨響起,不多時的功夫,周邊的巡捕趕到了這家酒樓。
一番搏鬥,一共5個安南人被控制住了。三個中槍的,其餘兩個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兩個巡捕也受了傷,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真他媽的。」曹林摸了摸被打傷的臉,「把受傷的人送到醫院救治,這幾個人帶回巡捕房。」
柳冠南也帶著幾個巡捕趕到了酒樓:「曹林,什麼情況?」
「報告總探長,他們是安南人,一共五個人,持刀行兇。四個百姓受傷,咱們巡捕傷了兩個,都送醫院了。」
「他們為什麼行兇。」
「報告總探長,屬下也不知道,還沒來得及審問。」
酒樓的外面這個時候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人,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把人帶回巡捕房,立即審問。」柳冠南衝著圍觀的人揮了揮手,「都散了,都散了,沒什麼事,巡捕房會查清楚的。」
柳冠南剛剛說完,心裡突然湧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哪個地方不好,「轟」的一聲,圍觀的人群中一個火藥包炸開了,火藥包里的碎鐵片和鋼珠四面飛散,酒樓的門口頓時哀嚎四起。
「砰,砰。」西南方向兩顆煙花彈打向了半空。
「砰,砰。」東南方向又是兩顆煙花彈打了起來。
整個榆林灣亂了套了,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一群人,五六個一組,手持砍刀見人就砍,遇到人多的地方就直接扔幾個火藥包。巡捕的銅哨聲和手銃聲四面響起。
柳冠南的眼前一片漆黑,911,榆林灣的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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