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五百二十八章 瓊交會開幕式

    許朗剛回家沒多久，柳冠南和徐茹抱著孩子來了。

    「吆，冠南。」許朗叫道，「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啊。」

    「誰來看你，你長得好看嗎。」柳冠南笑道，「很久沒看望陸老和何阿姨了，我今天是來看望他們的。」

    「冠南來了，趕緊屋裡坐。」程依依從屋子裡走出來，伸手把孩子從徐茹的懷裡抱過來，「讓姑姑抱一會，我也是很長時間沒看見這個小傢伙了。」

    孝嚴和孝勇也從屋子裡跑出來：「大娘，大娘，我要和弟弟玩。」

    程依依把孩子放下：「你們倆可別調皮，好好帶著弟弟玩，別把弟弟惹哭了。」

    孝嚴和孝勇帶著柳冠南的孩子又跑進了屋子裡。徐茹扶住了程依依：「依依姐，你身子不便，就別出來了，在家養著多好。」

    程依依拉著徐茹的手笑道：「習慣了，哪閒得住，再說這都是二胎了，有經驗。」

    程依依見許朗和柳冠南進屋了，又悄悄問道：「徐茹，你沒準備再要一個，一個孩子太少了，家裡不熱鬧。」

    徐茹小聲回答道：「依依姐，我也有了，剛剛兩個月。」

    「是嗎。」程依依高興的嚷起來，「你們今天是來報喜的是吧，這可真是大喜事啊。」

    許朗在屋裡聽見了：「什麼大喜事，大點聲也讓我們知道知道。」

    「你知道有個屁用。」程依依進來衝著柳冠南笑道，「行啊，冠南，又要當爹了。」

    柳冠南笑道：「我也是剛剛知道，同喜，不過你依依和許朗又搶前面去了。」

    許朗站起身圍著徐茹轉了一圈：「我怎麼看著不像啊，這哪像是有了身孕的樣子。」

    「許朗，你看什麼呢。」柳冠南笑罵道，「我媳婦也是讓你看的。」

    「得罪，得罪。」許朗笑道，「今天可得好好慶祝一下，一會陸老和何阿姨回來了指定也得高興。」

    程依依突然說道：「陸老和何阿姨怎麼還沒回來，往常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芷若她們也沒回來。」

    許朗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依依，你先陪著冠南他們坐一會，我去學堂看看，順便再去酒樓要幾個菜。」

    許朗和陸天翔等人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掌燈時分了，今天學堂里出了一件事，何雲和趙芷若等人一直在忙著處理，故此才回來晚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其實也就是學生們之間打架。但是並不是幾個學生打架，而是幾十個學生打群架，關鍵是牽扯到了鄭成功。

    一個穿越者兼任了學堂的歷史老師，今天在上課的時候，這個老師要孩子們討論一下關於對西洋人來到大明朝的看法。榆林灣的孩子接觸的西洋人比較多，而且對西洋人並沒有什麼惡意，所以闡述了友善的觀點。但是台灣來的孩子對西洋人沒有好感，站起來反駁了榆林灣孩子的意見。雙方唇槍舌劍，最後辯論演變成了爭吵。這個穿越者其實又沒有什麼當老師的經驗，只是記得了兼容並包，可惜忘記了還要善於引導，所以最後也沒說究竟是誰對誰錯。

    下課以後兩幫孩子依舊在辯論，說著說著就動起了手。榆林灣的孩子多，台灣的孩子認為自己吃虧了，把30個台灣的孩子都叫到了一起，雙方稀里糊塗的就打了一場群架，偏偏鄭成功也被卷了進來，而且臉上還挨了幾下。又偏偏馮斌和王承恩的兩個侄子因為和鄭成功的關係很好，這次也拉了一幫人站到了台灣孩子一邊，雙方最後演化為將近百人的群毆。

    何雲好不容易帶著老師們將兩幫孩子分開，又各自找來了家長，這件事算是暫時平息了下去。

    「何阿姨，這件事其實沒什麼，主要是咱們的先生引導的不夠。」許朗聽完何雲的講述並不在意，「只要以後注意一下引導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可是這裡面也牽扯到了鄭成功。」程依依插話道。

    「不要把他單獨列出來。」許朗回道，「鄭成功也是個孩子，雖然他是鄭芝龍的孩子，咱們一視同仁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這件事倒不是鄭成功的問題。」陸天翔說道，「只是我們沒有料到地域之間的差別也能在學堂里上演，他們還都是些孩子。」

    「陸老，這種東西可能是沒有辦法的。」柳冠南接過話去，「現在咱們榆林灣里各地的人都有，尤其是北方人現在越來越多，想讓所有的聲音和平共處其實挺難的。」

    「我也知道很難。」陸天翔不再說話了。

    許朗問道：「冠南，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但一直沒空，關於十四歲以下的孩子有沒有什麼法律方面的懲戒措施。」

    「這個還真沒有。」柳冠南回答道，「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但是我們現在的律法雖然沒有規定具體的年齡，但一般只針對十六歲以上的人。十六歲以下，尤其是十四歲以下的孩子我們通常只是訓誡，找到家長，沒什麼具體措施。」

    「好了好了，咱們別在飯桌上討論這個問題了，陸老和何阿姨已經很累了。」程依依端起了酒杯，「陸老，何阿姨，冠南今天來是給您二老來報喜的。」

    陸天翔夫婦同時看向了柳冠南：「冠南，你又有什麼喜事？」

    「也沒什麼。」柳冠南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徐茹又有了。」

    「這還不叫喜事，這才是最大的喜事。」何雲對徐茹說道，「我先恭喜徐姑娘了，幾個月了？」

    徐茹小聲答道：「何阿姨，才兩個多月。」

    「好，又要給咱們榆林灣添丁了。」陸天翔笑著端起了酒杯，「我先敬你們兩個，這次生個閨女就兒女雙全了。」

    十月底，瓊交會終於開幕了。這一天，張老五的馬車根本就不夠用的，從榆林灣到瓊交會展廳的路上，來來往往的全都是各種馬車、牛車、騾車，路邊還有不斷步行的去會場的人。葉嚴帶著一百多巡捕在會場維持著秩序，嚴浩和曹林也帶著幾十個巡捕沿路指揮著交通。第一天的到場人數不下一萬多人。

    展廳前面的空地上打起了彩棚，各種鞭炮齊鳴，秦松旺作為瓊交會開幕式的主持人拿著發言稿站了足有一刻鐘也沒講話，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也沒人在聽他說什麼。

    空地的兩邊搭起了兩個戲台，從廣州請來的戲班要在這裡大唱三天。很多來瓊交會的人其實並不是來看什麼展品，而是想來聽戲過過癮的。

    秦松旺把發言稿又揣回到了衣服里：「算了算了，不講話了。我宣布，瓊交會現在開幕。」

    展廳的大門打開了，門外的人一擁而入。秦松旺轉身對陳民城等人說道：「各位大人，咱們裡面請。」

    這次瓊交會，榆林灣給瓊州府的各級官員都下了請帖，王可宗自然是不會來的，但是陳民城、周崇德等人還是到了榆林灣。崖州知州現在已經不是謝奎了，而是和原先的歷史上一樣，換成了福建舉人出身的任可受，這次也來到了榆林灣。

    整個大廳里人滿為患，各個展位的前面都擠了一堆的人。各個商家都在不遺餘力的推銷展示著自己的商品。陳民城和周崇德等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但是任可受剛剛到達崖州就任，對百姓和官員一同參觀還是很不適應的。

    「秦公子。」任可受邊走邊說，「陳老先生和周將軍都在這裡，如今這麼多人公子難道不怕出什麼危險嗎？」

    秦松旺還沒回答，周崇德在一旁扯著嗓門嚷道：「任大人，您初來乍到，不懂這裡的規矩。在榆林灣，在崖州，都是這般。我們同百姓們一起也算是與民同樂嘛。」

    周崇德這些年和榆林灣接觸多了，尤其是和榆林灣合夥做生意以後，漸漸的也不把這些地方上的文官放在眼裡了。一個個整天滿嘴之乎者也，銀子掙得沒我多，手下的兵丁沒我多，品級更沒我高，憑什麼老子還要對你們點頭哈腰的。

    任可受瞪了周崇德一眼，沒有說話。陳民城說道：「周將軍說的沒錯，我家大人也經常說，與民同樂才是真正的為官之道。」

    鄭芝龍也在這些官員當中，聽了他們的對話，鄭芝龍只是在心裡微微笑了一下。

    鄭芝龍原本是不想來榆林灣參加這個瓊交會的，廈門和台灣還有一大堆的事要等著他去處理。他本來是想讓鄭芝虎來一趟就行了，但是王兆星親自去了一趟台灣和他說了皮島淪陷的事情，鄭芝虎也勸說他來榆林灣看看兒子，鄭芝龍也就跟著王兆星的船一起回來了。

    這次來了以後，鄭芝龍發覺自己是來對了，不說琳琅滿目的西洋商品，就是單單榆林灣自己弄出來的東西和吳三桂從東北運過來的那些東西要是能賣到日本去那得賺多少銀子。鄭芝龍的心裡暗暗地恨起濤敏來了，你沒事幹嘛非得去打皮島，打皮島就打皮島吧，又想去進攻東瀛。要是東瀛被你占了，那我的貨物賣給誰去，鄭芝龍的心裡有了要阻止濤敏進攻東瀛的想法。

    各人走著走著就散開了，各自去看自己感興趣的商品。

    鄭芝虎把哥哥拉到了一處展位前：「大哥，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鄭芝龍看了半天也沒明白：「這個難道是坐的東西，可是怎麼下面是空著的，後面這個也不像是靠背啊。」

    「將軍。」秦志剛剛好從旁邊走過來，「這個東西叫抽水馬桶，也就是淨桶。」

    「這，這是淨桶？」鄭芝龍和鄭芝虎都愣住了，從沒看過這樣的淨桶。

    「你給鄭將軍演示一下。」秦志剛向展位的人吩咐道。

    接待員拿起旁邊的一個污水桶向馬桶里倒了一些污水，又撒了一些粉末，然後一拉旁邊的繩子，嘩啦一下，馬桶里的髒東西被沖的乾乾淨淨。

    「將軍。」秦志剛笑道，「將軍請看，髒東西一點沒留下。這個抽水馬桶可以安裝在臥房裡面或者是臥房的旁邊，很方便的。」

    秦志剛說完又引導著鄭家兄弟來到了一旁一個樣板房處，這處樣板房是狄沖按照後世的住宅和現在的習慣綜合設計的：「將軍請看，這就是我們榆林灣下一步要推出的小型住宅，可以住一家三五口人，這就是抽水馬桶安放的地方。」

    鄭芝龍和鄭芝虎圍著樣板房看了好幾圈，鄭芝虎嚷道：「大哥，這個好啊。有了這個咱們不用出門就可以在屋子裡拉粑粑了。」

    鄭芝虎的話引起了周圍的人的一片鬨笑。

    眾人都在展廳里到處的穿梭，王華和何炯身穿便衣站在展廳外的一處僻靜的地方。王華晉升了准將，何炯也官升一級，掛上了少校軍銜。

    「何主任，安排的可妥當？」王華問道。

    「校長放心。」何炯答道，「屬下把咱們能動用的人員全派出來了，都混雜在人群當中，這次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王華點了點頭：「巡捕房那邊知道嗎？」

    「屬下通知過柳總探長，他們應該是知道的。」

    這次瓊交會又是一個人員聚集的場所，尤其還有各地的官員。所以王華在和秦松旺、董非商量以後，讓何炯秘密將總務二處能動用的人員全都派了出來，穿上便衣混雜在人員當中，隨時提防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

    臨近中午的時候，還是發生了幾個小意外。誰也沒想到今天能來這麼多人，展廳外面的酒樓和小吃攤點根本就忙不過來，相當一部分的參觀者買不到吃的。兩個人因為一碗麵發生了爭執，都說是自己先付的帳，互不相讓。攤主忙的暈頭轉向，也不知道剩下的最後一碗麵該給誰，結果兩個食客一起把矛頭指向了攤主，掀了他的麵攤。

    另一個意外就是搶車，兩家人因為一輛出租馬車而大打出手。好在巡捕及時出現，制止了這兩起騷亂。這些插曲並沒有影響到瓊交會的熱情，整個展廳的里里外外依舊是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