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五百九十七章 范文程到金州（下）

    蔣北銘一回到金州城就嚷開了：「來人，馬上通知下去，榆林軍所有團級以上軍官回來開會。再去把鄭芝龍將軍和張術節副將請到這裡來。」

    不多時，韓萬濤、曾廣賢、葉戰等人都到了，鄭芝龍和張術節還沒有來。

    蔣北銘還沒來得及說和范文程談判的事，一個海軍上尉進來報告：「長官，我們攔截到一艘大明福船，船上的人說是安全部的，要求見蔣長官。」

    「讓他進來。」蔣北銘不知道來人是榆林灣的還是北京的。

    一個平民打扮的人走進了屋子，衝著蔣北銘敬了個禮：「長官，卑職是安全部北京聯絡處的人，這是許朗將軍寫給您的信。」

    「許朗在北京？」屋子裡的人都驚了一下。

    「是的長官，許朗將軍到北京沒幾天。」

    「你先下去休息吧。」蔣北銘說完拆開了信。

    「北銘，信上寫的什麼，許朗為什麼這個時候去了北京，是不是有什麼新情況。」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蔣北銘把看完的信遞給了韓萬濤：「沒什麼新情況，不過許朗想到了一個可能，多爾袞和濤敏也許不會回援旅順，他們可能借著咱們和皇太極在旅順死拼的時候進攻東瀛。」

    「北銘，這就好解釋了。」冷天冰突然一拍巴掌，「皇太極為什麼要這麼急於講和，他肯定是和多爾袞翻臉了，想要去朝鮮。」

    「皇太極要去朝鮮，有這個可能嗎。」曾廣賢問道，「北銘，范文程帶來了什麼和談條件。」

    蔣北銘把和范文程談判的事簡單的說了說：「諸位，如果許朗分析的不錯的話，皇太極真有可能和多爾袞翻臉，這是咱們的一個機會。」

    「許朗為什麼要去北京。」曾廣賢還沒看信，「他直接來旅順多好。」

    「許朗想說動崇禎調派明朝兵馬阻止濤敏去東瀛。」韓萬濤把信遞給了曾廣賢，「他擔心咱們會被皇太極拖住。」

    「諸位，諸位，濤敏的事咱們先一放。」冷天冰制止了喧鬧，「講和的事怎麼辦，到底答應不答應皇太極的條件。」

    「我們答應。」蔣北銘突然肯定的說道，「咱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要阻止濤敏去東瀛，可是拿下旅順，把它當成一個釘子楔在遼東也是目的之一。既然皇太極要讓出旅順，那我們接著就是。如果皇太極真的去朝鮮征討多爾袞，那反而省了咱們的事了，先讓他們狗咬狗。不管怎麼說，我們可以趁著停戰的機會把防禦工事修築起來死守旅順。而且兵不血刃的占領旅順對哪方面都有好處，鄭芝龍和張術節不會不答應的。」

    蔣北銘話音剛落，哨兵來報：「長官，鄭將軍和張將軍到了。」

    「有請。」

    這次會議開了很長時間，蔣北銘把所有的方方面面都向與會者，尤其是鄭芝龍和張術節詳細的分析了一遍。

    鄭芝龍和張術節都表示了贊同，兩個人想的是一樣的，這次能收復旅順可是天大的功勞，朝廷那邊還不知道要如何嘉獎呢。至於皇太極要和誰翻臉，那不關自己的事，他愛和誰翻臉就和誰翻臉。

    但是蔣北銘也一再告誡兩人，對朝廷只能說是收復旅順，決不能說是和滿清談判。高起潛的事兩個人都是知道的，誰也不想步入他的後塵，兩人連連點頭稱是。

    不過張術節提了個問題，收復旅順固然好，但一記斬獲也沒有和朝廷怎麼交代。上一次收復金州還斬獲真夷首級一千，旅順可是有兩萬清軍，這點崇禎也是知道的。

    冷天冰出了個主意，就說打旅順的時候，韃子一把大火燒了旅順，現在明軍正在救助旅順的百姓，重建城池，先把這事拖一拖再說。

    散會之後，鄭芝龍單獨留下來了。鄭芝龍對旅順是沒興趣的，他的興趣還在日本。蔣北銘對鄭芝龍也沒有隱瞞，並且把許朗的信給鄭芝龍看了。蔣北銘的意思是先和皇太極停戰，等金州防線牢固了以後再想辦法對付濤敏。鄭芝龍也沒什麼好主意，只能先答應下來。

    三天以後，蔣北銘給了范文程一個明確答覆，可以按照皇太極的意思講和停戰。明軍讓出一條通道，兩萬旅順清軍撤回到盛京，由明軍接管旅順。至於停戰以後的事，雙方約定一年之內互不攻擊，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只不過在蔣北銘和范文程的心裡，誰也沒把這個約定當回事，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打起來。

    又過了幾天，許朗和高晨在葛濤的親自護送下來到了旅順。旅順的情景讓許朗大為吃驚，本以為炮火連天的旅順卻處處歌舞昇平，連一點戰爭的痕跡都看不到。

    雙方互通了消息，許朗帶來的消息是北京要防備陝西的李自成，不會再派軍隊去朝鮮，阻止濤敏還要靠旅順的五萬軍隊。蔣北銘也解釋了和皇太極和談的情況，並且推測皇太極的下一步將會帶著八旗去朝鮮解決多爾袞和濤敏的事。

    許朗仔細的琢磨了一陣子否定了蔣北銘的這個猜測：「北銘，皇太極應該不會去朝鮮。你想，咱們現在五萬人駐紮旅順；寧遠那邊吳三桂和祖大壽加起來也三四萬人。就算加上回撤到盛京的兩萬清軍，皇太極的兵力也不過七八萬人，朝鮮是九萬人。他要是真的去征討多爾袞和濤敏那他要帶多少人去，他會讓盛京空虛嗎。別人不說，就說你蔣北銘，如果盛京沒兵了，你會不會從旅順去奇襲盛京。」

    蔣北銘思考了一會，還是沒想明白：「許朗，你說的雖然好像是這個道理，可是皇太極如果不去朝鮮，他幹嘛要和咱們講和，還主動讓出了旅順。」

    「我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許朗搖搖頭，「你給我幾天時間，現在的情況變得太複雜了，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對了，北銘。」許朗又問道，「收復旅順的事上報朝廷了嗎？」

    「還沒有。」蔣北銘笑道，「我和鄭芝龍、張術節商量過了，這事往後拖一拖再報。咱們現在手裡沒有韃子的首級，而且打下金州也沒多長時間，現在就上報朝廷的話崇禎會有別的想法的。」

    兩天以後，許朗和高晨一同拿出了一個行動方案。先不管皇太極是怎麼打算的，在金州防線完工之前，五萬明軍駐紮旅順。等金州防線完工以後，由張術節統帥神機營、快槍隊和兩萬山東軍隊固守旅順。榆林軍和鄭芝龍的部隊則去進攻南浦，如果南浦不好打就去對馬島，在海上尋找戰機殲滅濤敏的戰艦，只要濤敏沒了戰艦就去不了日本。

    目前旅順的戰艦一共28艘，蔣北銘給旅順留了六艘，由王兆星統領。去南浦和對馬島的目的是要在海上作戰，重炮團也留給了張術節以加強金州防線。

    這個方案被通過以後，蔣北銘又給家裡放了一隻信鴿，把旅順的事報告了一下。許朗在消息上再三強調，不管北面是什麼情況，原計劃不變，徐田彬務必帶著五千人年底前趕到登州，因為登州現在無一兵一卒，誰也不知道濤敏會不會去襲擊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