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六百七十六章 濤敏重創騎兵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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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韓萬濤回復了洪承疇，所有明軍挑剩下的流寇榆林灣全部接收。夏天陽和許朗會按照當初在山東和宣府的模式，開始訓練他們，逐步送回到榆林灣。

    北京的戰事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濤敏終於說動了皇太極動用了四萬八旗，十幾萬的朝鮮新軍和八旗兵不要命的朝著北京城發起了一次又一次衝鋒。

    北京城有些頂不住了，曹化淳和王承恩罕見的共同到了軍官教導團找到了蔣北銘。

    蔣北銘自然知道他們來的目的，而且蔣北銘這些天也做好了撤離準備。

    「兩位公公。」蔣北銘覺得這話還是自己先說比較好，「下官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一旦天色有變，皇上和公公自可馬上南狩。北京到天津的道路已經灑掃乾淨，兩艘戰艦在天津衛恭候聖駕多時。」

    曹化淳很滿意的瞅了瞅蔣北銘：「蔣將軍費心了，不過咱家還想問一句，天色真的會變嗎。」

    「曹公公，天有不測風雲。」蔣北銘答道，「韃子也忌憚我皇天威，他們只敢三面圍城，我皇南狩自是萬無一失。」

    王承恩的眉頭依舊緊鎖：「蔣將軍，想必許朗將軍也和你說過。當初咱家拜託他兩件事，南狩一事你們安排的頗為穩當，但是咱家不知另外一件事為何如此艱難？」

    「回王公公的話。」蔣北銘知道王承恩問的是和皇太極和談的事，「許朗將軍兩赴旅順，只是韃子要價太高，我們真的無法答應。下官原本打算能夠堅守京師，只要楊大人和洪大人收復西安，則我大明軍伍自可回援京師。只是現在。。。。。。」

    蔣北銘話音剛落，張海從外面闖了進來：「北銘，北銘，西安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蔣北銘也沒顧曹化淳和王承恩在場，一把揪住了張海問道，「你不是在城牆上嗎，怎麼回來了？」

    「你先別抓我，疼。」張海胳膊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西安的信使沒找到你，所以去找的我。」

    「張將軍，西安有何消息？」曹化淳和王承恩雖然都很急切的知道西安的消息，但兩人還是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張海沖兩人施了一禮：「回兩位公公，洪大人收復西安。目前我榆林軍和西安各部騎兵正在星夜兼程回援京師。榆林軍騎兵據京師只有四五日路程，步兵還有十幾日路程，其餘各部騎兵兩萬多人大約還有十日路程。同時楊大人和洪大人的第二波援兵也已經出發，不過他們可能還需一月才能到達京師。」

    「好。」蔣北銘很是激動，「兩位公公，既然西安收復，援兵馬上就到，那我們就再堅持幾日。就在北京，我們同韃子決一死戰。」

    曹化淳笑道：「一切有勞蔣將軍。」

    濤敏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安德里亞斯的騎兵師距離北京只有四天的路程了，他的後面是孫傳庭率領的兩萬明軍騎兵，再往後是周磊和葉戰的步兵師。

    濤敏發現了一個問題，為了急於回北京勤王，明軍的部隊都十分的分散，並沒有形成一個拳頭。尤其是榆林軍，騎步兵沒有緊密結合，更沒有攜帶火炮。濤敏的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圍點打援，將明軍的援兵堵在北京外圍，最好能給予重創。

    這次的南下雖然並沒有像原計劃設想的那樣打下北京，但是在朝鮮新軍猛攻北京的時候皇太極也沒閒著。四萬八旗在北京的周邊大肆劫掠了一番，明朝政府雖然提前做了堅壁清野，可還有相當一部分的百姓並沒有撤到北京去。皇太極一共俘獲人畜12萬多，黃金白銀20餘萬兩，並繳獲了一大批糧食布匹。對於這個結果，皇太極還是滿意的。

    對于濤敏提出的圍點打援，皇太極並沒有表示反對，但是皇太極向濤敏傳達了想要撤軍的意思。皇太極和濤敏都明白，西安的明軍一旦回援京師，北京根本就打不下來。而且這次蒙古人的表現也讓皇太極有所擔心，他們很可能會再次倒向大明朝，安撫住蒙古人比打下北京更為重要。

    最終皇太極和濤敏達成了一致，四萬八旗帶著劫掠的人畜和財物先行撤離；濤敏在北京城外設置一道埋伏，希望能夠重創一下榆林軍的騎兵師。不管這次戰鬥的結果如何，朝鮮新軍在戰鬥結束後也會全部撤離北京。

    安德里亞斯的騎兵師不顧馬力星夜兼程的往北京趕，平均一天要跑200多里地，很多馬匹倒斃在了路上。距離北京城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整個騎兵師只剩下了五千人。安德里亞斯下了命令，掉隊人員一律就近集結，原地等待周磊的步兵師，由步兵師收攏。

    涿州是北京的南大門，距離北京有200里地，正好是騎兵師一天的行程。傍晚時分，騎兵師在涿州紮下了營寨，安德里亞斯把斥候派出去了十里。這個地方離著北京已經非常近了，安德里亞斯知道現在是需要萬分小心的時候。

    在距離北京70里左右的房山縣，三萬朝鮮新軍並沒有休息，而是抓緊最後時機布置著埋伏圈。濤敏又賭了一把，他認定騎兵師一定會在房縣休息，一天200里的路程不可能一下子跑下來。

    房山的地形是西北高東南低，屬於北京西山山脈，而且現在又是雨季，道路泥濘，不是太好走。但是濤敏也知道，想圍住騎兵師是不太可能的，自己的朝鮮新軍騎兵人數稀少，四萬八旗現在已經撤離，所以只能另想辦法。

    濤敏先是把火攻的想法給否決掉了，這個季節滿地泥濘，根本不可能放火。燧發槍的射程只比步騎槍遠二三十米，這點優勢在戰場上也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濤敏最後決定還是用大炮，6磅炮的散彈對付騎兵還是很有效果的，雖然這些大炮搬運起來很麻煩。

    濤敏帶來了20門火炮，將一萬步兵和6門火炮埋伏在了房縣以南。這些人的作用是放過騎兵師之後迅速構築防禦陣地，架起大炮，堵住騎兵師的退路。濤敏認定安德里亞斯在知道後路被堵的時候一定會選擇向北京方向突圍，因為他的任務就是回援京師。

    其餘的兩萬人馬，包括其中的兩千騎兵和14門火炮全部安放在正面，從正面打擊騎兵師。

    整個伏擊計劃似乎萬無一失，濤敏已經在想像著蔣北銘知道了騎兵師遭遇重創後的表情了。

    北京城下，一天的激戰又結束了，蔣北銘帶著肖俊哲回到了軍官教導團，張海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兩個人輪流著指揮作戰。

    「北銘，今天打得怎麼樣？」張海問道，「我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明天你歇歇，還是我去。」

    蔣北銘沒有說話，而是低頭想著心事。

    「蔣長官怎麼了，有什麼心事，你們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張海向肖俊哲問道。

    「長官，也沒什麼事。」肖俊哲回答道，「只是這幾天韃子的進攻好像是不那麼猛烈了，八旗兵不知道去哪了，這兩天攻城的都是朝鮮新軍。」

    蔣北銘拿出一支煙深深的吸了兩口，突然問道：「按照西安傳遞迴來的消息推算，咱們的騎兵師是不是這兩天就會到。」

    「是。」張海說道，「最早應該明後天就到。」

    「明後天？」蔣北銘走到了地圖邊細細的查看起來。

    「北銘，到底會出什麼問題？」張海不知道蔣北銘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可能會出問題。」蔣北銘嘟囔著，「四萬八旗為什麼會突然沒了呢，難道皇太極想退兵。而且這幾天朝鮮新軍好像攻勢也不那麼猛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長官，韃子會不會想圍點打援，狙擊咱們的援兵。」

    肖俊哲的話提醒了蔣北銘：「有這個可能。咱們的援軍急於回援，各部拉開的距離很大，安德里亞斯的騎兵師很容易鑽進敵人的包圍圈。而且就算是皇太極和濤敏想撤軍，不撈點好處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他們會在哪設伏？」張海問道，蔣北銘重新把目光移到了地圖上，「管不了這麼多了，預防萬一，騎兵師可是咱們榆林軍的精銳，決不能有失。」

    蔣北銘轉過身下達了命令：「張海，馬上集結咱們的榆林軍，由你帶領連夜出城。沿著從北京到保定的路線去迎一下騎兵師，他們從西安過來一定會走這條路線。」

    「能來得及嗎？」張海問道，「咱們沒有騎兵，就算是現在出發也只能迎出去100多里地。」

    「儘量吧，不去迎一下我的心裡一直不踏實。」蔣北銘說道，「你準備一下，後半夜就出發。但是一定要小心，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我明白。」張海敬了個禮出去了。

    八千榆林軍步兵四更天的時候在張海的帶領下從北京出發了。與此同時，涿州的騎兵師也已經吃完了早飯，餵好了馬匹整裝待發。

    太陽慢慢的升了起來，濤敏接到了北京方面的消息，四萬八旗已經撤到了通縣，朝鮮新軍雖然今天還要裝裝樣子繼續進攻北京城，可私下裡也做好了撤退準備。只要今天能在這裡狠狠的打擊一下騎兵師，那麼自己也會帶著這三萬朝鮮新軍於今夜撤離，這是和榆林軍的最後一戰了。

    濤敏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看來今天不會再下雨了。只是這次回撤之後要怎麼辦，濤敏的心裡又有些犯愁。李自成雖然撤離了西安，但是主力尚在，榆林灣的下一步到底會集中力量去打擊李自成還是來對付自己，又或許他們會把精力放在越南。而自己下一步要如何去做，和皇太極的關係又會怎麼樣，濤敏滿腦子的問號。

    「王爺。」一個軍官跑過來報告，「咱們的斥候回來了，還沒發現任何敵人。」

    「他們不會這麼早到。」濤敏面無表情的說道，「傳令下去，各部都打起精神，做好一切準備，必須要給敵人重創。命令炮隊架好大炮，全部填裝散彈，接到命令立即開火。」

    中午時分，張海緊趕慢趕走出了大約六十里地，八千步兵一個個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傳令，全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張海知道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就得把這些士兵累垮，「再派個人到前面看看，咱們的斥候回來了沒有。」張海把斥候往前撒了十里地。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斥候回來了：「長官，前方十里發現敵人的防線。」

    「他們還真想圍點打援。」張海心裡一驚，「具體什麼情況？」

    「回長官。」斥候答道，「敵軍大約兩萬，全部都是朝鮮新軍。大炮有十幾門，他們的防線是面向涿州方向。」

    「能繞過去嗎？」張海很擔心安德里亞斯這個時候會闖進濤敏的包圍圈。

    「回長官，很難，敵人的防線太密。」

    「再去打探。」張海屏退了斥候，自己坐下默默的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濤敏那邊有十幾門大炮，自己連騎兵也沒有，而且自己帶的這八千榆林軍裝備的還是燧發槍，並沒有裝備線膛槍，這麼貿然上去很可能就會吃大虧。可是這道防線又繞不過去，無法把這個消息傳遞給騎兵師，這可怎麼辦。

    張海想了一會，決定還是先上去看看再說，就算不能做什麼，只要槍聲一響，也能給騎兵師提個醒。

    「來人。」張海喊過來一個斥候，「你火速返回北京告訴蔣長官，朝鮮新軍在房山縣設伏，兵力兩萬，火炮十多門，騎兵師現在還沒有到達。」

    張海見這個斥候飛馬走了，又命令道：「傳令，全軍加強戒備，繼續前進。」

    安德里亞斯的騎兵師正在躍馬飛奔，一個少校跑到了安德里亞斯面前：「長官，前方是房山縣，咱們連續跑了100多里，是不是在房山縣休息一下。」

    「傳令下去，放慢速度，到房山縣休息。」一上午的飛奔，又有將近100名騎兵掉隊，不休息連馬匹都受不了了。

    整個騎兵師放慢了速度，緩緩的朝著房山縣開進。隔著道路大約兩里地，一萬朝鮮新軍全都趴在草叢裡盯著這支從面前經過的騎兵隊伍。帶隊的協都統微笑的點了幾下頭，王爺真是料事如神，敵人的騎兵馬上就要鑽進包圍圈了。

    「傳令。」協都統低低地聲音命令道，「保持安靜，誰也不許說話，一切聽我號令。」

    騎兵師的背影從這個協都統的眼中消失了：「傳我將令，馬上架起大炮，構築防禦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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