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順城內。
駐守旅順的八旗兵甲喇額真正站在濟爾哈朗的面前:「貝勒爺,咱們的城牆已經被轟塌了好幾處,咱們就這麼呆著?奴才們心裡都不服氣。」
「不服氣就給我忍著。」濟爾哈朗狠狠的瞪了這個額真一眼,「大汗嚴令我等在此守候,到了該出征的時候本貝勒自會告訴你,不要多問。」
「是,是,奴才明白。」
濟爾哈朗轉向旁邊的孔有德:「孔元帥,你的大炮都準備好了嗎?」
「回貝勒爺,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貝勒爺您調遣。」
「嗯。」濟爾哈朗繼續問道,「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嗎?」
「回貝勒爺。」那個額真回道,「傳回消息來了,敵軍正在通過鴨綠江。」
3000人的隊伍用了一整天的時間通過了浮橋,繼續向盛京方向前進。
「報告長官。」一個騎兵快馬從前方跑了回來,衝著韓萬濤敬了一個禮,「先鋒營發現前方有一座衛城。」
「命令。」韓萬濤說道,「先鋒營停止前進,等候大部隊。」
「是。」騎兵撥馬走了。
「前面的衛城是哪?」韓萬濤扭頭問道。
許朗從懷中掏出地圖:「應該是到了寬甸了。萬曆年的時候,明朝在這修了寬甸五堡。1621年四月滿清占了寬甸,設了一個牛錄額真管轄這個地方。」
「現在不是讓你背書的時候。」韓萬濤笑道,「終於遇上真正的八旗兵了,咱們去試試這個城堡。」
三千大軍將小小的寬甸堡圍了個水泄不通,韓萬濤命令,不得放走一個八旗兵。
趙奇將十門6磅炮拉到了寬甸堡的前面:「韓旅長,要不要轟了它?」
「先不急,看看再說,你的大炮填裝散彈準備。」韓萬濤的心裡是想能和八旗兵打一場野戰,都說八旗野戰所向披靡,韓萬濤想看看八旗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強。
寬甸堡的城門打開了,一百多名八旗兵跟著一個牛錄額真出了城。
「萬濤,你看到他們隊伍里那些穿紅甲和白甲的嗎?」許朗指著前方問道。
「看到了,那就是紅甲兵和白甲兵嗎?」
「對,八旗的精銳。」許朗介紹道,「八旗制度是一個牛錄300人,每個牛錄只有10幾個白甲兵和40個紅甲兵,這才是真正的精銳。」
「精銳個屁。」韓萬濤罵了一句,「許朗,他們怎麼才100來人,你不是說一個牛錄300人嗎?」
「我也不知道。」許朗想了想,「也可能是抽調走了,跟著阿濟格入關了吧。」
韓萬濤沒有再問,大聲喊道:「周磊,命令新二團步兵做好射擊準備。」
「是。」寬甸堡只有兩個城門,新一團由曾廣賢帶著去堵住了寬甸堡的另一個門,這個門就由周磊的新二團負責。
一營和二營的600名士兵排成了整齊的三排舉起了燧發槍,後面三營和四營的戰士正在揮動著工兵鏟挖戰壕。遼東的土地還沒有完全解凍,600名戰士挖了快一個時辰才挖了不到半米深。
100多八旗兵開始向韓萬濤這邊運動過來,十幾個紅甲兵和白甲兵騎著戰馬沖在前面。
「都注意了。」榮升團級軍士長的楊濤大聲喊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開槍。」
對面的煙塵越來越近,一些箭支拋射了過來,軟綿綿的落在了榆林軍的前面。
楊濤見對面的八旗兵到了差不多100米的距離,命令脫口而出:「第一排,開火。」
200發銃彈隨著一陣煙霧打向了對面的騎兵,但是只有一兩個騎兵落馬。
「八旗兵的棉甲防護力有這麼強?」韓萬濤有點猶豫,如果100米的距離燧發槍不能取得破甲效果的話,那就比較麻煩,因為八旗兵的弓箭差不多也是這個射程,而榆林軍的步兵是沒有盔甲的。
楊濤也有些著急:「第二排,開火第三排,開火。」
又是400發銃彈打了出去,落馬的騎兵多了一些,但是幾十支重箭也飛了過來,幾名榆林軍的士兵中箭倒地。
「所有人,回撤到戰壕後面。」楊濤知道不撤是不行了,八旗兵的速度太快了。
「趙奇,6磅炮開火。」韓萬濤下了命令。
10門6磅炮吐出了散彈,100多名八旗兵瞬間剩了不到一半,剩下的人開始轉頭往回跑。八旗兵再驍勇也是人,也會怕死。
寬甸堡的城門關上了,混成旅也沒有再攻城,而是就地紮營。
軍營的大帳中,韓萬濤問道:「周磊,傷亡情況怎麼樣?」
「還好炮兵開火及時,只有3個輕傷。」周磊答道,「八旗兵的棉甲防護力很強,現在來看,咱們的步兵沒有戰壕很難和他們打野戰。」
「還得靠我們炮兵。」趙奇接話道,「6磅炮的散射距離遠遠超過八旗兵的弓箭。」
「光靠炮兵也不行。」曾廣賢也知道了白天的戰況,「大炮的射速比較慢,而且打幾輪還要散熱。咱們現在真正面對八旗兵了,這個仗不好打。」
「打下寬甸沒什麼問題。」許朗說道,「可是咱們的目標是盛京,盛京離著鴨綠江四五百里地,咱們又都是步兵,如果戰事不利,回撤都很麻煩。看來回去還得研製米尼彈。」
「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韓萬濤說道,「現在還是商量一下一步怎麼辦吧。」
「咱們先把寬甸打下來吧。」張海建議道,「打下寬甸,咱們就等於有個落腳點了,慢慢再往前推進。咱們這次的目的是要把入關的韃子給吸引回來,不必太戀戰。」
「怎麼打寬甸?」周磊問道,「步兵現在沒法打野戰,傷亡會比較大。」
「這個好說。」許朗答道,「寬甸很小的地方,八旗數量也不是很多,明天就叫趙奇轟了它。」
「另外,準備一些盾牌和盾車。」韓萬濤吩咐道,「咱們明天要進城,說不定會打巷戰,準備點盾牌防備弓箭。」
第二天,重炮營的13門大炮開始不停的向寬甸傾瀉著炮彈。一上午的功夫,小小的寬甸堡被轟的七零八落。
又是100多八旗兵被牛錄額真帶出了城,但是其中的紅甲兵和白甲兵明顯的比昨天少了很多。
「他們這是要決一死戰了?」韓萬濤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這麼個轟法還要打野戰。」
「不打野戰他們怎麼辦,總不能呆著城裡等著挨揍吧。」許朗笑道。
「咱們還得試驗一下。」韓萬濤喊道,「傳令兵,命令新二團一營二營進入戰壕,把敵軍放到80米、60米和40米的距離分別射擊,所有大炮填裝散彈準備。」
600名戰士迅速趴到了不足一米深的戰壕里,600支燧發槍指向了前方。
楊濤趴在戰壕里露出了半個腦袋,心裡默默的估算著距離。
「一連二連,開火!」
幾個騎兵被打落馬下,剩下的八旗兵繼續加速奔跑著。
「三連四連,開火!」
幾乎所有的騎兵都落馬了,200發銃彈在60米的距離上有效的穿透了棉甲。
「五連六連,開火!」
沒有一個騎兵和戰馬是站立的,後面的無甲步兵又開始轉身往回跑。
「傳令兵。」韓萬濤騎在馬上喊道,「命令重炮營換裝實心彈,轟開城門新二團進城。」
「全部換裝實心彈,目標城門,三輪射擊。」接到命令的趙奇心裡暗暗埋怨道,「真是麻煩。」
城門被轟塌了,新二團的士兵龜縮在盾車後面舉著盾牌一點一點的朝著寬甸堡推進。
占領寬甸堡比較順利,城內只有零星的抵抗。所有不願意放下武器的八旗兵都被新二團的燧發槍送上了西天,包括那個牛錄額真,身上被打了十幾個窟窿眼。
寬甸堡內所有倖存下來的人,不管是滿人還是漢人,都被集中起來看押,這其中還有一個漢人官員。
韓萬濤命令將這個被俘的漢人官員帶到了臨時設立的混成旅旅部。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官職?」韓萬濤厲聲問道。
「回大人。」那個官員跪倒在地,「罪官名叫呂冕,是寬甸堡守備。可罪官是被逼的,罪官也是漢人。」
「你還知道你自己是漢人。」韓萬濤上前揪起了呂冕的辮子,「你看看,你這個豬尾巴也配自稱漢人?」
「萬濤。」許朗在後面制止了韓萬濤的戲弄,「呂冕,起來回話,我們有事要問你,你要實話實說。」
「是,是,罪官不敢撒謊。」呂冕覺得這個大人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呂冕。」許朗問道,「寬甸堡內有多少軍隊,人口多少?」
「回大人,堡內有大金。不對,是逆金。」呂冕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有逆金一個牛錄的兵,各色人口500多人。」
「一個牛錄應該300人吧。」許朗又問道,「為什麼你們現在只有100多人?」
「大人,我們本來是有300人,但是賊酋皇太極下了令,我們這裡抽調了一部分人去了盛京。」
「你們沒去旅順嗎?」
「大人。」呂冕很奇怪許朗怎麼會知道旅順的事,「我們剛剛接到命令,旅順受到了明軍的攻擊,要我們派兵去旅順,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大人們就來了。」
「哦。」許朗想了想,「盛京現在有多少兵馬?」
「這,大人。」呂冕為難的說道,「這個罪官就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道?」韓萬濤嚇唬道,「敢說一句假話,就是死。」
「大人饒命。」呂冕撲通又跪倒在地,「罪官真的不知,前些日子賊酋皇太極下了徵兵令,所有的人馬全部都去了盛京集結。不過現在阿濟格和豪格已經帶兵去攻打大明,所以盛京還剩多少兵馬罪官真的不知。」
「起來。」許朗喝道,「我再問你,堡內之人都是什麼人,漢人多還是韃子多?」
「回大人。」呂冕站起身來,「堡內的百姓基本都是漢人,我們也沒辦法,韃子占了遼東,我們也得活命。」
「行了,你下去吧。」韓萬濤讓士兵把呂冕帶下去向許朗問道,「咱們下一步怎麼辦,這個寬甸堡留人不留人?」
「我看還是不留人了。」許朗答道,「咱們還得去盛京,這裡要留人的話,多了少了都不好。」
「可是不留人的話,那麼咱們來遼東的消息不就走漏了?」韓萬濤問道,「咱們總不能把全堡的人都帶走吧,更不能殺了,可要是就這麼放了他們,難保不會有人去滿清那邊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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