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銘。」韓萬濤問道,「你覺得眼鏡蛇的這封信可靠嗎?畢竟他失聯2年了。」
「可不可靠我不好說。」蔣北銘指著信答道,「不過看這封信的內容和濤敏的來信倒是十分的吻合。而且眼鏡蛇現在已經成功的打入了滿清的內部,職位應該還不低,能接觸到一定的機密。」
「是啊。」韓萬濤說道,「眼鏡蛇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情報,濤敏居然想去聯合俄國人?他要真敢這麼做,就不是滿漢之爭了,這就是十足的賣國。」
「我看這樣吧。」蔣北銘說道,「把這些消息匯總一下,讓葛濤火速送回榆林灣,這些事還得家裡最後拿主意。」
濤敏和濤功兄弟兩個來到了盛京城內一處不起眼的院落。這個院子對外的名義是礦場辦公室,實際上是濤敏仿照總務二處設立的一個情報機構。
季通海身穿一套滿洲服飾,腦袋上留著一根金錢鼠尾辮,垂手侍立一旁。
「何先生。」濤功看了看季通海的辮子,「你來咱們礦場已經快半年了吧,做的可還滿意?」
「回主子。」季通海打了個千,「奴才承蒙主子的照顧,奴才在這吃得好,住得好,奴才十分的滿意。」
「何先生滿意就好。」濤敏笑了笑,「這陣子先生也辛苦了,不知先生如今和同僚的關係相處的可算融洽?」
季通海的腦子裡在飛速的轉著:「奴才和他們並無什麼衝突,主子這麼問奴才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先生不要往心裡去。」濤敏笑道,「畢竟先生是一個漢人,我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回主子。」季通海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胸膛上的道道傷疤,「主子是知道的,奴才雖是漢人,可奴才同大明朝不共戴天。僅僅因為奴才家有幾畝薄田被那貪官看上,奴才一家都被明朝官吏所害,奴才這才來投奔主子,投奔大汗。不報這個仇,奴才死不瞑目。」
「何先生不要激動。」濤敏勸慰道,「你的仇,大汗自然會替你報的。只是先生自幼也飽讀聖賢之書,害你的只是那些貪官污吏而已。」
「主子。」季通海又激動起來,「正因為奴才自幼讀書,奴才才知道這個道理。聖人有雲『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先生多慮了。」濤功擺手制止了季通海,「先生的心思,我們自然知曉。只是我上次和先生所談之事,先生考慮的如何?」
「回主子,一切全憑主子安排。奴才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濤敏和濤功從院子裡出來,濤敏問道:「你真的想讓他去?」
「怎麼了,哥?」濤功反問道,「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也不是不放心。」濤敏默默說道,「可我總覺得好像有哪個地方不太對。你去他的老家查過嗎?」
「我找人去查過。」濤功壓低了聲音,「那個地方的確有一個叫何家村的村子,不過上次大汗入關,那個村子的人基本都死光了,沒查出什麼來。」
「算了,再說吧,咱們眼下的事還有很多。」
季通海站在院子裡,看著濤敏和濤功越來越遠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胸膛上的傷疤,又摸了摸腦後的辮子,心裡暗暗說道:「這個仇,一定會報。」
張國棟和王華拿著葛濤送回來的情報來到了夏天陽的辦公室:「老夏,有新情況。」
「張主席,王校長坐。」夏天陽招呼道,「什麼新情況?」
「你先看看這個,北京方面的消息。」張國棟把蔣北銘的信和濤敏的原信遞過去,「蔣北銘收到了濤敏的信,濤敏想用安德里亞斯那些戰俘和咱們換銀子。」
夏天陽看完了兩封信:「這個濤敏,還真有鬼心眼。張主席,王校長,你們什麼意見?」
「我們覺得蔣北銘分析的很對。」王華答道,「安德里亞斯他們的確是咱們的軟肋,不答應恐怕不行。」
「可是濤敏張口要50萬。」夏天陽有些遲疑,「是不是太多了,咱們拿出來這些錢很困難。」
「我們也知道一下子拿出50萬是很困難。」張國棟說道,「那這樣吧,咱們2個委員會先開個會,把程依依和許朗也叫上,看看咱們現在能拿出多少銀子。如果委員會的意見統一不了的話,那可能還得開穿越大會。濤敏在信上說下個月要在旅順和咱們談判換戰俘的事,時間不多了。」
「行,我去通知委員會,咱們明天就開會。」夏天陽答完又說道,「咱們下次的穿越大會也馬上要開了,這次的大會有個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張國棟和王華一起問道。
「咱們要有新會員了。」夏天陽笑道,「肖俊哲剛剛過了16歲的生日,按照咱們《公約》的規定,他自動成為了穿越大會會員。」
「是嗎?他16了?」張國棟頗為感慨,「咱們穿越過來5年了,我也老了,50了,真快。」
「張主席,你不老。」夏天陽笑道,「男人50正當年。」
張國棟和王華從夏天陽的辦公室走出來,四下無人,張國棟低低說道:「眼鏡蛇終於有消息了,看來你老王當初的判斷是對的,他是真正潛伏起來了。」
王華低著頭沒有接張國棟的話。
張國棟停下腳步:「你怎麼了,老王。好像有什麼心事?」
王華突然低低的說道:「眼鏡蛇失聯2年了,這2年他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具體做什麼咱們誰也不知道,僅憑這個情報,我擔心出現第二個謝田。」
張國棟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王華:「咱們多加小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張國棟的心裡其實很矛盾,他知道王華說的是實話。2年的時間,誰知道眼鏡蛇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他送來的情報究竟可信度有多少,畢竟他當年是主動切斷和榆林灣的聯繫。而且高麗行動中,在混成旅遭到了那麼大失敗的情況下,他都沒有露面,現在能百分之百的相信嗎?
可是如果換個角度去想,眼鏡蛇這2年如果是真正的蟄伏起來,那他一定是經歷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用盡了一切辦法才打進了滿清的內部。如果無端的猜疑,那對眼鏡蛇,對整個特工系統都是不公平的。
王華看出了張國棟的心理,笑了笑:「算了,你別多想了,我會處理好的。」
第二天,2個委員會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許朗和程依依也參加了。
作為銀行行長的程依依一聽50萬兩的數額就急眼了:「50萬,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咱們現在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
「依依,你先別急。」夏天陽勸道,「咱們今天就是來討論這個問題的。你先把咱們現在的財務狀況簡單說說,我們心裡也好有個數。」
「咱們去年的財政結餘你們都知道,不到100萬。」程依依安靜下來,「今年鄭芝龍取消了戰艦訂單,而咱們自己又上馬了幾艘軍艦,軍委會還在繼續擴軍,這都是只花錢不進錢的事。換屆之前,咱們就剩了40多萬的銀子,現在稅收剛剛開始,每個月不過2、3萬兩,但是已經放出去了幾個企業,這幾個企業又從銀行里貸款貸出去將近20萬。大同鎮和宣府鎮那邊已經停止供給,周磊和王謙祥上次捎回來的信里已經開始抱怨了。銀行裡面最少還得有10萬的儲備金,我們現在能動用的銀子也就10萬出頭吧。情況就是這樣,50萬連想都不用想。」
「依依。」曾廣賢問道,「孫天昊不是已經和西洋人簽合同了嗎,他們沒預付點錢嗎?」
程依依看了曾廣賢一眼:「合同是簽了,不過價錢壓得很低,西洋人不會像鄭芝龍那麼有錢。一共8艘軍艦、200門大炮,交易額總共不到130萬。西洋人答應只預付30萬,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付錢,至於什麼時候這30萬能送過來我也不知道,你得去問孫天昊。」
「許朗。」張國棟衝著一直沒說話的許朗說道,「你是總參謀長,說說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很簡單。」許朗點上一支煙,「無論想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安德里亞斯他們和烈士的遺骸接回來,這是原則。」
「我知道這是原則。」程依依瞪了許朗一眼,「關鍵是銀子,你讓我上哪去變出50萬來。」
「依依,換回安德里亞斯不一定需要銀子。」許朗指了指桌子上的信,「濤敏的信我看過了,他也知道咱們拿不出那麼多的錢,所以他也說可以用糧食和物資頂賬。」
「就算是這樣咱們也沒那麼多錢去買那麼多的糧食。」程依依回了一句。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許朗制止了程依依的牢騷,「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怎麼樣才能從經濟上打擊一下滿清,現在可能機會來了。」
「許朗,你什麼意思?能有什麼機會?」眾人都被許朗的這句話勾起了興趣。
許朗衝著眾人笑了笑:「濤敏現在很著急。他這麼急著要銀子和糧食肯定是要為去朝鮮和日本做準備,所以我們就抓住他這個心理,弄點假銀子和假糧食糊弄糊弄他。」
「假銀子和假糧食?」張國棟遲疑道,「我覺得你這個方法不行。濤敏不是傻子,他一定會發現的,如果把他激怒了,安德里亞斯他們可能就會有危險。」
「張主席。」許朗掐滅了手中的煙,「如果正常交易的話,濤敏肯定會發現,但咱們不會和他正常交易的。」
「許朗,你想怎麼辦?」曾廣賢問道,「怎麼才算不正常交易?」
「我剛才沒說話就是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許朗答道,「假東西好說,讓沈大興製造點假銀子和真銀子混在一起。濤敏現在比咱們急,他的信里讓咱們去旅順和他談判,那咱們就抓住他這個心理,慢慢拖拖他,我估計最後的成交額應該在40萬左右。」
「這些都不是問題。」夏天陽又問道,「關鍵是怎麼交易,怎麼樣才能讓濤敏發現不了咱們給的銀子和糧食是假的。」
「老夏,你問的這個問題很好。」許朗衝著夏天陽伸了伸大拇指,「我是這麼想的,你們看可行不可行。咱們和濤敏談判完以後,堅持一個原則,在海上交貨,必須一手錢一手貨。」
「可是濤敏不一定會同意海上交貨。」林兆龍突然問道,「滿清沒有戰艦,濤敏可能會擔心咱們交易完以後再打沉他的船。」
「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許朗解釋道,「咱們這麼說就是要讓濤敏不會往造假方面想,他可能會想到咱們交易完再翻臉,但應該不會想到咱們用假貨。所以我覺得最後最大的可能是在海灘上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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