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九十三章 舉槍，放！

    三艘炮艇的艦長都聚集在了上帝號的船長室里，遠處葡萄牙的皇后號正冒著濃濃黑煙不斷的下沉。

    「我先通報一下戰況。」曾廣賢吊著胳膊說道，「此次珍珠港行動成功結束，我們擊沉敵艦2艘，俘獲102名戰俘，繳獲21門大炮，黃金和白銀也悉數繳獲，具體數目還要等回家後清點。我方損失火炮2門，5個重傷員，犧牲2人。2個烈士的遺體我們要帶回榆林灣。」

    屋裡的人都沒說話，第一次有人犧牲讓所有的穿越者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傷感。

    「現在，我命令。」曾廣賢換上了一付嚴肅的面孔，「所有炮艇重新編成一字隊形，各艦距離保持在半海里之內，滿帆全速，航向西北，聯絡信號不變。諸位，我們回家。」

    「回家了。」周圍的人一陣歡呼，出來半個多月了，這是榆林灣海軍第一次集體經歷了火與血的考驗。對這些莫名其妙的回到了400年前的穿越者們來說，回家，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意義。

    「林兆龍。」曾廣賢又命令道，「把俘虜的2個船長帶上來。」

    一會功夫，幾名陸戰隊員押著2個西洋人走進了船長室，新佑左衛門跟在後面，小小的船長室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曾廣賢用左手行了一個軍禮，又臨時給自己封了一個官：「本人是大明帝國海南衛海軍司令曾廣賢。」

    兩個西洋人中的一個高個子鞠了一躬：「尊敬的司令官，我是尼德蘭王國聖馬利諾號船長馬太伊斯。首先感謝司令官閣下對我方船員的救助和待遇，但我還想說，你們無視我方已掛起的白旗，繼續炮擊我艦，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海戰條例。對此，我代表尼德蘭王國對貴方提出嚴重抗議。」

    曾廣賢沒理會他的抗議，而是向另一個稍矮一點的西洋人問道：「你的名字，職務。」

    「大人。」新佑左衛門沒翻譯曾廣賢的話，而是說道，「這個人不懂荷蘭話。」

    「Shit.」曾廣賢抓了抓腦袋，口頭禪脫口而出。

    「我抗議，你們無權辱罵一個葡萄牙帝國的船長，我要求得到應有的待遇。」沒想到曾廣賢的英語剛剛出口，對面的葡萄牙船長大聲用英語抗議起來。

    「你能聽懂英語？說的怎麼樣？」曾廣賢有點吃驚一個葡萄牙人也會英語。

    「會一些，我的祖母是英格蘭人。」

    「呵呵，很不錯。」曾廣賢為找到交流手段暗暗高興了一把，「我為我剛才的話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辱罵你，只是，只是口頭禪而已。請問你的名字和職務。」

    「我是葡萄牙帝國皇家海軍皇后號艦長馬尼切。在此我代表葡萄牙帝國向大明帝國提出嚴重抗議，你們無故攻擊我方艦隻，並且劫掠葡萄牙帝國的財產，你們這種行為就是強盜。」

    「又代表？」曾廣賢心裡暗暗笑道，「你還真以為你幾個代表啊，我去年還買了塊表呢。」

    增廣賢還沒說話，王兆星搶先說道：「強盜？難道你們不是強盜嗎？你們不老老實實在葡萄牙呆著，跑到亞美利加洲去屠殺印第安人，跑到南洋來掠奪資源，還無故強占我大明帝國的澳門，咱們到底誰是強盜？」

    王兆星絆絆磕磕的英語把馬尼切聽的雲山霧罩。曾廣賢笑了一聲：「馬尼切船長，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剛才我們王船長說的意思。這裡是我大明帝國的疆域，你們來到這裡占我土地，虐我百姓，我們對你們的行動不是強盜，而是自衛，是保衛國家的行動，是正義的行動。」

    「馬尼拉是屬於西班牙王國的，不是大明帝國的疆域。」馬尼切漲紅了臉爭辯道。

    「開玩笑，我說是就是。不但是安南，暹羅，連蘇祿王國和爪哇國，哪個不是對我大明帝國拱手稱臣，年年朝拜，歲歲納貢。我大明帝國自然有義務來維護這些屬國的安全。還有，你違反海戰條例，用欺騙的手段對我方實施偷襲，造成我方人員傷亡，這個賬我還沒給你算呢。」曾廣賢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話鋒一轉，「我們不必探討這個問題了。兩位船長，我現在代表大明帝國告知你們應有的權利。你們包括你們的船員現在是我大明帝國的戰俘，你們的人身安全會受到保障，而且你們有權保留你們的私人物品。但除此之外，你們沒有任何權利。其他問題，等我們回到瓊州府，自然會有人來和你們接洽。不過我要提醒兩位，任何過分的舉動均將被視為海上叛亂行為。在海上對叛亂者如何處罰，我想就不用我對兩位解釋了吧。」

    曾廣賢沒有再對2個船長說任何話，而是衝著陸戰隊員招招手：「帶下去。」

    三艘炮艇日夜兼程，又一次整齊的停泊在了榆林灣碼頭。2個委員會所有在家的委員和沒事的穿越者都來到了碼頭上，孫大雷挖空心思的搞了個歡迎儀式，整個碼頭上敲鑼打鼓，響聲震天。

    三艘炮艇靜靜的停著，卻沒有一個人下船，岸上的人都感覺到有些奇怪。突然，上帝號上傳來了王兆星一聲響亮的命令：「全體都有，正步走！」

    兩排海軍士兵扛著燧發槍，邁著正步走上甲板。王兆星一身乾淨的船長服，手持指揮刀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全體都有，立定！向左向右轉！舉槍，放！」

    隨著口令，2排士兵整齊的舉起了手中的燧發槍，槍口衝上，一陣火光和煙霧過後，傳來了「乒桌球乓」的槍聲。

    「全體都有，槍上肩，槍下肩，裝彈。槍上肩，舉槍，放！」

    「全體都有，槍上肩，槍下肩，裝彈。槍上肩，舉槍，放！」

    船上的景象把岸上的人全搞愣了，鼓樂聲不知不覺的自動停止了。孫大雷扭頭問張國棟：「他們搞什麼呢？」

    「別說話，看著。」張國棟隱隱感到可能有事情發生。

    三排槍聲響過之後，煙霧散盡。曾廣賢吊著胳膊帶著所有的軍官扛著2副臨時搭成的擔架走上了甲板。每副擔架上都覆蓋著一面「明」字大旗。

    王兆星指揮刀一揮：「全體都有，敬禮！」

    接下來的景象讓岸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隨著王兆星的命令，以王兆星自己為首，2排士兵齊刷刷的單膝跪地。張國棟的心被猛地撞擊了一下：「難道有穿越者戰死了？」

    曾廣賢走下上帝號，把擔架交給了身後的人，快步跑向了張國棟和孫大雷處：「報告委員會和軍事委員會，珍珠港行動圓滿完成，特混艦隊總指揮曾廣賢前來復命。」

    張國棟沒顧得上問別的，而是指了指兩副擔架：「那是誰？」

    「報告張主席。」曾廣賢的聲音大的整個碼頭都能聽得見，「榆林灣海軍上帝號戰艦炮手，海軍下士劉自民，海軍一等兵李國良，英勇奮戰，以身殉國。這是他們的遺體。」

    張國棟暗暗擦了把汗：「你TM嚇死我了。」

    「你們做得很好。」張國棟的聲音不比曾廣賢小，「對於這些壯烈犧牲的烈士，他們比任何人都有權力享受到他們應有的待遇。我榆林灣絕不會忘記任何一個為國捐軀的英烈，他們的勇氣將激勵著我們每一個人奮勇向前，他們的事跡，我們將永志難忘！」

    「來！」張國棟和孫大雷齊身招呼到後面的委員，「我們為英烈抬棺。」

    榆林灣的會議室里，所有委員和各組組長又召開了一次擴大會議。

    「諸位，諸位。」主持會議的孫大雷的言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珍珠港行動的戰果統計出來了，此戰共擊沉2艘敵艦，俘獲102名西洋戰俘，繳獲。。。。。。」

    「孫委員長，別說這些了，到底繳獲了多少金子和銀子啊，這才是我們最關心的。」范秋明的話引來了一片笑聲。

    「都笑什麼呢，你們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我這個工業局長當得都快去要飯了。」眾人的笑聲更大了。

    「別笑了，別笑了。」孫大雷制止了大家的笑聲，「經過清點，我們共繳獲黃金2.3噸，白銀6噸，折合銀子七十七萬三千兩。」

    「轟」的一聲，會議室里頓時亂成了一片。

    「七十多萬啊，分了分了，每個人能分多少啊？」

    「這下好了，再也不用哭著喊著的求爺爺告奶奶的要錢了。」

    「可他媽有錢了，老子再不用躲那些債主了，媽的，追債追得我連家都不敢回了。」

    「靜一靜，靜一靜。」孫大雷等眾人稍微安靜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這筆錢怎麼用，大家回去都仔細想想，都拿出個議案來，明年春節後的穿越大會具體再確定用途。不過我先搞點特權，我的意見是作為貯備金，搞銀行，發行紙幣。」

    「好了，這個問題先不討論了。」孫大雷說完自己的意見又制止了要發言的委員，「馬上要過年了，下面有幾件事迫在眉睫，大家還是先討論一下吧。」

    經過商討，擴大會議做出了幾個決議。由於上帝號在珍珠港行動中有所損傷，需要維修，於是決定派出崖州號去瓊州把瓊州辦事處的所有穿越者全部接回來過春節，並參加明年的穿越大會。今年年底要付出去的十幾萬兩銀子的欠款，有的將近拖欠一年了，這次全部付清，分文不差，榆林灣是要講信譽的。所有俘虜的102名西洋戰俘和上一次的聖路易號戰俘一樣，暫時全部發往田獨礦，年後再進行甄別。

    沈大興、張信和葉孫全幾個人站在繳獲的西洋炮前面。兩次戰鬥一共繳獲了45門大大小小的西洋炮，經過軍械組和軍事委員會的評議，能直接使用的基本沒有，因為無論是質量還是射程都比不上榆林灣的30艦炮。但這些炮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青銅炮。軍事委員會最後決定，全部回爐，爭取用這些材料搞出陸軍三磅炮。

    沈大興現在幾乎要躲著韓萬濤了。自從上次把陸軍三磅炮的牛皮吹出去以後，韓萬濤隔三岔五的就來軍械組溜達一圈。由於資金和技術問題，夏天陽的工業局一直沒能搞出水利鍛壓機來，等換到了范秋明重新接管工業局，這個問題就被擱置了。沈大興氣的天天罵范秋明是官僚作風。但是罵歸罵，大炮還是沒有。沈大興用鐵試驗過三磅炮，但是根本不實用。現在有了這些青銅炮，三磅炮的事情又提上了議程。

    「華盛頓時代的三磅炮雖然輕便，但口徑有些大，74毫米口徑，而且射程只有360多米，對於陸軍來說，還是有點近。」張信一面估算著這些青銅炮回爐能產生多少原料，一面和沈大興。葉孫全介紹著華盛頓時代的三磅炮。

    葉孫全一句話也沒敢說，這都半年多了，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拿破崙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而是一個人名，這又突然出來了個華盛頓。天知道這些老爺們還會有什麼更稀奇古怪的名字。

    「我們能改進嗎？」

    「應該可以，先試試吧。」張信瞅了一眼沈大興，「別忘了，咱們故國比華盛頓可是先進了2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