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一百三十章 騎兵與刺刀

    韓萬濤用了3天的時間終於學會了騎馬，騎上了自己的高頭大馬。現在整個榆林灣內，只要一聽到馬蹄聲，沒有人不知道這又是韓團長在躍馬縱馳了。

    韓萬濤勒住了韁繩，停在了30名騎兵前面。胯下的戰馬在原地打著轉，韓萬濤幾次想說話，卻總是被馬匹轉的背朝士兵。韓萬濤沒辦法，只好從馬背上跳下來，結果一下子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騎兵們想笑又不敢笑。騎兵排的軍士忙過來扶起了沉重的韓萬濤。韓萬濤倒沒在意，只是罵了一句：「這傢伙，還真難馴服。」

    韓萬濤把韁繩扔給了一旁的上士，捋了捋手中的馬鞭，滿意的看著面前的這30個人。

    騎兵排終於組建了起來，30名騎兵上半身穿著12斤的半身甲，頭上帶著沈大興設計出來3斤重的鐵盔，腳下是到膝蓋的長筒馬靴。每個人都配備了一柄馬刀，比防65騎兵刀要重一些，馬背上插著一支步騎槍和2支手統。

    沈大興和葉孫全搞出的這款步騎槍全長1米1，比現在的燧發槍短了一些，射程可達70米，重量有8斤，還是略顯的沉了一些。韓萬濤又根據騎兵近戰的特點，讓沈大興打造出了一款適合騎兵的手統，說是手統，但比手統要大，要沉。長度達到了半米，最主要的是，這款槍打的是散彈，射程和手統差不多，只有20多米，但一槍放出去，打擊半徑可以達到一米多。

    「騎兵排！」韓萬濤大喊一聲。

    「是！」30名騎兵一個立正，馬靴後跟發出了一聲整齊的碰撞聲。

    「稍息。」韓萬濤很喜歡聽這種聲音，這才應該是榆林軍的精銳。

    「這位是我給你們找來的教官安德里亞斯先生。」韓萬濤指著旁邊的一個西洋人說道。

    騎兵排是組建起來了，可軍委會諮詢了整個穿越集團才發現，沒有一個人懂騎兵的，包括韓萬濤自己，連馬都不會騎。王華已經開始在西洋戰俘里尋找能去軍校當教官的人，這提醒了韓萬濤，這個時代，正是歐洲從冷兵器過渡到火器的時代，歐洲的騎兵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韓萬濤親自跑到田獨礦去挨個詢問了西洋戰俘，還真讓他給找到一個。

    這個安德里亞斯是德國人，條頓騎士的後代，當過僱傭軍騎兵，在戰鬥中被俘虜，後來幾經輾轉被賣到聖馬利諾號上當了一名水手。田獨礦里天天的勞作早讓他不堪疲憊了，韓萬濤的詢問讓安德里亞斯認為自己脫離苦海的時機到了，迫不及的答應了韓萬濤的所有要求，只要能離開這個不見天日的礦井就行。

    「士兵們。」安德里亞斯操著生硬的漢語說道，幾個月的戰俘生活，安德里亞斯一門心思的學著漢語，因為在他看來，想要早日脫離苦海，語言必須要過關，「我在歐洲的時候就當過騎兵，也在戰場上廝殺過。作為一名騎兵，馬術是最重要的，聽說你們的敵人個個馬術精湛，所以你們將來要戰勝他們，就必須要在馬術上贏過他們。」

    關於騎兵的訓練問題，韓萬濤和安德里亞斯做過一次討論。韓萬濤對這個德國人倒沒什麼隱瞞，明確的告訴他，榆林軍的騎兵人數不會很多，將來也不會用作衝鋒部隊，只會用來追擊敵人的敗兵。所以不可能出現大規模騎兵集團衝鋒的可能，並且騎兵已經配發了步騎槍和手統，因而用不上長兵器，更不用說像小樹一樣的西歐板甲騎士的騎槍。

    安德里亞斯反覆考慮了韓萬濤的話，最後決定把騎兵的訓練重點放在馬術上，尤其是在馬背上能夠射擊。而韓萬濤又給他加了一條，要騎兵能在馬背上換彈藥，起碼能換裝手統的彈藥。這個要求難住了安德里亞斯，在顛簸的馬背上換彈藥，安德里亞斯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只能求助於萬能的上帝了。

    韓萬濤雖然不是騎兵出身，也不會騎馬，但對騎兵刀的歷史還是有一點了解的。真正的騎兵刀用法既不是劈，也不是砍，而是一臂遠遠探出，將刀橫放著，騎手只需要控制馬的方向，利用馬的速度，將刀撞在敵人身上，利用刀滑動，將敵人身體割開。

    這也是為什麼一些像突厥蒙古等馬背民族的刀都是彎刀的緣故，甚至彎的程度很大，就像圓月一樣，被稱為圓月彎刀。這種刀根本不便於劈砍，所以，主要的用法就是利用彎刀的弧度，撞擊敵人身體時，產生平順的拖動，從而給敵人身體造成嚴重殺傷。這種方式尤其適合殺傷步兵，尤其是對於四散奔逃，把後背面向敵兵的步兵。

    而西方近代產生了刺劍，這種劍可以探出很遠的距離從而更早的殺傷敵人。這個可以說是騎槍的變種，但直劍能對付的敵人是有限制的，如果對付的是騎兵，先殺傷對手顯然更為有利。再就是敵人著不著甲，尤其是近代的胸甲騎兵來說，彎刀砍在上面基本毫無傷害。所以，這裡直劍的優勢就出來了。但直劍的問題在於傷手腕，所以用直劍必然手腕繃直，否則必然受傷。

    在後世，兼顧二者的直不很直，彎不太彎軍刀出現了，既兼顧了彎刀的拖帶殺傷，又可以刺，雖然效果都沒有原版那麼好，不過兼顧了二者優勢。

    但韓萬濤把騎兵的作用用在了追擊敗兵上，所以刺劍和後世騎兵刀就不那麼適用了。對於軍委會裡有人提出的萬一將來騎兵需要擔負起斥候的作用，出去偵察的時候怎麼辦的問題，韓萬濤滿不在乎的回答：「我們有槍。」

    「士兵們，抽出你們的馬刀。」安德里亞斯說完第一個抽出了自己的馬刀。沈大興打造的這款騎兵刀沒有採用65式騎兵刀的樣子，而是直接套用了哥薩克彎刀。

    30名騎兵紛紛抽出了自己的刀，這些榆林軍的騎兵們對這種刀很是奇怪。這既不像漢人使用的劍，也不像現在步兵配發的單刀，而最為奇怪的是，這刀居然沒開刃。有的人偷偷試過，既不能刺，又不能砍，真不知道韓團長為什麼會選擇這種刀來作為騎兵刀。

    「你。」安德里亞斯指著一個下士問道，「現在假設你在馬上，你的前面有一個敵人，你會怎麼做？」

    「報告長官。」下士回答道，「我會追上去用刀砍掉他的頭。」

    「是這樣砍嗎？」安德里亞斯舉起刀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

    「報告長官，是的。」

    「下士。」安德里亞斯笑了一下，「你已經負傷了。」

    「為，為什麼？」那下士很奇怪這個紅夷人的話，連長官都忘了叫了。

    「你們，都記住，我現在來給你們上第一課。」安德里亞斯把自己的右臂平伸出去，手中的馬刀刀刃沖外，「在馬上，你不需要做任何動作，只需要這樣平端這馬刀，你的戰馬就會幫你做任何事情了。」

    「安德里亞斯，你們繼續吧。」韓萬濤叫住了安德里亞斯，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去找我，騎兵排的訓練就全交給你了。」

    「是，尊敬的長官。」安德里亞斯也學著敬了個榆林軍的軍禮。

    韓萬濤扳著馬鞍，努了努力，翻身上馬，兩腿一夾，朝著遠方跑去了。

    韓萬濤回到軍委會，卻見張國棟幾個人正聚在一起看著什麼。

    「看什麼呢，又有什麼新鮮玩意了。」韓萬濤一面問，一面卸下了自己身上的盔甲，「這玩意是夠沉的，這沈大興就不能弄得輕點。」

    「韓團長，又背後說我壞話呢。」韓萬濤一抬頭，剛才沒注意，沈大興也在人堆里。

    「萬濤，回來的正好，來，看看這個。」張國棟說著把一個三棱刺樣子的東西遞了過來。

    「刺刀？」韓萬濤接過來，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盼了多少日子的刺刀，「沈大興，行啊，真讓你弄出來了。」

    「沒什麼難的。」沈大興答道，「以前煤不夠，鋼產量就不行，所以一直沒顧得上弄這個。」

    「現在行了嗎？」

    「沒問題了。」沈大興指著桌子上的幾款刺刀，「只要你們定型了，馬上可以批量生產。」

    大明商會在訂立了會規以後，確實很見成效，明朝人和安南人的矛盾減少了很多。借著這個機會，穆綏德招募了一批越南礦工，並僱傭了幾艘越南船開始輪流向榆林灣運送煤炭。有了越南煤炭，冶鐵廠的產量也開始逐步上升。

    沈大興仿照了後世的56式**和日本30式等幾款比較出名的刺刀打造了幾個樣品，一起拿到了軍委會供張國棟等人挑選。

    韓萬濤將桌子上的樣品一一過目之後，又拿起了三棱刺：「我建議用這個，我們現在取消了長矛兵，要是打起肉搏戰來的話，只用單刀很吃虧，這點在安南戰役中就顯現出來了。所以我們的刺刀就是為了刺殺，不需要別的什麼功能，這個簡單實用，殺傷力又是最好的。」

    「可是光有刺殺功能是不是太單調了。」曾廣賢問道，「在戰場上沒有刀的話，有些事情也不帶好辦。」

    「這個簡單。」韓萬濤滿不在乎的說道，「再給士兵配一把匕首，這樣從負重方面來說，不但沒增加，反而減少了一點，有匕首和刺刀，就不需要單刀了，那玩意就是個雞肋。」

    刺刀定型了，軍委會要求沈大興的兵工廠儘快製造出2000把刺刀和匕首，先裝備給安南派遣軍。隨後，韓萬濤又給了沈大興一個任務，造一些工兵鏟。許朗在給軍委會的安南戰役總結中，對工兵鏟提了一下，因為葉戰他們挖坑的時候使用的開拓團的工具，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這讓蔣北銘想起了工兵鏟的好處，於是囑咐許朗要在報告中提上這麼一下，讓兵工廠先弄出點樣品來，究竟是不是裝備以後再說。

    許朗又回到了榆林灣。安南新軍的集訓快要結束了，鄭梉現在差不多2，3天就要叫阮啟去問一遍，什麼時候才能南征。許朗這次回來就是要將越南的情況向委員會做一個報告，並徵詢委員會的意見，普利安哥行動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許朗向委員會匯報完工作之後便去找了孫天昊，因為趙芷若找過他，說姚春想跟著一起回來。許朗擔心這個大明女孩再一次從貨艙里爬出來，於是讓趙芷若轉告姚春，這次一定把孫天昊的答覆給她帶回去。

    「天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許朗坐在孫天昊的辦公室里，一面品著茶一面問道，「你就一點沒感覺到嗎？」

    「許哥。」孫天昊沒回答許朗的問題，「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人是愛一個人幸福呢，還是被一個人愛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