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快走……」忽然間,佟圖賴身後一個稚嫩的少年猛地撲上來。只是,這稚嫩小兵如何有方三虎戰鬥經驗豐富,轉瞬就被方三虎一撩,刀尖依舊衝去,將這年幼小卒捅了個對穿。沖勢跟去,竟是還頂著這小兵朝著佟圖賴刺去。
方三虎雖然依舊兇猛,佟圖賴也同樣不是易於之輩,趁著這麼一個機會,返身就跑。
「有本事別讓小輩填命!方三虎見狀大怒,繼續沖了上去:「賊將別走!」
伴隨著方三虎的怒吼,他麾下的將士卻士氣紛紛大振。
相反,漢軍旗這邊見主將落跑,更需要小卒送命脫身,卻紛紛士氣大落。就這麼一陣功夫下就讓方三虎的方陣撞得接連後退。
伴隨著左右兩翼開打,中軍之中的大戰也緩緩開啟。
這裡,不再是漢軍旗作為主力。沒了陳維道這個狗腿子以後,阿巴泰也沒了其餘還充足的漢軍主力。
面對這一場決戰,阿巴泰不再留手,麾下並著蘇拜等人的牛錄一共三四千餘滿洲兵將與蒙古士卒並著肩,開拔上場。
相對阿巴泰中軍的則是朱慈烺的近衛團,許久不曾路面的飛熊營率先登場。
不需要在城頭窩著防守,重新獲得主站機會的徐彥琦頗為期許,皇家近衛軍團的主力營伍終於獲得了與滿洲女真兵正面接觸的機會。
阿巴泰沉默著,揮手讓蘇拜領著這支純粹的女真大軍開始進發。
「轟轟轟……」悄然間,炮聲開始響起。
柳泉喊著號子,大聲高呼道:「兄弟們,將大炮伺候好了!咱們在這兒打得好,上了戰場的狗韃子就能少一個!」
密集的炮火聲響起,炮彈一個接一個地落在地上,跳起來,衝進人群之中,犁開一道道血路。
蘇拜披著甲。目光冷漠,哪怕是空氣之中血水越發瀰漫刺鼻,也無法抵擋這一位渴望戰勝對手的滿清將領。
將領拼命不怕死,本來就兇悍的女真兵也紛紛鼓足了勇氣。吼叫著,宣洩著恐懼等複雜的情緒,大步前進。
就這樣,當皇家近衛軍團的炮管發燙再也不能開火的時候,雙方的距離終於拉進到了百步之間。
這個距離里。滿清的步兵戰陣開始發起衝鋒。
這時,飛熊營的火銃手列隊出擊,一根根火繩冒出來,沉默以待。
當距離貼近八十步的時候,十餘門虎蹲炮開始被推出來,訓練有素的營屬炮兵開始將迅速將已經預裝好的火藥包與鉛子包裝進去。
隨後,火繩點燃。
五息後,雙方的距離貼近到了三十步。
轟轟轟,優勢一輪炮擊響起。
這一次,蘇拜的臉色悄然綠了。
剛才的炮火隔著畢竟稍稍有些遠。一輪輪轟擊過去,炮彈雖然離開一條條血路,但其實殺傷並不多,只帶走了百餘人的性命。
但這一次,才一輪,爆開的鉛子打出去就將一團清軍覆蓋,打成一團血霧。
虎蹲炮更像是霰彈炮,發射出的鉛子噴射出去,但凡打中,無不是當場斃命。死亡之狀更是難以直視,血腥而殘忍。
「貼身近戰,只有貼身殺過去,我們才有機會!」蘇拜咆哮著。悄然間已經帶上了一絲驚恐。
「他們恐怕忘了,我們還未動呢!」徐彥琦傲然挺立著:「二十步了,預備,射擊!」
身後,一排排火銃手挺立相待。
砰砰砰……
遠方,阿巴泰凝望著戰局。
這是一場最平直。看起來格外無趣的戰鬥。雙方都選擇了最展現肌肉的方式來決定勝負,沒有花哨,沒有取巧。
三路進兵,互相廝殺,以一場純粹比拼戰力的方式來決勝負。
按說,這可能是阿巴泰可以期望的最好的方式了。畢竟,清軍已經失去了機動力的優勢,在大的戰略上已經是明軍想在哪裡打,就在哪裡打。
沒有後勤補給,需要靠著不斷搶掠來維持軍需的清軍無法在異地里持久。哪怕朱慈烺只是簡單的繼續維持堅壁清野的方式,也能逼得清軍要麼拋下輜重斬獲灰溜溜被追殺逃走,要麼找上門去硬打繼續搶掠維持軍需。
顯然,朱慈烺選擇了更有勇氣,更有擔當的主動進攻。
「是出於尊重我這個對手嗎?」阿巴泰很快就否決了:「恐怕並不是。這是明國太子的勇氣與信心。」
飛熊營與蘇拜的戰鬥很快進入了白熱化。
經歷了德州保衛戰與濟南保衛戰的飛熊營減員頗多,朱慈烺處於激賞讓其率部出戰。但朱慈烺更不希望飛熊營被圍毆,很快,陳德的第四步兵營與虎子臣的第五步兵營先後進場。
短暫降溫過後的炮兵營的小型弗朗機炮重新開火,擲彈兵部隊亦是迅速開始投入戰場。
在蘇拜的拼命進攻之下,中路的一時間喧囂震天,喊殺聲幾乎可以震破耳膜一樣。數萬人的洪流在這樣的狹小的地方里擁擠著廝殺,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每時每刻都有人為了前進一步的距離倒下十數具屍體。
戰爭的殘酷一時間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心靈的震撼在殘酷的廝殺之中漸漸麻木。
雙方都在不斷地調兵遣將,清軍連蒙古人都全數投入到戰場上,將彼此最後一絲力氣榨乾。
而阿巴泰的身邊,除了傳令兵與看守奴隸的輔兵以外,漸漸只餘下最後兩個牛錄。而且,他們騎著馬。
這是阿巴泰最後的機動力量了。
戰局已經陷入焦灼,場面上雙方的力量都已經竭盡全力。
時間,似乎已經到了自己最後一搏的時候了。
阿巴泰的身邊,牛錄章京特穆慎詢問道:「貝勒爺,末將請戰!」
「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點了嗎?」阿巴泰楠楠地聞著。
另外一員牛錄章京特庫殷亦是躍躍欲試,希望將這決定勝負的一擊由自己鑄就:「貝勒爺!末將已經是我們女真人里最強的一部牛錄了。而且我們有馬啊!這個時候不上去打垮明人,什麼時候打打?」
阿巴泰緩緩閉上眼,他的心中其實已經傾向於全力一搏。
但……也許是來自戰場的直覺,阿巴泰忽然問道:「明國太子的騎兵出現了嗎?」
章丘北方,距離戰場三步的地方。
一支騎兵緩緩先行,劉振凝望前方道:「該我們上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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