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未來,將是東方與西方爭鋒的時刻。北疆已經評定,西域准格爾是案板上的肉。海路西去,東亞已經臣服,東南亞握在手中。那麼,越過緬甸,印度就將是大明的下一個目標。印度無強國,波斯人還有些麻煩,薩非王朝的阿巴斯二世可以試著接觸,拉攏對抗奧斯曼。奧斯曼看似強盛,實則比起整個歐洲都更加遼闊強大。但實際上,在東西方的擠壓之下,奧斯曼遲早會分崩離析。」朱慈烺說。
陳貞慧目光閃閃:「陛下很看好歐洲諸國?」
「沒錯。比起奧斯曼,朕更喜歡歐洲人。他們開啟了大航海時代,在美洲那樣足以比擬亞洲的大陸上開創了偉業。雖然相比於時代的發展,拉丁美洲的發展模式會越來越落後。但他們的確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如果沒有大明,也許他們還會開啟更新的一個時代。」朱慈烺說的是五月花號到了北美開啟的美國。
當然,這些陳貞慧就聽不懂了。
他也早已習慣了皇帝陛下許多隱晦跳轉的話語,默默記下來,就不再多問。
又過了幾點,朝廷搶在新春佳節來臨之前將此戰的功勳紛紛下發了下去。
其中,朱笛與李定國得到了封爵。
朱笛封了鳳凰侯,李定國得封武安伯。就連盧澤、鹿景逸這兩個民間義士也受封名譽男爵,躋身進入了貴族階級。
當然,不比那些同樣在戰爭里立下各色功勞受到封爵的將士官吏。名譽男爵更多的是一種榮譽性稱號,並不伴隨著擁有諸如俸祿、地位品級等實際上的權力。
當然,哪怕就是朱笛與李定國這等封侯封伯的大將,也並沒有因為爵位有太多的實際好處。
似乎是吃夠了宗室的苦頭,又擔心武將地位竄得太高控制不住。總之,國務內個左一個榮養又一個優待,最終貴族封爵體系漸漸就只剩下了名譽與地位的象徵。實際上的好處,比如俸祿、采邑都漸漸消退,直至徹底沒有。
當然,要想真的如同分封時代一樣,當一個侯爵就能建立一國也不是沒有辦法。
只要攢夠了足夠的人手和物資,大可以找禮部移封。比如朱笛,他名曰鳳凰候,自然就是因為他起家立功之地就在鳳凰城。故而,他的一應名譽性待遇都由鳳凰城地方政府負擔。但是,相應的,朱笛也並沒有實際權力可以干涉鳳凰城的政務。
可是,一旦朱笛要移封,便可以選擇將封地從鳳凰城轉移到海外。比如東南亞無數倍土著占據的城市。或者再近一些,直接將義州改為朱笛的封地。
一旦封地不在國內,爵位的一應權力立刻對應。
比如侯國,身為侯爵的朱迪可以直接任命六品以下的官員為義州的地方官員,六品以上的由他提名經過朝廷批准任命。可以組建地方警察部隊,享有基礎的司法權限,收取地方性歸屬於地稅的稅收。在這樣的基礎上,除了外交國防關稅等核心權力由中央控制以外。
國外的分封可就算落到了實處。
當然,一旦選擇移封國外實封,那也相當於自己創業。一旦因為治國不善,極其民變亦或者財政破產,那可別想著還讓朝廷撥付經費填窟窿。
雖然到了不可收拾的階段下朝廷的確會出手。
但一旦出手,自然就是收歸中央掌控。而惹出了這一切的實封勳爵也就不可避免地要被一擼到底。爵位就別想了,要是又犯了什麼罪行證據確鑿,那更是會被一一論罪,等待那位勳爵的是法律的制裁。
封侯拜相,發財升官。
這是朱慈烺對自己有功將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經過這麼一出,京師里最近也是人氣旺盛,十分熱鬧。來來往往之中,各處酒樓紛紛生意紅火,都是主持慶功宴亦或者被邀請去慶功宴的人。
不少人看向京郊不遠處陸軍學校的門牌,眼珠子都快垂涎地掉出來了。
……
新春到來,大明二八三年也已然抵達。
春節一到,自然是長假開啟。
朱慈烺大放地放了足足又十五天的長假。
這對於官員而言,卻克真是個難得驚喜的長期假日了。畢竟,這年頭是大明。在沒有飛機鐵路的時代,對於許多家鄉偏遠的官員而言,想要回一趟家已經十分不易。
當然,這也是朱慈烺的一點點小私心。
若是所有官員都留在京師,那朱慈烺克還得一個個衙門,一個個家地跑過去呢。
雖然禮部的人再三簡化了流程,但一想到京師不斷膨脹的官吏隊伍朱慈烺就有些頭皮發麻。
現在好了,最後一次朝會來了個集體的提前拜年以後,大年初一的這天朱慈烺便只需要給在京留守的幾個內閣成員拜年便可以回到紫禁城去度過自己的安樂小日子了。
崇禎皇帝不在京師,他去了溫暖四季如春的三亞度假了。
小冰河時代的京師真不算是個宜居的城市。
原本,崇禎皇帝還是打算春節要回去的。只是在三亞那呆了一陣子,卻是一下子眷戀起了這個天高地遠,無人管束,又氣候極佳的地方。
一想到回到京師那必定忙起來的往來,朱由檢便留了書信,隨後繼續在三亞呆了起來。
春節愉快地度過了。
伴隨著大明二八三年的正月十五到來,元宵佳節到了。
河東別院裡,最近孔洛靈在此幾乎長住了下來,整個春節幾乎都是與柳如是一起度過的。
兩人說起來,還真有些緣分相投。他們都不是這個世上的普通女子,出身奇異,在京師,都算得上是孤零零地一人。
孔洛靈是碰上戰亂,雙親去世。柳如是更是自小進了秦淮河這種地方,也無親人。
當然,要說有些不一樣也是有的。
比如孔洛靈碰上年關的時候,更是不堪孔氏宗族的騷擾。
有了年關的緣由,他們更是方便打打親情牌,又說是要祭祖,又說是要拜祭孔洛靈的雙親。總之一大堆理由,硬是要拉著孔洛靈回一趟曲阜。
孔洛靈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惹不起呀。
畢竟,這些人還是他的族親呢。就算是把這事鬧到衙門裡,也是難辦。清官難斷家務事,宗族的事情,官府還真沒有合適的由頭介入。甚只,碰上個冥頑不化的,說不定還會偏向孔氏。畢竟,朝廷里多的是衍聖公的門徒。
惹不起,自然只好躲了。
「說起來,父母雙親,我還真是想去祭拜一番。只是,戰亂一起。當時父母的屍骸……哎,怕是在哪座荒山野嶺也不知曉了。族裡那些人,也真是荒唐。尋了父母的名字,弄了點舊物,做了衣冠冢來哄我回去。若是當年他們但凡骨頭硬一些,沒有勾結劍奴,如何會是今日的僵局!」提起這事,孔洛靈還是憤憤不平。
「放心吧。你這些族親呀,最近一段時間,保你至少半年平安。都不用擔心他們來麻煩你了。」柳如是笑著,一雙眼睛放著光。
孔洛靈一看,心中就安穩了幾分。
柳如是是個極有本事的人,她既然出手了,那些族親應該會收斂一些。他們敢磨著孔洛靈,是仗著有族親的身份,仗著宗族的關係在世俗規則里的庇護。孔洛靈再有能量,總不能求人出手對付自己的族親。傳出去,孔洛靈也不好看。
但柳如是就不同了。
他與這些人無親無故,孔氏若還敢招惹,她便下了死手也無人會說些什麼,只會當孔氏之人沒點眼力勁。
「陛下,真的……會來麼?」孔洛靈忽然就一下子就心情緊張了許多。
「放心。會來的。」柳如是拍了拍孔洛靈的肩膀。
元宵佳節,柳如是也在這裡辦了個燈會。受邀而來的,是整個京師都數得上名號的年輕俊彥。
但與別處不同的是,在柳如是這裡,舉辦的是假面聚會。。
人人都會帶著面具出息,柳如是只會讓侍女看著人審核進來,確保不出現亂七八糟的人。但是,因為面具是自帶進來,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說話的會是誰。
如果說,其他受邀而來的人面對這樣的假面聚會還只是新奇,試一試的心態。
對於朱慈烺而言,卻是難得的放鬆了。
皇帝的身份固然尊崇,卻也難免有些沉重。被人矚目,一舉一動都是中心,這種感覺很棒。權力如同最有效的藥水,讓人煥發光彩。
但是,人又是一種很容易喜新厭舊的生物。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竟是會有些疲倦乏味。
朱慈烺就處在這樣一個疲倦乏味的時候里。一場扮裝假面舞會讓朱慈烺好奇趕了興趣,他本來沒想過出席,卻破天荒地悄悄趕了過來。
甚只,為了不讓人看出來。朱慈烺稍稍易容了一下,換上的裝扮,卻是一隻可愛蠢萌的大熊貓。
兩隻黑眼圈,稍稍發胖圓球一般的身材。朱慈烺走進場裡,迎來一陣歡笑。
一路入內,朱慈烺看著眼花繚亂的元宵燈會,摸著手,有些手癢。
「這位客官,這盞燈如何?」一個巧笑嫣兮的女僕走了過來。
還真是個女僕,穿著一身從宮中流傳出來的旗袍制服,笑著看向朱慈烺。
「燈好看,人更好看。」朱慈烺笑著透過燈,看到了對付的眸子。
「那,若是公子猜中了這燈謎,這燈就送給公子如何。裡面呀,還有婢子的名字呢。」那女僕笑著說,眯著眼睛,月牙兒彎彎,很是養眼。
朱慈烺大笑:「那要如何才能讓我猜謎?」
「盛惠一個銀元,還請公子玩的開心。另外,這一銀元是柳大家會捐出去,給到京師貧困子弟助學所用。」女僕說著,變著戲法一樣,掏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花燈。
朱慈烺深深看了一眼,他倒是沒想到。柳如是本事還真不小,腦子也十分靈活。
辦這一場聚會開支可是很不小,但這又不是商業活動,不能邀請人家來還收錢吧。於是,他搞了一個玩遊戲免費,道具收費的路子。
但如果是用這個回本,卻也是不妙。
主流輿論環境,終究是覺得君子不言利。柳如是雖然是女子,也要注意一些。
但既然是給貧困學子助學,那大家就玩的開心了。
而且,畢竟是給了銀子的。大家玩得似乎都挺認真。
朱慈烺也是湊過去,看著第一個花燈的謎題。
「唐中宗並不難看……打一成語?」
「唐中宗……李顯呀。李顯李顯,裡面是一條鹹魚?」朱慈烺嘀咕著的時候,卻見一個身材修長,皮膚十分白皙的女子拉著一個稍小一些女伴湊了過來。
兩人的假面裝扮都很有意思,赫然一個是白娘子,一個是小青的裝扮。一身白衣,蒙著面紗。另一個呢,則是一身青衣,也是蒙著青色面紗。
不作怪的打扮加上露出半張臉也是很美的容顏,一下子讓人周邊的人將注意力集中過來。
這會兒,天空裡一團又一團的煙花炸開。
人群們紛紛尖叫著,歡呼著。
熱鬧的環境裡,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地,看著燈謎。
「姐姐,怎麼能胡亂地猜。」那個身量稍小一些的女子低聲地說著。
「嘻嘻,還不是看你愁眉不展呢。」白娘子的裝扮顯然是柳如是了,她放鬆地說:「你也說了,你的心上人呀,可是不喜歡刻意的。那就隨緣罷。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這亂猜,也是緣分嘛。說明我這銀元與小朋友們有緣呢。」
「咯咯,姐姐真會安慰人。這位姑娘,這是我的一銀元。這燈,我要了。謎底,便是:顯而易見。」小青裝扮的女子顯然是孔洛靈了。
女僕拿著燈,倒是兩難了:「兩位姑娘……這……這是難為婢子了。」
「難看……啊……不是外貌協會啊。」朱慈烺撓著頭,反應了過來。
不難看到,顯而易見。
謎底的梗,顯然是這個了。
「美女的女僕女士,給他們罷。這盞燈很漂亮,配上佳人會更美。」朱慈烺笑著說。
這會兒外間又燃起了煙花雨炮仗,京師里熱鬧非凡。而朱慈烺這邊呢,也有些嘈雜。就是熟悉的人站在身前,也認不出這般跳脫的人會是朱慈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73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