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想著,另一個計劃一樣也是冒了出來。有了這兩樣計劃,別管什麼西伯利亞還是小冰河期,都阻擋不住大明兒郎的蠶食與永久占領。
另一邊,鹿景逸見朱慈烺說出羽絨服以後,登時呆立當場。
「阿桂,拿出我那間霓裳羽衣來!」說是霓裳羽衣,其實還不就是羽絨服。只不過,大家都愛把名頭說得好聽一些,有些聲勢,能讓人覺得高大上。
朱慈烺不排斥這些,他也清楚,那些宗族組長都不是些吃素的。如果鎮不住他們,顯不出本領,也難得服眾。
很快,一個裝飾很是華麗的箱子從那阿桂的手中打開。
一件厚實鼓鼓又輕便的衣服露在了朱慈烺的眼前。
只不過,這衣服染色得頗為誇張。外表似乎是絲綢,很是艷麗。怪不得是叫霓裳羽衣。
「諸位既然不信。不如將這衣裳穿一穿,即可知曉。」鹿景逸笑著看向眾人。
衣服很華麗,但眾人並不覺得這隻有女子才能穿。
一時間,在場眾人,包括那孫正永也化身女裝大佬,一一試穿了這件霓裳羽衣。只一船上,眾人頓時曉得了為何鹿景逸信誓旦旦。
果不其然,這霓裳羽衣雖然看起來華麗,卻並沒有華而不實的評語。只要一穿上,立刻就能曉得這衣服的保暖本領。
就是朱慈烺穿的時候,也暗暗點頭。雖然這霓裳羽衣華麗得一點都讓朱慈烺想不起來後世那些羽絨服的模樣,但保暖的功能卻不差。就是脫下來以後,朱慈烺總感覺那衣服上偶爾有些怪味。
顯然,這年頭羽絨服的製造水平應該還很低。
至少,這鼓鼓的羽絨服雖然比同等級的棉服輕便一些,卻並不如後世那些羽絨服那樣,能留住很多空氣在羽絨服內。
畢竟,羽絨服能夠保暖不就是因為羽毛膨脹起來,將內外空氣隔絕麼?
就如同後世房屋建築,想要保暖,兩層玻璃中間空一層效果最好一樣。
朱慈烺微微有些走神的空檔里,眾人見識了這羽絨服的厲害以後,頓時紛紛高看一眼鹿景逸。
他們都明白了鹿景逸的依仗在哪裡。
自古以來,打仗從北往南打最容易,最輕鬆。反倒是從南往北打,頗為艱辛。歷朝歷代,似乎能有大明這等神威的,極少極少。
這其中道理眾說紛紜。有的說是騎兵的緣故,也有說南北人群性格特質,也有人說歷史上經濟發展中心不一,人口數量不一,實力不一林林總總,數不盡數。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卻是可以明證的。
那就是,寒冷。
就如同北人南下到水鄉以後會水土不服一樣,面臨寒冷,南方的子弟兵也很是吃不消。就是北方的百姓,到了更加寒冷的東北,也是頗為夠嗆。
朱慈烺歷來奏報之中,都能聽聞每年有多少人缺少禦寒衣物,凍斃野外。又每每感慨,吾皇仁慈,每每都有欽差出京賑災,撥付專門款項。
想要對抗嚴寒,只有加衣服。
棉襖這年頭固然是有了,可依舊是讓人在野外很是吃不消。面對小冰河時期的寒冷,只能不斷加大棉襖的重量與厚度來增加禦寒的功能。
只是這樣一來,累贅之下,寒冷的季節里,人們便只能縮在屋內。
當然,這個人們主要是指那些從南方移民而來的人。相較而言,那些已經在白山黑水之中生存許久的土著,以及在更北方而來的羅剎人就能抵抗更加嚴峻的寒冷。
「有此霓裳羽衣,這冬天到來,可就不用在窩在室內了啊。」
「這些年來,一到冬日,天色就越來越難。好些時候,都是熬不過去的關頭。可現在若是能人人一件這等霓裳羽衣,那還怕什麼?」
「重要的是,這霓裳羽衣也不比那些棉襖啊。一件大棉襖,在冬日的,越是冷的天越是要加碼加層。傳上去,好似傳了一層甲冑一樣。可現在好了,這衣服一樣的保暖,不,應該是更加的保暖。可是,比起那霓裳羽衣來,棉襖重得像是一塊大鐵噶噠一樣。」
「往後,終於不用擔心被那些韃子在嚴寒的冬日隨意壓著打了啊!我們穿著這霓裳羽衣,一樣也能出去!」
「諸君再是想想,若是有了這衣服……再發賣出去,豈不是只要在東北之地蹲著的人,都會來買一件?」
「說不定,就是京師的貴人們,也會紛紛來爭搶!」
「著啊。這東北之地,別的不說,那些扁毛畜生就是多的很。當然,光是抓估計還不夠,就在這邊疆之地養起來。人人都有活干,還能發大財!」
……
眾人紛紛討論起來,熱火朝天,眼珠子裡都是對未來期許的神采。
朱慈烺見了,也是不由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就當眾人各自討論得精彩的時候,鹿景逸悄然走到了朱慈烺的身邊。一旁,朱笛與李定國都微微緊張了起來,看了好久覺得鹿景逸暫時沒有危險舉動以後,這才稍稍平靜了些許。
皇帝陛下外出,所有身邊人都不得不打起來百倍的精神。
畢竟,哪怕對方不知道這是皇帝陛下要來刺殺。可要是碰上那些亂七八糟有病的人要尋陛下不是呢?
尤其是在北疆之地,朱慈烺的封爵令前頭,可是有那個取消武裝限制的命令。所有人都能從軍方買到武器,無論是刀兵甲冑還是火銃,只要有錢,哪怕是限量的中興一式步槍也有機會買到。當然,比起軍中還是要次一些的。可是,吊打那些土著是夠了,就是對上羅剎人,也有武器優勢。
對付敵人固然是夠了,那些要報復社會的若是殺起人來,也是很夠嗆。
「這位兄台,我本以為是沒人能猜得出來的。了不得,兄台卻是這般眼界卓絕。似兄台這般本事,加上我鹿某手中這些力量,定然能將北疆掀起一番驚濤駭浪,成就青史留名的偉業。兄台,當真不欲與某家一起共創此業嗎?」鹿景逸誠摯地問著。
朱慈烺微微搖頭:「可以說是英雄所見略同吧,那海參崴我已經有安排了。不多久,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朝鮮移民、朝鮮糧食、日本浪人、移民從海參崴出發。至於伯力城,我自然是要去的。但在此之前,我還有其他的計劃,實在不能與鹿兄一同了。」
「實在可惜。」鹿景逸嘆息了一口氣。
他只以為自己並沒有打動對方,並不相信對方還有什麼大動作。
畢竟,鹿景逸可謂是行動得最快的東北豪強了。動員上千人手,先期前往伯力城打下據點。這等魄力與本事那可不是誰都有的呀。
……
與此同時,海參崴。
建州衛的腹地並不像朱慈烺此前想得一樣,一片荒蕪。雖然這裡經歷過傑日涅夫一陣子肆虐,卻也吸引了朱慈烺的注意力,加大了對這裡的投入。
不同於朱慈烺既有印象里這裡是外國人的地盤。
在大明,整個北疆,包括西伯利亞,都是正兒八經的大明領土。漠南蒙古已經臣服,漠北蒙古在潛意識裡已經被大明當作了盤子裡肉。
連西伯利亞那等地方都成了大明盤子裡的食物,更何況東北這一片已經吃下來的地方。
建奴已經覆滅,朝鮮與日本都溫順地臣服了大明的統治,省下來的,就是加一點調料,好生消化這一片果實罷了。
這不,位於海參崴這裡,在一片荒野的港口之上,突兀地建立起了一座新的城市。
崔成恩走在海參崴的碼頭上,看著無數朝鮮勞工修建著防務,發自內心地露出了歡欣的笑容,他走近了工地,對著幹得熱火朝天的同胞們大喊:「同胞們,要努力呀。只要在大明境內安心工作滿一年,就能獲得以漢人身份的永久居住權。只要居住繳稅滿兩年,就能申請落戶轉籍為漢人喲!」
「是!崔判書,我們趕趕功,一定提前十天以上完工!」
「大傢伙,再加把勁!」
「脫離了國內的那些豪族,來海參崴當中國的工人。這是千辛萬苦得來的機會呀,大家再加把勁!」
……
無數互相鼓勵的聲音響起。
崔成恩聽在耳邊,無限的感慨:「真是不容易呀。」
「崔桑的工作,很努力呢。」這時,一個穿著一身改良漢服,目光溫潤,舉止典雅的女子走了過來。
崔成恩看過去,頓時恭謹地行了個禮,笑著說:「見過興子殿下。都是為大明服務呀。還是多虧了陛下給的機會,能夠讓我們朝鮮兒郎又多了一個機會。東瀛那邊如何了,這一回招募還算順利吧?」
「首批兩千人的名額在當天就招募滿了呀。沒辦法,消息擴散出去,各個大名就星夜趕了過來。名額還未怎麼空著,就已經滿了。好在,這也是王夫之先生讚賞的事情,他調集了一批糧食與贊助支持。眼下,在江戶集訓過後,就會出發來海參崴了。」興子說著,也是頗為感慨。
這些,顯然也是朱慈烺的手段了。
在後世的地圖上看,整個東北亞,內陸地區都是中國的,沿海卻是讓俄羅斯、朝鮮以及日本瓜分了。以至於很少有人還會意識到,這些也是沿海地區。因為,潛意識都覺得這些是外國人的地盤。
但在這個時代,這些都是中國人貨真價實的領地。
日本海亦是差不多成了大明的內海。
朱慈烺要北征羅剎,征服北疆,又如何會錯過此前已經打下來一定基礎的朝鮮日本之地?
這不,在大明的命令之下,朝鮮人乖乖的出人出糧食。
相較而言,更加貧瘠一些的日本人這一回出的則是日本武士以及船隻等物資。
這個消息傳出去,兩邊都是歡欣雀躍。
他們並不覺得這是大明加重兩國的負擔,特別是對於崔成恩與興子而言,由衷地為那些得到出國機會的同胞慶幸。
因為,朱慈烺明確地給出了獎勵政策。
只要在大明境內工作滿一年,就能獲得漢族身份的永久居留權。只要工作繳稅滿兩年,就能申請專為漢族籍貫。當然,兩年後,如果漢語不會,一樣會被駁回。當然,基本上,只要說漢話,穿漢家衣裳,就能成為漢人。
畢竟,東亞地區,大家面孔相差並不大。很多人說不定回溯上去,都是有中國人血統呢。
撇去這些,朝鮮國內對於人口外流也並不感覺反感。
特別是那些能出國的人,更是激動萬分。
要知道,朝鮮國內世家壓榨嚴重,土地兼併酷烈。加上階級固化嚴厲,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沒有冒頭的機會。單純從生活質量上來說,更是一個朝鮮貴族的生活質量都絕對比不過大明的一個小門戶人家的生活水平。
這就好似後世中國的上八十年代時,一個人在壯年的中國處級官員往往出國一趟,就迷失在了美國人的錦衣玉食之中。
上世紀的中國,哪怕是處級幹部也只能住兩室一廳,攢錢也只有黑白電視,買不起轎車,坐不起飛機,就是火車也只能托關係買到硬臥。但去了美國,尋常當一個普通人,就能住別墅,隨便買汽車,坐飛機,彩電冰箱等電器尋常都是普通配置。生活質量飛躍無數個層次。
這年頭,大明就是後世的美國,朝鮮就是後世的第三世界。落後了不止一個層次。
能夠走出朝鮮,去大明打工,隨便干點活生存下去,都遠勝在朝鮮面朝黃土背朝天。
更別提,還有機會成為漢族,落戶進大明當中國人呢!
崔成恩如何不為同胞們感覺慶幸?
才幹活兩年就能落戶中國,如果不是皇帝陛下隆恩,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嘛。
至於興子天皇這邊,也是一樣。
「各家大名這些年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雖然親近大明的大名大多有了銀錢,能養得起武士。但大多數的大名都忍不住買各色中國的貨物,收入沒有多多少,武士卻是越來越貴。也就都養不起武士了。這回能有機會進大明,成為中國人。大家都是很高興呢。」當然,高興的還有興子。
她也終於能以日本代表的身份再次見到朱慈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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