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二人言談甚歡,內容多是一切雜七雜八的閒事,無非是巷子那頭的李家夫人生了個女兒,老太太很是不喜,又或者是那邊的早市上蔬菜早上又好又便宜。[書庫][](書庫(7764))
望著廚房內的景象王少卿不由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指著那老婦介紹道:「這是我府上的廚娘李嬸,廚藝很是有一手,沈公子今天不妨就留在這裡,正好月兒姑娘也在。」
雖說只是簡答的說起,看似無意其實還是有意的,所以沈無言也不好在拒絕,便答應下來,反正今日也無事,不如坐下聊聊天也好。
王少卿介紹的時候,月兒也看到這兩人進屋,卻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向著沈無言道:「牌匾已經安排妥當了,新進的一批茶葉要下午才能到,按照少爺留的紙條,那些個糕點也和金香坊談妥了每天早上都會按時送來……」
昨夜就簡單的思考了一番如何經營,後來將得出來的想法記錄在紙上,早上不忍心打擾到月兒,所以只是放在床邊,沒想到竟然這就辦完了。
讚嘆的目光給予月兒之後,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說其他的,只能心中感嘆這十幾歲的姑娘辦事效率著實很高,若是放在前世不屬於任何職場青年。
其實這也是多年來熬出來的,當年沈無言根本是不做事,整日裡除了讀書好像就不會做其他的事,所以一幹事情都交與月兒做,也培養了她這幹練的風格。
其實現在還是早上,距離午飯的時間還早,答應王少卿中午再來之後,才拉著月兒會到鋪子。
一路上月兒滔滔不絕的為沈無言講與李嬸談話的內容,其中有一部分是關於王少卿的事,讓沈無言對於這書生又有了不同的認識。
據說王少卿的父親有一回得了疽背之疾,他為幫忙父親減輕病痛,便時常用嘴對著父親的背疾處進行吮舐,終於使得父親的病在後來得以恢復。
大明是一個崇尚忠孝的時代,對於王少卿來說,這或許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只是對比沈無良,又讓沈無言覺得有些無奈,畢竟那也是自己的父親。
回到店鋪簡單的吃完早飯,便叫上月兒乘著馬車向著沈家墓地而去。
那是沈家三百畝地中的一部分,位置就在舊宅附近,如今舊宅被沈無言掏空,也算是廢棄了,但畢竟也是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地方,不由感慨萬分。
順著舊宅的院牆前行,便看到那片狹小的墓地。
下馬車之後,沿著小路逐漸走上前,便看到這片墓地的全景。可以說十分簡陋,除了墳堆之外就是一塊大理石墓碑,竟然連棵樹都沒有種。
一旁沈無言母親柳氏的墓倒還修的規整,但看痕跡也是有些日子沒有修整,大概之前也都是沈萬三有心過來琢磨的。
沈無言說不出什麼感受,一個是仁孝的書生,一個是忤逆的大哥,即便對於他自身來說,沈無良與自己內在沒有什麼關係,但如今在血脈上終究是有牽連的。
「現在賬上還能支出多少錢來。」
大概月兒對於眼前的景象也有些無奈,她只是呆呆的望著沈萬三的墳墓一句話也不說,經沈無言這樣一問,才抬眼疑惑道:「少爺是想要修老爺的墓?剩下的錢也只夠這個月的開銷,支不出什麼錢了。」
本就料到這個結局,開間茶鋪子自然花不了多少錢,但終究心中不想把生意局限在那裡,所以在思維上也有著比較長遠的打算,裝修所需也放到了最大預算,因此如今剩不了錢也是應該的。
忽然沈無言想起另外一件事,不由微微皺起眉頭道:「兒子也不是只有一個,既然我拿不出就讓他拿。」
月兒無奈的搖搖頭,苦笑道:「大少爺還好一些,說不得能拿出些錢來,大少奶奶就難說了,她肯定不會答應出錢的,再說大少爺不也聽大少奶奶的嗎?」
不得不佩服沈無良的厲害,這人並不是傻子,他如今給自己塑造的形象就是一個溫和懼內的老好人,那些個壞事都是呂氏做的,與他沒關係。
事實上這些事都是他從中挑唆,他深知沈萬三、呂氏、月兒以及沈無良自己的性格,所以在應對之時,每個人的策略都不同,最終坐收漁翁之利。
若是放在平時沈無言倒也察覺不到什麼,但經過分家這件事之後,他終於發現此人並不簡單,至少不像月兒以及其他外人看到的那般的簡單。
無論是從商還是為官,他都足以穩住腳跟,在必要的時候給敵人出其不意的一擊,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當然沈無言並不怕沈無良,因為在他眼裡對方的這些個小計謀都很明顯了,兩世為人所經過的閱歷也不是區區沈無良能比,如今只是無需與他較勁罷了。
「要讓他們出錢的確很難,只是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不妨去試試。」
雖然讓沈無良出錢修墳這件事並不好辦,但也並不是不可辦,在記憶里呂氏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這個弱點在這個時代甚至在後世依舊很多人都有。
沈家酒樓。
一掃昨日淒清,今日酒樓內已然有了客人,只是與以往的沈家酒樓比起來還是差很多,但是這也只是暫時的情形,若是正常經營下去生意只會好起來。
在蘇州城開酒樓有個特點,一般性的客人上門吃飯的情況很小,所以很多時候都很冷清,但卻不能判斷生意到底如何,大多數的情況都是有什麼宴請聚會之事,需要包場,便就安排在這裡進行。
沈家如今在蘇州有了一定的名聲,雖說比不上聲名在外的得月樓,卻也在眾多酒樓中有一定地位,在諸人之中提起沈家之名,也都有些印象。
如今隨著沈家老爺子離去,以往一些老客戶會另尋他家,但終究還是會有新的客人慕名而來,用不了多久生意又會回到以往那般。所謂的換了夥計廚子影響也只是暫時的,並沒有那麼大。
酒樓中沈無良正坐在櫃檯上翻著賬本,大約餘光看到沈無言二人走了進來,忙將賬本收起,上前驚訝道:「無言今天有空過來,客棧那邊怎麼樣?」
沈無言不由一笑,心中暗想著其實也沒必要將賬本收起,這酒樓內的生意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來,無非是怕自己客棧開的不好,會過來鬧事罷了。
「客棧開起來頗為費神,所以就琢磨著先開間茶水鋪子。只是昨夜……」
沈無言欲言又止,臉上浮現的笑容也逐漸消退,轉而是一臉暗淡,連聲嘆息,之後擺了擺手苦笑道:「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究竟是何事讓無言如此?」這般說話之際,呂氏也從後院過來,估計也是怕沈無言會鬧事,而沈無良一個人無法應付,需要自己從中幫襯著。
呂氏這般一問,沈無良也有些好奇,平日裡沈無言只管讀書,哪會來找自己,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也著急問道:「昨夜出了什麼事?」
沈無言不由又是長嘆一聲,無奈的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昨夜爹爹託夢找我,說是嫌新墳太過簡陋,要我花錢規整一番。」
「有這等事?」沈無良露出一絲懷疑的看了一眼沈無良,然後搖了搖頭道:「既然是父親說的,那改日你我去看看便是。」
聽他這般一說,沈無言只覺頭疼起來,對方顯然是不信自己的話,所說的改日無非是藉口,改日不知道改到何年何月了,只是一句託詞而已。
只是這句話聽在另外一個人耳中又不一樣了。
呂氏神色明顯有著很大的變化,她眼神緊張,低聲問道:「老爺子可還說了其他什麼?」
沈無言心中暗暗冷笑,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只道:「父親說那邊墓地若是不好好規整,怕是你我兄弟二人有大難。」
呂氏以前家裡是看風水的,所以對於這些神神秘秘的東西比常人更加迷信,雖說沈無言所說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很難讓沈無良相信,但終究她還是信了。
未等二人說話,沈無言繼續道:「前日夜,我在舊宅書房入睡,深夜夢到大哥想要用刀殺我,好在是一場夢,醒來後才得知原來是父親不在了。」
這句話一出,沈無良與呂氏二人登時愣住,兩人目瞪口呆的望著沈無言久久說不出話來。
沈無言心中暗嘆,這般看來沈無言的確是你二人所殺,說來這二人的心理素質倒也不錯,只是這樣的行為實在讓人有些無奈,僅僅一些家財至於去殺弟弒父?
「怎麼了?」
沈無言並不想在追究這件事,若是真的追究起來怕是他二人都難逃一死。大明刑法森嚴,殺人之事要是傳出,後果很難想像。無論怎麼說,他都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兄長,只要今後不在做出過份的事,之前的事也都可以翻過去。
被沈無言這一問,二人才算緩過神來,沈無良忙道:「還好是場夢,……我這就吩咐人去修墳。」
一旁的呂氏也毫無反對的答應,並且主動從賬上支出銀兩交給下人,然後仔細交代如何去做,這才驚慌的看向沈無言:「若是下回老爺子再來,千萬要幫我帶個話,就說我這個兒媳婦對不起他……。」
沈無言自然滿口答應。
就在幾人說話之際,一名少年向著沈無言走來,只見他眨著眼睛道:「先生說讓沈公子你中午早些去,他要帶你認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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