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為此,還有些領兵的將軍有了心結,他們在無法說服自己之後,竟然就主動去找了大元帥朱常武,想讓他收回成命。
像是這樣的將軍不說占據了大多數,但也有兩成比例。而當這些人找到了朱常武的時候,面對著他們,炎王殿下除了用冰冷的眼神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之後,就只是下了一道命令,「解除他們所有的軍權,派船送他們回到大明,從此之後,他們的家人都不允許在在大明為官。」
兩成將軍就這樣站在朱常武的帳外,微風一陣吹來,讓他們徹底的凌亂。
在他們想來,自己不過就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提意見而已。之前的時候,大元帥就說過,如果他們認為不公或是決策出了錯誤,都有提出建議的權力。
以前也的確有這樣做了,有些政策還因為他們的諫言而出現了變化。
可是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就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而已,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為何要罷免了他們的官職,還把他們貶成了庶人,且也要因此而連累家人呢?
這個結果,讓他們心中不服。有脾氣火爆的將軍還因此而大聲的喊道:「大帥,這不公,我也曾立過很多的戰功,現在就是提一個意見而已,你不能這樣的對我。」
「拉出去,斬!」
主帳之內,下了命令便不再出現的朱常武,聽到了外面的喊聲之後,只是傳出來了四字。
「是。」王軍華做為朱常武如今的衛隊隊長,聽到命令便義無反顧的執行,答應一聲後,便帶人向著那站在那裡還想要發出叫喊的將軍就走了過去。
可能是王軍華太過興奮的原因,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邁開大腿的時候,他的屬下孫二毛露出了那麼一絲絲的猶豫。
其實不止是王軍華沒有注意到,其它衛隊的隊員都沒有注意到,實在是孫二毛只是猶豫了那一息時間便也跟著邁開了雙腿。時間太短,別人想要發現都不太可能。
叫喊的將軍被拉到了一旁,跟著就是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這一幕,看在其它的將軍眼中,他們一個個頓時噤若寒蟬。
能夠在戰場上成為統兵將軍,且征戰四方之人,骨子裡早已經不怕死了。但像是被自己人所殺的事情,他們還是不希望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大帥,我錯了,求您在給一次機會吧。」人群中,有位將軍突然領悟到了什麼,由之前的質疑,變成了現在的順從。
說話的人就是一個大老粗,除了領兵打仗之外,別無它長。
在軍隊中他可謂是如魚得水,可是一旦離開了軍隊,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那與其回到地方,成為一個無用之人,甚至是一具行屍走肉,不如現在認錯,或許還會有留下來的機會。
有一人這般喊,其它人也回過味來,喊聲瞬間是此起彼伏。只是一切都晚了。
朱常武不用他們,不是因為他們的背叛,而是他們的婦人之仁。
倭國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是石破驚天,是離經背道,甚至是有違天和。但在朱常武看來,這不過才是邁出的第一步而已。
今天是倭國,那明天可能就會是安南又或是暹羅...
滅一個倭國,這些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甚至是心結,那以後去滅其它的國家呢?
但凡有了這種不想殺人的種子之後,以後他們出問題不過就是早晚之事而已。
長痛不如短痛。
即是早晚這些人都可能會出問題,那便在最開始的時候把問題解決,也省得以後在出現什麼差子。而一旦這些人手握重權的那一天,會不會突然與自己反目呢?
雖然說,這些都是自己帶出來的兵將,朱常武自信能夠壓得住他們,但無需冒險的時候,何必又一定要去冒險?
人心,他已經試探過了。在明知道結果之下,還給他們機會,那就是婦人之仁,這樣的事情朱常武又怎麼會允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拿下了一批軍官,下面的一些反對聲音這就被壓制了下來。只是朱常武心中也清楚,應該還有人是反對自己這個決策的,但無所謂,只要他們不擋著大勢就可以。
且朱常武也相信,事實會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有些事情經歷了,人的思想也就會自然而然跟著起了變化。
鐵血手段一出,至少表面上看,龍兵也好、明軍也罷,是堅定了滅掉倭國的決心。在此大勢之下,一聲命令,大軍由對馬島入長門,歷史之中,漢人的軍隊第一次踏
上了這片島嶼。
長門地區。
靠近周防之地的一處綿延密林之中,時田剛正把自己剛打聽到的情況向著坐在一顆大樹後的井伊直政匯報著。
這個時期,沒有受工業發展的影響,不管是神州大陸還是小小島國,地態地貌保存的算是相當的完好。
就像是井伊直政所依靠的大樹,僅是樹幹便是三個成年人牽手都抱不過來。這要放在後世,除了原始森林中還有這樣的巨樹之外,在其它地方,根本是不可能看到的。
巨樹枝繁葉茂,可以將不少人都籠罩在其中,且如果不是距離近了,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裡有人的存在。
這些倭兵,正是依靠著如此優勢的地理環境,這才存活了下來,並沒有被後光明天皇的大軍發現並殲滅。
時田剛半跪在地,嘴巴不停的說著,把自己剛得到的消息全部給講了一遍,聽在井伊直政的耳中,讓他原本已經有些死灰的雙眸不由重新有了光彩。
說起現在的井伊直政,情況並不是太好。
臉色有些蒼白,胳膊被衣布吊著,一看就是受了傷,且還傷勢不輕的模樣。
之前他手下的兵馬實在熬之不住,違反了軍令在林中生火做飯。雖然事後被發現,那名想要吃熱食的士兵也因此被斬殺,但這裡的動靜還是引來了圍剿他們的天皇大軍注意,跟著就是包圍與突圍,井伊直政就是在這場戰役之中掛了彩,受了傷。
傷勢說起來不是很重,奈何的是砍中自己的那把武士刀有著鏽跡,傷口也因此發炎。這個時期可是沒有什麼所謂特效清炎藥,所以僅僅只是用海水給消了一下毒了事。
很多倭人受了傷也是這樣做的,海水具有一定消炎的效果不假,但同時也有腐蝕傷口的作用。這就使得在救人的同時也會殺人。很多身上有傷之人,他們採取這樣做,實際上也是在賭。
顯然,井伊直政的運氣並不算太好,他賭輸了。
傷口被腐蝕之後,已經爛掉了一塊。原本就被重重包圍,猶如過街老鼠一般,現在又身患疾病,縱然就算是再有定力的人,也不免會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井伊直政也逃脫不了這樣的想法,此時他已經做好了戰死在山林間的準備。他只是有些遺憾,遺憾自己並沒有完成重新壯大德川幕府的使命,如果自己真死了,去了地下,見到了德川家康的話,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的去面對。
自己可是五大將中的公認第一大將,這也是他的驕傲,也讓他一度曾認為自己是高於本多忠勝、酒井忠次和神原康政以及服部半藏等人的。
現實卻是打了他一記大巴掌。只是在認清了自己實力的同時,他已經無回天之術,如何會不遺憾。
原以來自己這回定然要死在密林之中,甚至最終會屍骨無存的時候,時田剛突然就帶來了這麼一個消息,明軍竟然入島作戰了。
倘若是之前,聽到明人竟然敢入倭境,井伊直政一定是第一批跳出來反對之人,他甚至還會不顧性命安危領兵親自作戰。因為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他應該去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連自身的安危都無法保證了。
在他眼中,現在的倭國已經不再那麼純粹,成為了後光明天皇的勢力範圍。
既然已經不再是德川幕府的時代,既然自己已經得不到,那便毀滅它好了。
人性就是如此,有地位的時候,做事也會儘可能光鮮一些,擁有大義更多一些。可是一旦自己都活下去的情況下,哪裡還會管那麼多呢?至於什麼所謂的氣節,或是民族情結,那就只能跟著一起見鬼了。
「好,來得好呀。」
多日一直愁眉不展的井伊直政,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在笑過幾聲之後,他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的問著,「對了,時田君,你之前好像曾說過,明軍手中有一種很厲害的藥,專治刀傷的,有沒有這回事?」
「有的,我們之前在大明的時候就聽過這樣的事情。」時田剛很是篤定般地點了點頭。
「哈哈,這就太好了。這樣,你馬上帶人去聯繫他們,向那位大明的大元帥說,我們可以全力配合他對付天皇大軍,事成之後也會重重的感謝他。等到我重新的光大了德川幕府之後,依然還是會敬大明為宗主國,且年年上貢,並可以保證永不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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