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三,你可還有事?」
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朱棣神情微微一愣,一臉錯愕的看向停下腳步的趙王朱高燧,出言問道。
朱高燧聞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封密封完整的信件,快步來到一臉錯愕的永樂大帝面前,躬身遞了過去,道:
「爹」
「這有一個信件,如若遠征漠北與韃靼和瓦剌交手,對方如若不敵,而我軍又未能對其進行有效合圍,致使給了韃靼和瓦剌往草原深處撤退的機會。」
「您可帶領大軍,往信件上所給的位置,合圍過去看看。」
「屆時,可能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也不一定。」
見著放在案台上用蜜蠟密封好鼓囊囊的信件,聽著朱高燧言辭確鑿的解釋,搞得朱棣可謂是一愣一愣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朱高燧,宛如一副大白天活見鬼了的樣子。
朱高燧見著陷入愣神的永樂大帝,也沒有閒著繼續說道:
「如若沒有發生上述的事情,此信件就不必要打開了。」
「當然也不能夠提前打開,亦不能夠提前與信件所給的位置布置,不然極大可能功虧一簣。」
話音剛落。
愣神中的永樂大帝回過神來,瞳孔之中的雙眸閃過一絲不悅之意,上下巡視打量了朱高燧片刻,道:
「不是.老三?」
「你這又是跟誰學的套路、操作?」
「還有.信件上的內容,和你方才說的言語,怎麼給咱的感覺那麼像算命的,妥妥的就一神棍?」
說著,他饒有興趣的拿起案台上,用蜜蠟封口的信封輕輕的拍了拍,左手『咚咚咚』的扣動敲擊著桌面,道:
「此事,究竟是何人給你出的主意?」
「信件上面的內容,以及你方才所言的話語,可有何依據點?」
其間言語,無一不是透露著中間的懷疑和不信任之意,隱隱還帶著淡淡的失望。
不過想想朱高燧心中也就釋然了。
畢竟這麼些年了,自己的什麼性格,給老頭子的感覺自己的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這般事情,正常情況壓根就不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所以對他有著懷疑也實屬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且方才他的言語中,又帶著絲絲的對之後戰局的預測和走向,甚至將後期瓦剌和韃靼兵敗,撤退之後所安營紮寨的地方都標註出來了。
如此情況,不妥妥的就是未卜先知?
兩者事情結合起來,別說老頭子懷疑了,就他們父子二人角色互換,怕是他懷疑意味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對於老頭子所表露出的不悅之意,朱高燧心中倒無半點心悸和害怕。
原因無他。
因為這封信的主人壓根就不是他。
此事上,他不過就是一個傳話的人。
所以他壓根就不用擔心,也不害怕有什麼責任。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朱高燧面對略顯有些怒意的朱棣,未有半分怯意,微微上揚的嘴角處掛著淡淡笑意,沖其擺了擺手道:
「爹稍安勿躁。」
「此事,您別沖我吼,亦不用沖我發火。」
「信件的主人不是我。」
「而是於我們在離開應天府的前一晚,老二前來我府上,將此封信件遞交於我之手,告戒我如果出現上述的情況,才可打開信件看內容,如若沒發生就讓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將信件燒毀就行了。」
「這不.」
「您方才命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回應天府策應,聽從老二和老大的安排。」
「這不,將信件給先交給您。」
朱棣聞言半眯著的雙眸猛然睜開,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過想想給朱高燧十個膽子,怕都不敢在此事誆騙於他。
之後他看著擺放於眼前的信件,皺著眉頭沉吟思索了好一會。
半響之後他回過神來,拾起擺放於案台上的信件,饒有興趣的於手中把玩了片刻,將其給塞入懷中,下意識開口問道:
「老二就只給你交代了這幾句?」
「可還有別的,你再好好的想想可有什麼遺落的沒有?」
朱高燧:「!!!!!!!」
哈?
前一刻說他像神棍,懷疑他、亦將他給貶低的一無是處,轉過頭來聽著是老二的,直接變了另外一副面孔。
大明馳名雙標?
要不要這麼明顯,如此嚴重的區別對待,半點都不掩飾的,太過分了吧?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此番作態,著實把朱高燧給噁心的夠嗆,要不是迫於永樂大帝的威嚴,他都忍不住爆粗口,跳起來罵人了。
強壓下心中憋屈之感的趙王朱高燧,很是不爽的瞥了一臉好奇望著自己的老頭子,言語中不知不覺也帶著絲絲情緒,怒哼一聲道:
「沒了。」
「就這幾句話。」
「如若老頭子你不放心,不妨自行修書一封,讓老二給信件上給你複述一遍。」
聽了這話,察覺到朱高燧言語中的情緒。
朱棣也是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言語中的不妥,沖其擺了擺手,打著哈哈回道:
「行了,滾吧!」
滿腹憋屈的趙王朱高燧,見此情況也不敢再多言語,畢竟他可不是老二,敢什麼話都往外說,心中暗暗的碎了幾嘴,最後只能夠憋屈的走出營帳,回自己的營帳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明日啟程老老實實的回應天府。
待到朱高燧離開。
整個中軍營帳瞬間安靜了下來。
朱棣一人孤身坐在營帳案台後方,斜靠在軟榻之上,目光不時看著放於眼前的信件,瞳孔之中的雙眸不時打轉,腦海中可謂是思緒萬千感慨頗多。
不得不承認。
老二的本事真的是夠大的。
倭國隱匿了這麼多年的銀礦,都被老二給狠狠的拔了出來。
至於,太祖皇帝所定下的十幾個不征之國。
對此朱棣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低聲喃喃自語道:
「父皇.」
「倘若那時,你知曉倭國有著數額巨大的銀礦,不知你可還能夠坐的住?」
「還會不會有所謂的不征之國的說法。」
短暫的沉吟低聲喃喃了片刻,朱棣伸手輕輕的揉了揉略顯有些腫脹的太陽穴,臉上露出絲絲的賤笑。
「開疆拓土之君,仁治之君。」
「無論是你二人何人為君,於大明來說皆有利而無害。」
「不過.老二啊!老二!」
「此番奪嫡之路上,你真的是老大的對手嗎?」
「文臣無根基,武將根基過甚。」
「但論謀略,論心機、論玩手段、陰謀詭計.」
「罷了!罷了!」
「且看看吧!」
應天府。
隨著工部、戶部兩邊人馬的配合。
第一批次的白如雪的精鹽,從大明規制的鹽場,由一匹匹馬車拉扯著奔向大明全國各地的精鹽經銷商的手中。
那些個早已等候,一切規劃已然準備妥當的賈商待收到朝廷押解抵達的精鹽到達。
完全沒有半分的猶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給投入自己的所拍下的區域店鋪之中,進行售賣。
這些時日以來,那些個所拍得售賣區域的賈商,一個個在精鹽還未抵達送到的時候,就已經在不斷的向外擴散宣傳,精鹽的售賣時間和價格。
大明全國各地的百姓,幾乎已經算是人盡皆,朝廷即將推出一款白如雪花,無任何苦澀異味的精鹽,且價格比之以往粗鹽的價格還要便宜上不少。
隨著售賣時間的到來。
全國各地鋪滿精鹽的賈商鋪面前,已然於清晨就已經聚滿了數不勝數的百姓,可謂是無比的熱鬧。
中間不乏有著好事者、看熱鬧的人在,當然更多的人則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想要購買所謂的精鹽來試一試的人亦是大有人在。
相較於全國各地的熱鬧場景,身為大明國都的應天府,乃是整個大明最為繁華之地。
人均所購買的能力,比之全國任何地方的更加的強烈。
而身為精鹽的推行的始作俑者,漢王朱高煦和太子爺朱高熾兩人,攜朝中重臣,今日也換上了便裝,悄然無聲的在一眾錦衣衛的護衛之下,早早的就包下了應天府最大的精鹽售賣商鋪對面的二樓,靜靜的注視著鋪面中的百姓的購買情況。
見著下方街道之上所排起的長龍,那呼嘯猶如驚雷的吵雜購買聲音。
以及見著一個個夠買精鹽的一眾百姓,沾染著精鹽放入口中品嘗臉上露出的滿意模樣。
待回過神來之後,不少的百姓神情略顯有些侷促,一臉的不敢置信模樣,皆不約而同的下意識出言,問道:
「掌柜的。」
「這般新鹽,無任何苦澀味道,色澤這般好看,鹹味充盈,算是我等一輩子來,所見到的最好的食鹽。」
「此般新鹽,價格真的如你們之前所宣傳的那般,價格只有堪堪的七十文價格?」
「而不是要好幾兩銀子,乃至更高的價格?」
話音剛落。
原本吵雜的環境,猶如被遏制住了咽喉般,瞬間安靜了下來,後方排起長龍的百姓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迎客收錢的店家,靜靜的等待著回答。
其實也不怪百姓們這般小心翼翼。
雖賈商們早就宣傳,且朝廷也配合跟著宣傳。
但待見著實物後,觀實物的樣子、品質,由不得他們不小心翼翼。
畢竟這般品相的鹽,比之以往的粗鹽不知高了多少檔次,而價格堪堪只是以往粗鹽的一半多點點。
這般情況下,讓人怎麼看都會覺得異常的不真實,不敢相信,所以才會有著這般的質疑。
聽了這話,負責售賣的掌柜,毫無疑問自然是人精,自然明白這些百姓的擔憂。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重重的點了點頭,無比自信且鄭重的朗聲回應道:
「諸位顧客。」
「這點你們無需質疑、無需擔憂。」
「說是什麼樣的價格,自然就會是什麼樣的價格。」
「此乃朝廷的恩德,價格亦是朝廷欽定的價格,我們可不敢亂賣,更不會多收諸位分毫的錢。」
「此價格,乃是大明境內統一的定價,無一人敢超過這個價格。」
「但凡有人敢超過這個價格,就是抗旨。」
「其後果不用我多說,諸位都明白吧!」
「所以爾等完全不用擔心,可放心的購買。」
此話一出。
全場的百姓,無一不是身形一震,臉上的表情瞬間鬆弛了下來,被提起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臉上無一不是洋溢滿足、開心的笑意。
同時場中不知何人先開口,帶動著不少人,不約而同的向著皇宮的方向跪拜了下去,高聲大呼:
「陛下萬歲,大明萬歲。」
「陛下萬歲,大明萬歲。」
一時之間現場的氣氛,可謂是被百姓給拉著到了巔峰。
片刻之後,一個個已然確定的百姓,神情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購買著店鋪中精鹽,場面簡直比起方才火爆了好幾個度。
而這般事情,今日則在大明的全境隨處可見。
幾乎售賣精鹽的店鋪外,都發生了眼前的這一幕。
居於二樓的朱高熾及一眾群臣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都露出了極為滿意欣慰的笑容。
之後,眾人愣神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的匯聚於始作俑者,精鹽推行居首功的漢王朱高煦身上,見著其如一個沒事人一般,悠閒神態自若喝著熱茶的模樣。
致使,眾人不禁感慨萬千。
察覺到一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朱高煦攢動著茶杯,淺酌了一口杯中的熱茶,衝著眾人回望了過去,微微上揚的嘴角浮現絲絲笑意,調侃道:
「諸位,怎麼了?」
「可是本王臉上有花,或者說有未擦乾淨之物。」
「還是諸位覬覦本王的盛世容顏所傾倒。」
「這可不行,本王可沒這般令人不恥的愛好」
此話一出。
再配上朱高煦臉上那意味深長的賤笑。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著實將一眾群臣給噁心的夠嗆,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
亦讓原本好不容易,對朱高煦升起的些許好感,於眾人心中瞬間蕩然無存,致使眾人亦是差點沒憋住出言罵娘。
不過群臣不爽歸不爽,但眾人卻不敢多言、乃至回懟過去,畢竟別人的身份擺在那裡。
最後群臣狠狠的咬了咬牙,將目光投向下方來來回回買鹽的百姓,藉此來平復自己的情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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