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丹臣哪裡聽得進去范永斗羅里吧嗦的場面話,直接拍了拍屁股走人了,還故意把拍屁股的動作做的很大,似乎是在覺的那張金絲楠官帽椅多麼的髒。
又是把范永鬥氣的不輕,活了這麼大,還沒遭受過這麼大的氣。
等到滿丹臣帶著陸軍講武堂學員們喊著『一二一』的口號,離開了范府,范永斗臉上的氣惱漸漸恢復了平靜,盯著黑漆漆的庭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沒過多久,范永斗的長子走了出來,皺眉道:「爹,真要賣了所有的荒廢煤窯?這樣可就違背了范家與李魯生的承諾。」
范永斗看了一眼長子,示意他去把雕紋木門給關上:「違背又如何,只要說是受到了山海關總兵滿桂的脅迫,李魯生也怪罪不了我們頭上。」
想到二百兩一座的價錢,范永斗忍不住撫須笑了:「兒子你記住,咱們是商人,商人是逐利的。」
「當初收走這麼荒廢煤窯也不過用了一百五十兩,一來一回,一座煤窯就賺了五十銀子,這樣的好買賣上哪去找。」
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笑的有些得意:「這些煤窯還都是荒廢的,基本上沒什麼用了,咱們也沒有那個人手去挑揀煤炭。」
「放在手裡也是廢物,沒想到還能狠狠的賺上一筆。」
「一座煤窯可是賺了五十兩銀子。」
說完,父子二人相視一笑,念叨了一句冤大頭,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
朱舜看到滿丹臣送來的一堆文契,心裡有些哭笑不得,臉上還是保持平靜,揉了揉他的腦袋:「丹臣,記住叔父今天說的話。」
「這堆看似沒什麼用的文契,以後將會成為滿家的傳家寶,以京西達到了21億噸的原煤儲量,足夠滿家當上幾百年的煤老闆了。」
傳家寶?煤老闆?
滿丹臣滿臉困惑,不明白一堆荒廢煤礦怎麼就成傳家寶了,煤老闆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世叔永遠不會騙他,說是傳家寶就一定是傳家寶。
滿丹臣撓了撓腦袋,憨厚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文契放在了懷裡。
朱舜看到滿丹臣這副傻乎乎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明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明白了:「去吧,在陸軍講武堂缺什麼東西就到世叔這裡來拿。」
「另外,有空去看看你嬸娘和朱爺爺,你嬸娘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你朱爺爺也好些日子沒喝你帶去的好酒了。」
滿丹臣的全家都在邊塞,無親無故孤身一人在京城,聽到朱世叔最簡單的關心差點沒掉下來眼淚。
滿丹臣重重『嗯』了一聲,頭也沒回的離開了會首公舍,走出門外的時候忘記門還沒開,『嘭』的一聲撞在了上面。
摸了摸腦門,圓臉漲紅的離開了這裡。
朱舜忍不住笑了:「這孩子。」
京西的煤礦全部到手了,按理說朱舜接下來只需要等著大批洗煤廠的出現,以及李魯生為首的官僚鄉紳提高柴薪價錢了。
朱舜沒有,他還準備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好好的給太子朱慈烺上一課。
好讓這位太子明白人間疾苦。
明白以東林黨為首的官僚鄉紳是有多麼的腐爛,怎麼發的國難財,怎麼趴在大明王朝上的吸的血。
說做就做,朱舜騎上一匹遼東大馬,帶著鐵塔漢子和轎夫們趕往了京城。
昨天夜裡,京畿就開始下了一場大雪,平野上覆蓋了一層積雪。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對於官僚鄉紳來說又是踏雪交友的好時節,溫上一壺好酒,乘上一葉小舟,帶上幾名美婢。
豈不美哉。
對於老百姓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了。
不知道又要凍死多少人了。
來到京城,朱舜剛好碰見了牽著狗帶著一群惡僕四處閒逛的興安伯公子,勒停遼東大馬,下馬喊道:「你這是去哪裡?」
興安伯公子看到朱舜很是高興,興高采烈的一路小跑過去:「朱哥,你咋有空來京城了。」
等到興安伯公子跑過來,朱舜這才注意到興安伯公子身後還跟著一名挺著肚子的美貌小姐:「外面都下雪了,你還帶夫人出來,興安伯要是知道還不得抽你幾鞭。」
美貌夫人施了一個萬福:「見過兄長。」
興安伯公子扶住美貌夫人,樂呵呵的傻笑道:「不會的朱哥,我爹正在城外的粥棚施粥,說是讓我家夫人也去。」
「也算是給沒有出生的孫子積福了,好讓孫子以後健健康康的,朱哥不說了,我還要去給老爹幫忙。」
說完,興安伯公子扶著美貌夫人一起離開了,走了沒多遠,美貌夫人埋怨了他兩句。
興安伯公子這才想起來沒給朱哥告別,有失禮數,轉過身來揮了揮手。
朱舜沒想到當年京城的一霸,到頭來卻怕老婆,忍不住笑了。
也是揮了揮手。
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騎去。
鐵塔漢子不解道:「恩公,不去找太子了?」
朱舜騎著遼東大馬,抽動馬鞭,滿臉溫馨笑意:「想媳婦了,不去了。」
「回家!」
燈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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