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全力改造,三十台第二代蒸汽機,終於是改造完成了。
朱舜也可以放心研究工業母機了,研究工業母機需要大量的銀子投入。
在研究工業母機以前,朱舜決定先把機械鋸床研究出來,實現朱氏紡紗機和飛梭織布機的量產化。
北平機械局的匠人打造這兩種需求最大的新式機械,全是手工打造,用鋸子一點一點的加工出來。
這也就造成了朱氏紡紗機和飛梭織布機的生產效率,一直上不去。
手工切割木材,太慢了。
一天能切割出來幾十米木材,速度就已經很快了。
機械鋸床卻能做到30~60m/s。
一秒鐘切割三十米到六十米。
一天幾十米和一秒鐘三十米,這其中的差距,雲泥之別。
在煤炭和鋼鐵沒有量產化以前,耗費大量鋼鐵的蒸汽工廠,造價很高。
一間蒸汽廠房加上一台蒸汽機,就需要一千五百兩白銀,還不算其他的一些設施。
聚攏在紡織協會這杆大旗下的將種子弟很多,但大多都是打著補丁的窮苦人家。
都想著先用水力朱氏紡紗機和飛梭織布機過渡,然後打造蒸汽工廠,採買三百錠的半金屬紡紗機。
這就造成了朱氏紡紗機和飛梭織布機的缺口很大,北平機械局一組匠人一個月五台的速度,根本滿足不了將種子弟們的需求。
朱舜聽三叔說,排隊都快排到十年以後了。
還要抽出來一部分人手,打造各種機械配件,替換損壞的配件。
這個排隊二十年都不止了。
0號實驗小院中間的蒸汽機,挪到了靠近圍牆的地方,中間換成了匠作台。
朱舜坐在旁邊的官帽椅上,不停的寫寫劃劃,思考機械鋸床的結構。
快到中午的時候,門口多了一位儀態大方的少年,穿著一件松江紫花布冬襖,走進了0號實驗小院。
站在門口的鐵塔漢子,能夠把少年放進來,說明這名少年與朱舜的關係不簡單。
少年走進0號實驗小院,恭恭敬敬的行禮道:「恩師,火箭的改進型,已經成功了。」
朱舜聽到火箭的改進型成功了,沒有心思在這裡繼續寫寫劃劃了,放下了手裡的炭筆:「走,去看看。」
趙斗米的實驗小院是4號實驗小院。
實驗小院占地很大,比院子內全是稻田的1號實驗小院,還要大上很多。
占地很大,裡面的建築物卻很少。
只有幾間精舍。
剩下的地方全是空曠的土地。
土地上坑坑窪窪,有著很多大坑。
朱舜走進4號實驗小院,王徵和幾名弟子都在這裡。
空曠的土地上,擺放著一個火箭發射架,火箭發射架上的火箭,完全不一樣了。
剛開始製造的火箭,外殼是用多層硬紙。
這隻新式火箭的外殼,卻是一層鋥亮的黑色鐵皮。
造型上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火箭的頭部還是一個子彈頭,又在彈頭後面加裝了一個圓柱體鐵皮。
外觀已經和現代火箭很相似了。
朱舜走進實驗小院,鬼機靈的宋士意拿著一張報表走過去,抱住了恩師的手臂。
朱舜揉了揉宋士意的腦袋,接過來報表,仔細看了起來。
東風1型(改)
質量:31斤。
箭長:1.06米。
直徑:0.1米。
平衡杆:4.6米。
射程:未測試。
朱舜放下報表,在弟子們期待的目光下,走到了火箭發射架旁邊,拿起了火把。
「咻!」
火箭引線燃燒完,尾部噴出了大量的火花,推進著火箭飛了出去。
呈一條弧線,落在了地面。
「轟!」
火箭轟擊在地面上的一瞬間,爆炸出刺眼的火光,炸飛了無數的泥土。
掀翻出一個更大的深坑,地面輕微的震動了一下。
急不可耐的幾名弟子,不等朱舜發話,一群人跑過去測量距離。
一盞茶過後,宋士意歡快的跑了過來,搖了搖手臂說道:「恩師,射程達到了一里。」
朱舜聽到新式火箭的射程,更為滿意了,足足五個足球場的長度,絕對是一個重大突破。
等到弟子們都走過來,朱舜和弟子們全部看向了王徵。
王徵想起來自己和朱舜的賭約,老臉一紅,輕咳一聲:「咳咳,行啊,等會兒老夫去打兩壺酒,在食舍請你們喝酒。」
大弟子宋士慧拿著菸袋悶不吭聲,一口一口的抽著。
三弟子焦勖滿臉火熱的看著遠處的深坑,對於喝不喝酒不怎麼關心。
四弟子趙斗米笑吟吟的站著,看著摳門的王老頭。
唯獨二弟子宋士意不樂意了,狠狠拽了一下王老頭的白鬍子:「你也太摳門了。」
「怎麼說一個月也有一百兩銀子的月錢,在免費的食舍請我們吃飯,虧你想的出來。」
王徵像是沒有聽見宋士意的不滿,說了一句老夫去打酒了,一溜煙跑走了。
朱舜知道自己這幫子弟子,誰也沒心情喝酒,研究的時間都不夠,哪裡還有時間去喝酒:「王先生摳門那是出了名的,你們也別去打趣他了。」
「各自回去繼續研究吧。」
等到其他弟子都走了,朱舜帶著趙斗米走到精舍里,坐在官帽椅上說道:「斗米,今年要回去了吧。」
「遲些再走,為師去皇上那裡舉薦你為王恭局炮廠的掌廠,也算是正式入仕了。」
「另外,這個東風1型,為師用一萬兩白銀的價格買下專利權,你看可好?」
趙斗米雙手平撐,鄭重下拜:「多謝恩師的再造之恩。」
「至於這個東風1型,就當是弟子送給恩師的束脩。」
朱舜揉了揉趙斗米的腦袋,讓他坐在身邊,溫和笑道:「馬上就要回老家了,給家裡的親朋好友買禮品需要花錢,買轎子撐場面需要花錢。」
「過年見了晚輩給壓歲錢,還是要花錢。」
「你在京城做了京官,在老家人眼裡可是頂天大的風光了,難道就不捐錢重建宗祠,翻新祖墳。」
「方方面面都要花錢,來年把你母親也接過來吧,這個錢正好在京城買個宅子。」
朱舜語重心長的說完,離開了這裡。
趙斗米還是雙手平撐,鄭重下拜,久久沒能起身。
當他起身,抬起臉來。
已是滿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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