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欽差行轅外的兩尊大佛是誰呢?說起來還真嚇你一跳,一個是三邊總督楊鶴,一個就是山西布政使(此人名字沒查到,就不再給他起名字了)
呂漢強號召搶掠蒙古的風聲以及他的歪理邪說一傳出,就如同一股颱風,九邊震動,大明的所有邊軍都開始雙眼血紅的磨刀霍霍,準備兼職這個大有前途的行業。就是嗎,憑什麼可以他搶我們,就不許我們搶他們?禮尚往來,天底下就是這個道理嗎,於是大家就都盯著呂漢強,準備一旦呂漢強這裡發動,大家就跟風行動,到時候上面責罰下來,也有這個出頭羊頂缸。
這個消息一傳到三邊總督楊鶴,和山西布政使的耳朵里,當時嚇壞了兩人,連連至書呂漢強,要求他立刻滾蛋。
結果呂漢強對這樣的公文表示了無視,繼續整軍備戰。
於是楊鶴和山西布政使立刻聯袂而來,就在雁門關外的欽差行轅對呂漢強進行直接驅趕。
對於楊鶴的無能,呂漢強是恨的咬牙切齒,三邊到了今天的這個地步,你楊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什麼這麼說呢?
原先的那個世界上,是崇禎發不出餉銀而造成各地兵變,現在的情況雖然沒有徹底的改變,但因為呂漢強的報紙給崇禎的內帑帶去了一年不下六七十萬的銀子,同時善後裁撤驛站,自己鼓搗出個連鎖商行,就在今年的七月,就給內帑再添五十萬銀子,這都十一月了,雖然京城戒嚴,城外京畿之地有建奴呼嘯來去,銀子不能押解回京,但各地匯總的數目,也有三百萬收入,也就是說,崇禎還能有不下一百五十萬銀子入賬。
因此,這個時代崇禎不是很窘迫,時不時的也給邊軍一些犒賞,代替戶部給些錢糧。
但楊鶴施行他的」合氣「理論,就將這些銀子拿去招撫流寇去了,結果杆子有糧招安,沒糧再反,都成為習慣了,而各地邊兵卻依舊沒有錢糧,因此才有了各地飢兵屢屢譁變的事情出現,你說這是不是楊鶴無能是什麼?
於是,欽差行轅兩老一小吹鬍子瞪眼睛,這事,除了沒鬍子,呂漢強的眼睛大,誰怕誰啊。
對於楊鶴和山西布政使一起要求呂漢強滾蛋,呂漢強表示了嗤之以鼻,他的回答的是,我不能走,因為我是奉旨平亂雁門欽差,我要盡忠職守。
楊鶴申斥道:「雁門叛亂已經平定,這裡不需要你了。」
呂漢強答道:「我的欽差需要回京繳完聖旨才算交卸,但我現在回不去,因此我依舊是雁門平亂欽差,因此,雁門現在歸我管。」然後嘀咕「擦屁股的時候讓我來,不用的時候讓我走,你當我是上墳的得用呢?」這嘀咕聲絕對不小,於是楊鶴氣結。
山西布政使抗議:「你是雁門平亂欽差,那你怎麼老是往我忻州跑?你這不是明顯撈過界是什麼?」
呂漢強輕蔑的道:「忻州八大糧商鼓動雁門士卒譁變,我有人證物證,因此我必須嚴查根源,尤其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只有兩人到案,即便是這兩人到案,結果他們的家屬依舊在逃,若是其他人繼續鼓動士卒繼續譁變怎麼辦?因此,一日其他罪魁禍首不到案我就一日不敢離開。」
這個理由當時氣的那位布政使老大人倒氣半天。
楊鶴申斥呂漢強:「你不好好的安撫變兵,那你為什麼還鼓動他們擅起邊迅?這是危害蒙古盟友,這是大罪。」
呂漢強詰問道:」蒙古是盟友?那我問你,現在追隨建奴施虐京畿的是誰?「
楊鶴沒什麼底氣的道:那是東面蒙古,我們西面依舊是大明藩屬。
呂漢強辯駁道:「蒙古韃子年年寇邊,前年都打到了延綏,他們算什麼?」
楊鶴怒道:「他們進來,我們已經行文申斥去了,你就不應該鼓動士兵搶掠他們。」
呂漢強輕蔑的道:「我不搶行嗎?士兵苦窮,無過冬糧草,無過冬寒衣,要不你給他們發餉銀錢糧,保證士卒不再為缺糧斷餉而再次譁變。」
楊鶴尷尬怒道「你手裡有三百萬石糧食,五百萬抄家的銀子,你給他們發餉。」
呂漢強拍案大怒:「三百萬石糧食和五百萬銀子,那是抄家的贓款贓物,這必須押解進京交給戶部,我無權處理。」
「那我就沒錢給士卒發餉。」
呂漢強堅定的道:「那你就要允許士卒去搶,要不他們就要譁變,到時候你三邊總督脫不了干係。」
楊鶴氣的倒仰,這話說來說去,就又說回來了。
布政使倒過氣來,怒吼:「我馬上行文戶部,那你將這錢糧交給我,我去決斷。」
呂漢強蔑視的道:「這是我破獲鼓動士卒譁變大案的罪證,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案子一日不結,我就一日不能將罪證交出。」
「這話你怎麼兩面說?」老布政使鼻子漸漸的歪斜了。
這時候,楊鶴再次道「你平陸有錢糧。」
呂漢強更加憤怒,「平陸錢糧是賑災的,我要專款專用。」
「那你先挪借一些。」
「我的錢幹嘛借你,我和你很熟嗎?」這下楊鶴算是徹底的無語了。是啊,錢是人家的,自己跟他還真不熟。
這時候,老布政使眼珠一轉,立刻指著呂漢強的鼻子大吼:「既然這些銀子都不能動,那你哪裡來的錢裝備邊兵?」
呂漢強一拍桌子,「我拿私人的錢裝備他們了,你咋滴吧。」
老布政使立刻眼睛雪亮,他等的就是呂漢強的這句話:「你用私人錢糧武裝軍隊,是在謀逆,我現在就辦了你。」
楊鶴的眼睛也亮了,薑還是老的辣啊,這罪名捏的好啊,當時腰板也直了,也不氣喘了,拍桌子也有勁了「呂漢強你個逆賊,我現在就拿辦你。」
呂漢強狠狠的將懷裡的借據拍在桌子上大吼:「邊軍借我的錢武裝自己,難道有錯嗎?」
「借的?嘿嘿嘿,說的好聽,邊軍都窮的要飯了,他拿什麼還你?」
「他們去搶啊,搶來牛羊還我帳不行嗎?」呂漢強理直氣壯的道。
得這話怎麼又說回來啦?
「好,好,就算按照你說的,他們靠搶掠還你欠賬,那你就是坐地銷贓,其罪當誅。」老布政使再次捏住把柄。
呂漢強拍著桌子大吼:「你是文臣你懂個屁?邊軍士卒搶的是蒙古韃子,那不是賊贓,那是戰利品,你懂不懂。」
楊鶴拍著桌子大吼:「我說過,蒙古是藩屬,不是敵人,因此,就是賊贓。」
呂漢強臉對鼻子大吼:「蒙古諸部追隨建奴肆虐京畿就是敵人,搶掠敵人就是在保家衛國,你這樣袒護敵國,是不是裡通外國?我現在就向朝廷揭發你投敵賣國。」
楊鶴的汗當時就下來了,這從西往東這麼一連,還真就是這個道理,於是楊鶴不敢再說了,再說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了。
老布政使也不敢再說了,再說可能就要引火燒身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憤然甩袖子走了。
呂漢強揉著拍的生疼的手掌不由感慨:」這真是一個拍桌子靠嗓門的年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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