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耗費了近半個時辰才將老國公勸住,這也是多虧了老二老四賣力,要不朱標還真不是太會哄人的。
朱標揮退堂內伺候的奴僕開口道:「我朱家親族少根基薄弱,如今在外能獨擋一面的唯有表兄一人了,封王不僅是為了嘉獎其功,也是為了天下安定,姑父大人勿要多慮。」
李貞得聞此言緊皺的眉頭才鬆緩一些:「臣也是聽說過開平王要回京了,北方軍務將由文忠接管,可國公之爵也夠用了。」
朱標解釋道:「中山開平二王回京坐鎮,那麼現在留在京中的公侯們就要北上南下提督軍務了,兄長爵位雖不低但資歷同那幾位比還是差一些的,未防尊卑不顯令出多門才要給兄長封王,也好名正言順接替常帥。」
李貞嘆了口氣道:「若為國家,那李家怎麼都是應當的,只是憂慮文忠貿登高位才幹不與其權勢相匹,將來說不得會給聖上殿下臉上抹黑。」
朱棣接話道:「姑父多慮了,表兄看似宛如文弱書生,但其實兼備開平中山二王的優點,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其眼光之毒辣,動作之迅捷,讓人嘆為觀止。」
李貞其實也只是將話說在前面,知子莫若父,兒子有大多本事他怎麼可能不清楚,驅逐胡虜馬踏草原或許力所不及,但立屏藩鎮守邊疆抵抗蒙古卻是綽綽有餘的。
「那麼臣只有一個請求,李家王爵終於文忠,萬不敢世襲罔替,甚至這國公之爵都該再降一降,子孫有德何須仰仗前人遺澤。」
朱標沉默片刻道:「侄兒答應姑父,王爵終於兄長,但這國公之爵卻是李家應得的,開國元勛自當與國同休。」
李貞點點頭後望著北方沉默不語,朱樉見此趕緊笑道:「姑父果然君子,旁人若得此封賞,恐怕早就一口應下了。」
「人之生世,貧賤富貴當不改所守,一旦富貴而忘貧賤,君子不為也,晉王殿下亦當如是,堂堂皇子親王,沉迷風月不愧父兄之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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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辭別李貞上了馬車,朱樉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我這哄著還挨一頓教訓,大哥,下次可別帶我來了。」
朱標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姑父既然這麼說了,明日進宮肯定會去替你求情,可別不知好歹。」
朱樉眼睛一亮:「真的?大哥你可別騙我。」
朱棣在旁搖搖頭都懶得搭理他了:「大哥,表兄近來無大功,這驟然封王恐怕會讓有些人不滿吧。」
朱標捻起一塊蜜餞:「跟鐵柱一同冊封就是了,何況不滿又如何,常帥這次回來會領著五萬邊疆精銳充實京營。」
京營士卒五年沒見過血了,自然是要刺激刺激,當然北方這五萬人的缺口也會立刻補上,不過具體是誰部北上還不可知,朱標沒過問太多,料想自己父皇自有主張。
朱棣忍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大哥,三哥都已經離京當差去了,臣弟也想為父皇為大哥分憂效力。」
朱樉這次倒是沒什麼反應,應該也是回過神了,兄弟幾個都是皇子親王,除了大哥地位超然之外,誰也不見得怕了誰,他是晉王人家老三老四也是楚王齊王,能陪他種這麼久的地已經是夠意思了。
再多攔著恐怕兄弟間隙都要起來了,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說到底以後大家還要守望相助呢。
朱標看了看面色誠懇的朱棣道:「你想跟老三一樣下地方巡查賑災還是想到大都督府參贊軍務?」
「臣弟想去邊疆,為我大明開疆擴土!」
「這麼說你是想南下了,老四雲貴之地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多瘴氣多毒蟲,縱然有太醫隨行也有病逝的風險,你還沒成家老老實實留在京城吧。」
「大哥,臣弟不怕這些,聽說沐英哥已經到了貴州了,臣弟的身份去了貴州無論是安撫土司還是激勵士卒都遠比其他人要強。」
「我回去同父皇商量商量,這麼大的事總要聽父皇的意思。」
朱棣面色不變眼中閃過幾絲欣喜,只要大哥不反對那麼父皇那邊更不可能反對了,若不是他們兄弟年紀尚小,恐怕早就被父皇扔過去了。
黃昏時分車駕順利的回到了宮內,朱樉朱棣急著去看太監們幹的怎麼樣了,畢竟屁股沒擦乾淨,幹什麼都不踏實,何況都精心伺候幾個月了,也是真心疼自己的莊稼。
朱標徑直回了東宮,剛踏進大殿就看見自己的妻妾們迎了上來,鶯鶯燕燕賞心悅目,簇擁著他回了殿內。
朱標其實也略有疑惑,非節非慶的怎麼還湊到一起來了,不過也沒多想,畢竟怎麼樣都他都無所謂,甚至還樂於瞧熱鬧。
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朱標的後宮不大但如今也不算小了,正經有位份的都已經有八個了,下半年估計還要再添幾個,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各方都要安撫,聯姻就是最簡單有效的,比什麼都強,朱標是來者不拒,左右也不是養不起,最多是期盼其長相不要太差,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朱標落座上位,太子妃坐在其側,其餘都按照位份落座,朝中有君臣後宮同樣如是,這也是為何要爭的原因了。
常洛華先開口道:「放才母后叫人送來三車貢品,聽說都是開元王世子進獻的,母后那邊留了一些,給幾位妃嬪分了一些,其餘的都送過來了。」
朱標淡淡的點頭道:「本宮記得有雪蛤膏紫貂皮之類的,你看著分一分吧。」
常洛華應諾一聲,下面的女人們也是欣喜,紫貂皮就不用多說了,罕見但也就是那樣了,高麗年年都有進貢,而且大家都有那也就穿不出去了。
而雪蛤膏就不一樣了,潤肺養陰據還有美化肌膚的奇效,這可沒幾個女人不喜歡,她們入宮早有資歷,但也意味著很容易容顏逝去被一代新人換舊人。
也就是李嫣王蕊以及雲錦並不太在意了,李嫣是有底氣,身為長沙王李善長的嫡女,太子良娣,這東宮裡有的就沒有不分給她的理由,除非是惹了太子厭棄或是同太子妃撕破了臉。
王蕊則是向來如此,就算是朱標以及常洛華都沒看透她到底是真的心如止水不為外物所動了,還是隱忍克制有大圖謀。
雲錦就簡單了,一心記掛在朱標身上,旁的什麼都不在意,完全就是殿下安好便是晴天的性格,她對自己的用度是不在意的,最多替暖玉說說話。
朱標突然開口道:「來人,去請張太醫過來一趟。」
外頭立刻有人應諾小跑而去,李嫣神情急切的開口問道:「爺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先回寢殿躺下吧。」
朱標饒有興致地看了眼李嫣,其實在婚前倆人沒見過幾面,但此女確實對他極為愛慕,這點兒是瞞不過他的。
說實在的,政治聯姻多是相敬如賓,陳韻清甚至剛嫁過來時候的常洛華都是如此,唯有李嫣自始至終都帶著火熱的愛意。
也因此同其他姐妹都不怎麼好,向來是獨來獨往,可見是真的愛慕,是想要獨占的,否則何必如此?
「本宮沒事,只是叫太醫過來照例請脈而已,正巧你們都在,一會兒也一起吧,冬春之交際莫要染上風寒,過幾日可是要一起出宮踏青的。」
「啊,臣妾們也能跟著一起出去遊玩踏青嗎?」
「真的呀,太好了!」
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暖玉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隔著凳椅就拉住了雲錦的手歡呼雀躍,其餘人也是高興的,年紀都不大自然是歡喜於能夠出宮一次的。
不過朱標自然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兒,而是為了確定王蕊的是否真有了身子,察罕已經到了,如果順利高麗沈王脫脫不花也快死了,到時候高麗宗室也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在這種時局大明皇室同高麗王室的血脈能發揮的作用不言而喻,高麗雖小但改朝換代絕不是小事,朱標要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勢力,絕沒有什麼固定的盟友,都是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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