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淵的話一落地,院子裡當時就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所有的人都不傻,大家忽然好像有點明白了沈淵說的這句話,說得是什麼意思!就見沈淵笑著說道:「當兇手幫的大首領被訛詐之後,他知道有人在水月禪林里準備和他交易,也知道那個人是朝鮮王庭派來的密使,密使的手中掌握著自己走私黃金的證據。」
「可是就在這種情況下,水月禪林里卻有三十個學生住著……他們根本無法分辨,究竟哪個才是朝鮮信使!」
「密使要求的交易日期非常緊迫,」沈淵淡淡的說道:「我曾經推斷過元白露執行任務的期限,就在會試開始之前。
而這個時候,那個殺手幫的老大已經等不及要向朝鮮信使下手了!」
「案犯已經沒有時間查明這三十來個學生當中,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密使。」
沈淵接著說道:「所以那位走私黃金的大首領派出了野狐童子。」
「他知道野狐童子的毒藥可以使人進入幻境,而在幻境之中,每個人都會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召喚出來。」
「所以在當時……」此刻沈淵走到了院落中間,他背對著眾人指向了門窗緊閉、陰森森的大殿:「當毒藥進入大殿內的燈燭,開始隨著煙霧揮發到整個大殿之後,所有人都進入了『夢裡花落』的幻境中。」
「就在這一刻,就和那位大首領料想的情形一樣,元白露在一瞬間就暴露了!」
當沈淵說到這裡,他猛然轉身的時候,大家看到沈少爺的臉上,帶著一股異樣的笑意!……王瑞覺得自己的心裡一個勁兒的哆嗦,他斜眼一看,馬智敏的表情也差不多。
再看那個煉心道人,臉上倒是有幾分鎮定,不過老道也是面色鐵青!沈淵接著說道:「那個元白露,可惜不管他隱藏得如何精妙,甚至和真的大宋學子一模一樣,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
「這個事實就是……他其實是個朝鮮人!」
「所以在當時,不管假元白露看到了什麼幻象,只要他開口說出一句朝鮮話,他的身份立刻就被鎖定了!」
……沈淵說到這裡,他又指著院子一角那塊帶著血跡的石頭,加上大樹組成的「老虎凳」說道:「當假元白露在環境中說出了朝鮮話,他就被周圍密切監視的下毒者認出來,被人從大殿裡提出來用水飛薊解毒,開始刑訊逼供……後面的事咱們先不說。」
「案子進行到這裡,案犯的身份已經可以分析出來了……」「什麼?」
當沈淵說到這裡時,煉心道人、馬智敏和王瑞三個人一起猛地站了起來!剛才沈淵講述的時候,整個案子發案時的場景,就像活生生出現在他們眼前一樣。
他們不遠處那座陰森森的大殿,當日燈火輝煌之下發生的一切,全都是歷歷在目!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通,沈淵是怎麼通過這樣的場景,確認出案犯身份的?
沈淵擺了擺手讓他們三個坐下,他笑著說道:「我再說一次,當時的情景是:在三十多個人一起發瘋的時候,那群包括野狐童子在內的兇手幫,全都在密切注視著大殿裡的每一個人。」
「他們在看著每一個人的表現,聽著他們嘴裡說出來的話,以便分辨出最重要的那個朝鮮密諜……」「你們想過沒有,在這樣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有一個人離開了兇手的視線,不在大殿之內?」
說著就見沈淵將目光轉向了一個人,笑著向他說道……「我敢保證在那一刻,有不下二十雙眼睛,在四面八方的黑暗中盯著大殿裡的所有人。」
「那麼你告訴我,你又怎麼可能在這樣密集的監視下,離開大殿到後院去嘔吐?」
……「原來如此!」
在這一刻,馬智敏、王瑞和煉心道人,同時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大喊!他們全都一臉震驚地看向了那個人,他就是現場唯一的倖存者,那個發高燒差點燒死的陳昇!「沒錯!事實就擺在我們眼前,清清楚楚、歷歷在目!我怎麼會看不見呢?」
這時的王瑞突然錘了一下桌子,他的目光也向著陳昇的方向看去。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就見那個陳昇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他挺直了胸膛之後,慨然長嘆了一聲!「我以為安排得天衣無縫,甚至還真的在後院裡吐了一大灘。」
就見陳昇苦笑著搖了搖頭。
此刻他臉上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怯懦和恐懼,那股萎縮和迷離的神情,也都瞬間消失了。
在眾人面前站著的陳昇,分明就是一個冷厲陰騭的漢子!「可是你竟然在我的計劃里,找到了一個這麼明顯的漏洞,我在這之前居然想都沒想到過!」
陳昇感慨地搖了搖頭,自己走到了一把椅子邊坐了下來。
「所以案發時,你就是兇犯的首領,也是作案現場的指揮者。」
沈淵對陳昇淡淡地說道:「當時你就在大殿裡,所以你在燈燭里下藥也最方便。」
「見到大家陷入幻覺之後,你和你的夥伴很快就從三十六個學子裡找出了那個朝鮮密諜假元白露,把他抓了出來。」
「然後就在大殿裡一片血腥,舉子們自相殘殺的時候,你們把假元白露按在那個牆邊的角落裡,給他餵了解藥……」「當元白露從幻覺中醒過來,你的手下對那個假元白露刑訊的時候,你當時就在旁邊看著對吧?」
沈淵向陳昇說道:「我在現場找到了你用刑的石頭,看到了假元白露坐碎的樹葉,然後把它們和元白露腳後的血印聯繫到了一起。」
「之後當我發現假元白露膝蓋後方,出現了受刑後的青紫痕跡時,你們的目的就開始逐漸暴露。」
「你們在刑訊時一無所得,那個假元白露根本沒招供出黃金路的下落……所以他被你們憤恨之下,摔到了黑石像的手掌上,將他穿胸而死。」
「然後你們還有意放出了大殿中那些瘋狂的舉子,讓他們繼續在院子裡自相殘殺。
在這樣慘烈的現場當中,那個被穿在石頭人上的元白露就一點也不顯眼了,是不是這樣?」
聽到了沈淵的話,就見陳昇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沈淵卻繼續說道:「然後……下面的內容就由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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