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讓孟無雙姑娘吹起那首《東風寒》的時候,一是為了讓這個煉心道人心中產生疑慮,因為他聽到青姑娘最常彈奏的琴曲,一定會懷疑我讓人演奏這首曲子的用意。」
「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在用這首曲子,通知那個假的古劍先生。」
「因為他現在還不能在煉心道人的神劍下全身而退,所以我早就教給了他一個,和煉心道人交手時用來保命的絕招……」「他只要說出我的真名,我就不能下手殺他了!你個奸猾的小賊!」
這時的煉心道人在旁邊氣得咬牙切齒,也不知道他因為啥,一看到沈淵那張臉就火冒三丈……沈淵伸手過去拍了拍煉心道人的後背,示意他不要發火,然後沈淵轉過頭又向著白先生說道:「所以古劍先生擊中老道的那一掌,完全是在做戲,煉心老道壓根就沒受傷。」
「當時的煉心道人不難猜出,裴極這個名字一定是出自青姑娘之口。
所以我讓孟無雙吹奏出來的那首東風寒,還有古劍先生恰好出現救了我一命……」「這些條件匯合到一起,老道要是再猜不出青先生還活著,那他就太傻了!」
沈淵笑著說道:「而青先生既然活著,那麼在銀錠橋殺掉她的古劍就是假的。
而且古劍先生今天的表現,足以證明他是我的人!」
「所以我讓手下玩毒藥最厲害的霍老四出去,讓假古劍先生告訴老道,你已經背叛了福王……他還能老老實實的把你送給他的藥吃下去嗎?」
「他……那個老道怎麼會相信你的?」
此時的白先生難以置信地看向了煉心道人,而這一刻,那個老道卻長長地嘆了口氣。
聽他這一聲嘆息里,好像帶著無盡無奈和煩惱。
「……還是我替他說吧,」只見沈淵笑著說道:「這死老道跟我的關係不錯,雖然各為其主,但要說到一劍把我捅死,估計他還下不去那個手。」
「所以今天我開門的時候,他那一竹枝雖然是真的,但是當我看到他認出我那一刻,他那副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弄死我!」
「因此他朝我劍拔弩張的拔劍,是想把我給嚇跑……」沈淵笑了笑道:「畢竟福王給他下的命令是死守紫竹禪林,他出去追殺我明顯是違抗命令。」
「更何況老道顯然知道有人在旁邊監視,以你和那個大頭鬼的水準,方圓十丈之內都逃不過那個老道的耳目!」
「所以那個老道知道,即便是你在旁邊監視著,他也能向福王證明,他那一竹枝確實是奔著射穿我的心去的。」
「可是他現在為什麼要跟你站在一起?」
這時的白先生嘶聲叫道:「你說啊!」
「因為他回不去了!」
沈淵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只見他掰著手指頭說道:「在這之前老道說骨三先生死了,結果骨三又活了,被我在東華門外殺了一回!」
「然後他又說古劍先生死了,結果古劍先生又出現在銀錠橋……之後他又說青先生死了,結果你看,現在青姑娘居然又活了!」
「你說你要是福王朱常洵,你還能信得過這一屁倆謊的老道嗎?」
沈淵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越笑越開心,冷不防自己的後腦勺「啪」的一聲,被那個煉心道人狠狠地扇了一腦瓢!此時的老道鬚髮戟張,對沈淵怒目而視道:「現在特麼的更糟!我他媽才想明白!」
「那個白丫頭已經服了毒藥必死無疑,可是福王還覺得這個姓白的是他的手下。
那個大頭鬼被我一招摔死,天下能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功力?
所以福王一定會懷疑白丫頭和大頭鬼,是死在我手裡的!」
「福王把移山策丟了,白丫頭和這個大頭鬼再這麼一死,我怎麼可能在福王面前說得清楚?
媽的你這小子,活脫脫的把我逼到了這個地步!」
「早知道這樣,今天白天貧道就應該一劍捅死你才對!」
「她吃毒藥了?」
沈淵聞言一愣,連忙向著白先生那邊看去。
這時的白先生已經慢慢坐在了地上,只見她臉上帶著萬般憤恨,雙眼中卻是一片迷茫。
顯然毒性在她體內發作,她的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原來如此……」只聽見這時的白先生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她把自己的臉慢慢放在膝上,輕聲說道:「青丫頭和我的謀略不相上下,沈淵你也和我相差仿佛,可是你們倆捏在一起,我如何敵得過……」「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是母儀天下的太子妃,還是將來的皇后……」「以我的智謀容貌……只要進了後宮,誰能敵得過我?
只可惜,我直到死,也只是他的影子……」說到最後,就見這個白先生慢慢閉上了眼睛,聲音也越來越小。
在她的臉上,似乎煥發著難言的光彩,她好像是正穿著鳳冠霞披,正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她應該是天子的寵妃,應該是下一代皇帝的母后,她應該光彩奪目,母儀天下,應該集輝煌榮耀於一身,世間無人可敵!就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夢境之中,白先生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她的身體也慢慢倒在了雙林塔下!……蘇小棠上去檢查了白先生的屍體,果然她已經死透了。
而在這一刻,煉心道人卻轉過頭,滿腔怒火地看著沈淵!「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淵雙手一攤,一臉委屈地說道:「從前到後,所有的事你不都聽清楚了嗎?
都是那娘們兒搞的鬼!」
「放屁!」
「真不怪我!」
沈淵一臉壞笑地慫了慫肩道:「福王就那麼個玩意兒,他懷疑你還能怪我嘍?」
「他弄了這個破移山策,連自個兒的府里都不敢放,他連自己最親的手下都告訴在哪兒,你說他能信得過誰?」
「放屁!」
老道又來了一句,看來這傢伙的火氣,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下去了!只見沈淵無可奈何地說道:「咱哥們一場,你要是非得回去的話,也不是沒辦法。」
「想讓朱常洵相信你還不容易?
你現在就地把我宰了,誰能攔得住你?
只要你提著我的人頭回去,朱常洵肯定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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