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艦隊 第一百四十章 應對假鈔

    傳話的太監哪裡敢再說話，只是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等到康熙帶著人走了，太監這才跌跌撞撞跑去慈寧宮，當然他沒資格進去，只能在外面讓門口的太監傳話了。宮內的普通太監也不是想去哪就能去哪的，有各自規定的地盤，只有大太監才能在宮內隨意出入，當然即便是大太監進入御書房、皇帝太后的下榻之處，也得請示。

    布木布泰聽說康熙去試槍了，而這個時候范毓賓卻急急忙忙來報，康熙不見范毓賓，門口的太監居然跑來自己這裡稟報，肯定是有大事生，於是布木布泰對李引證說道：「小李子，既然是戶部范大人來了，肯定有要事稟報，你去讓他進來吧！」

    「喳！」李引證打了個千，退了下去。

    過了一刻鐘，李引證帶著范毓賓走進了慈寧宮，後面還跟著八名小太監，抬著兩口沉重的大木箱。

    「奴才叩見太皇太后老佛爺！」范毓賓跪在地上打了個千。

    「平身吧！」布木布泰道，「不知范愛卿急著進宮，有何要事稟報？」

    范毓賓不敢起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泣不成聲道：「太皇太后老佛爺，奴才有罪啊！奴才今日是來告罪的！」

    「范愛卿何罪之有？」布木布泰十分詫異的問道。

    「讓人把箱子抬進來吧。」李引證說道。剛才范毓賓已經向李引證簡單的說明一下，因此他替范毓賓下令，讓太監把箱子抬進來。

    八名太監抬著兩口大木箱走進來，把木箱放在地上。

    范毓賓用雙膝在地上爬行，爬到木箱邊上，戰戰兢兢的打開了木箱，從裡面取出一疊鈔票，之後又打開第二口木箱，又從裡面取出一疊鈔票，然後爬到布木布泰跟前，雙手把鈔票呈上去：「這是兩捆同號碼的鈔票，請老佛爺過目。」

    布木布泰接過鈔票，擺放在桌子上。李引證上來，解開綑紮鈔票的繩子。布木布泰拿起兩捆鈔票的第一張，放在桌子上仔細對比，對比一下，她就愣住了：這兩張鈔票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號碼和印章都是一樣的！唯獨不同的是，花紋有些不同。

    「左邊的是假的，右邊的是真的。奴才讓人對比過花紋接口處，假的鈔票裁剪的時候，在紙張上面的順序不太一樣。奴才找來了印刷該版鈔票的刻板，方才現不同之處。若不是通過花紋，根本無法辨別真偽。」范毓賓說道。

    「這假鈔，竟然做工如此精美？簡直以假亂真！戶部的官員都看不出來？」布木布泰十分惱火的問道。

    「老佛爺恕罪！都是奴才無能，致使被賊人鑽了空子！這假鈔，戶部官員看不出，各級官員也看不出來，已經有不少假鈔被當成俸祿和軍餉了下去！我們大清銀行也收到了好幾箱假鈔！一般的夥計根本就辨認不出！」范毓賓磕頭道。

    「這麼說來，已經有人用假鈔從你們那兌換了不少銀子了？」布木布泰聲音平淡，語氣之中卻有壓抑不在的怒火。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都是奴才用人不當，無法辨別真偽！方才讓賊人鑽了空子！」范毓賓嚇得腦袋連連往地板上撞，磕得額頭都流血了。

    布木布泰緩過氣來，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范愛卿，這假幣做工精細，就連哀家都分不清真偽，這不怪你，起來吧！」

    范毓賓哪敢起來，在地上拼命磕頭：「太皇太后老佛爺，大量假幣湧入各地，即便是商號的老夥計也難辨真偽，已經有不少假幣被兌換成銀子了！若是繼續讓人兌換下去，恐怕大清銀行很快就沒有現銀了啊！」

    「那，依范愛卿的意思，是加派人手，多訓練新人，在櫃檯放置龍鈔版本，辨明真偽？」布木布泰問道。

    「這也難以防範！假幣來源定然是南方偽明逆賊！只有他們才能做得那麼像！若是增加銀行人手，說不定把版本都泄露出去了！要根除偽幣，唯有停止兌換！否則，我大清的銀子都源源不斷流往南方啊！」范毓賓哭喪著臉說道。

    布木布泰皺起眉頭：「停止兌換？那麼大清龍鈔豈不是顏面掃地？范愛卿，你讓朝廷如何向軍民百姓解釋？」

    事實上布木布泰對紙鈔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真實歷史上的清朝，從清初一直到後來西方列強入侵之前，就沒有行過紙幣，就是因為考慮到紙幣的貶值。而南洋銀行的紙幣和金銀直接掛鉤，紙幣可以隨時兌換金銀這一點來保證紙幣的信用，這才讓布木布泰敢於行大清龍鈔。可是一旦停止大清龍鈔兌換現銀，後果不堪設想！

    范毓賓急得滿頭大汗：「可是老佛爺，若是不停止兌換，我大清銀行支撐不住啊！南方的偽明賊寇，反而可以用偽鈔來掠奪我大清的銀子！」

    布木布泰畢竟是一條老狐狸了，她尋思片刻，想出一個辦法：「范愛卿，不如這樣吧，人手不必增加了，在櫃檯內放置版本，所有手持龍鈔來兌換銀子的人，都要仔細對比！若是現假鈔，立即嚴查來源！這樣不僅可以控制假鈔，還能減慢兌換度！他們不是不信任我大清龍鈔，想要兌換現銀？那就不妨讓他們排隊排更久點！哼哼！只要他們排上幾天幾夜的隊都換不到銀子，自然會失去耐心！」

    范毓賓又壯著膽子問道：「可是有不少假幣是從漢人官員手中來的，有的是他們的俸祿，也有的是地方士紳行賄給官員的鈔票，也有的是官員自己的商行賺來的鈔票，那裡面都有假鈔！綠營軍餉中，也有不少假鈔。我們拿到這些假鈔如何處理？若是換了，我們吃虧；若是不換，他們吃虧。」

    「等皇孫回來，哀家自然會讓皇孫召見圖大學士，戶部所有官員！只能是在戶部增派人手了！戶部這裡就卡住假鈔，不讓假鈔流入官員和官兵手中。」布木布泰道。

    「可是還有一些是商家收入的假鈔，官員受賄收入的假鈔，那些假鈔不經過戶部，他們拿來兌換，我們怎麼辦？」范毓賓問道。

    「給他們換了！然後追查假鈔來源！」布木布泰咬咬牙做出決定，「還有，假鈔的事情，不可公開宣揚！若是讓民間知道假鈔橫行，大清龍鈔便要作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