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欽差大人。」
排山倒海般的聲音,震的腳下的土地都有些發抖。
開封城外,一片茫茫,士兵衙役無數,森嚴的戒備,一眾官員跪拜在地,前面卻是有七八個官員只是拱手,並未下跪。
「諸位請起。」
曾毅掀開轎簾,厚厚的官靴踏在發濕卻有些薄冰的土地上,顯然,這肯定是開封府派人清理過的結果。
曾毅之所以出現在這,還是弘治的一道聖旨,讓曾毅真奔了河南布政司的首府,也就是開封府來了。
這一次,曾毅可沒搞什麼突襲,而且,估計是因為之前他在南陽府的那一番作為已經傳開了,是以,開封府的大小官員這次可是把禮儀準備的非常充足。
除去被召回京城的左布政使以外,暫以右布政使蕭然為首的布政司一眾官員、以按察使董宣為首的提刑按察司的一眾官員,全都出現在了開封城外,迎接曾毅這個欽差。
沒辦法,之前曾毅在南陽府的行為太過凌厲了,雖然饒恕了大多官員,可其的行為,卻是讓人膽寒,是以,河南首府的這一竿子官員可不願意在這禮儀上招惹曾毅不高興。
「有勞諸位大人親自前來,下官深感不安啊。」
衝著為首的幾個官員拱手,曾毅知道,這幾個肯定就是河南布政司及按察司幾位官員了,至於開封府的知府,在這裡,是根本排不上號的。
「欽差大人為了河南的事情勞途奔波,我等理當如此,方才不愧疚於心啊。」
搭腔的是右布政使蕭然,蒼老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雖然地方三司或不隸屬,可是,真論起來,還是以布政使為首的。
至於都指揮使,平日裡地方的各種事物都是不參加的,包括迎接欽差這等事情,除非是欽差召喚,不然,基本上是不會出現在欽差跟前的。
這也等於是都指揮司的特權了,隸屬於五軍都督府,也可以理解為是在各地駐軍的管轄等等,是不插手地方任何事物的。
「讓老大人親自出迎,下官愧疚啊。」
曾毅也是圓滑的很,拋開欽差的身份,他七品的御史雖然會讓官員們畏懼,可卻絕對不會如今這般威風。
是以,曾毅也樂得結個善緣,雖然是來查案的,可在查案之前,也不知道誰就會被抓不是,結個善緣,留個謙虛的名聲,總是好的。
一番絮叨,為首的幾個官員和曾毅也算都混了個臉熟,最起碼,曾毅知道這幾個官員哪個是哪個了,之後一行人就回了開封府城。
曾毅的欽差行轅,是臨時準備的,這次,曾毅雖然沒搞突襲,可速度也不慢,從南陽除非,到開封府,也就是兩天的路程。
不過,雖說是臨時準備的,可欽差行轅大多都是如此,也不可能去專門興建一處欽差行轅,是以,只是把布政司衙門給改成欽差行轅了。
布政司衙門不比知府衙門,因為有左右兩位布政使,一般來說,是分左布政司衙門和又布政司衙門的。
左為尊,按理說,雖然曾毅品級不夠,可除非是親王的領地,不然,在這開封府,他就要落在左布政使衙門的,可左布政使被招去京城了,這事,也就有些不好辦了。
左布政使不在,雖然規矩如此,可真若是把左布政使衙門騰出來,讓曾毅當行轅,這恐怕是有些不妥的。
是以,現如今,曾毅的行轅就被安排在了右布政使衙門。
在欽差行轅落定以後,這次能進欽差行轅的,可就沒幾個人了,除去之前迎接曾毅時,沒有下跪的幾個品級足夠的官員,其他的,都各自回各自的衙門去了。
嘮了一會閒話,曾毅就轉入了正題。
「蕭大人,此次下官前來,卻也是受了皇命的,河南境內大雪大災,雖為天災,卻亦有人禍因素,是以,下官此行,主要就是巡查此事,日後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諸位大人多多海涵。」
曾毅這番話,說的不輕不重,主要因為在坐的品級都比他高,而且,平日裡更是大權在握,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知府能夠相比的,若不然,這番話,雖然不至於說的太過分,可卻也不會如此客氣了。
「這是應當的。」
這次,卻是按察使董宣搭腔了,論起曾毅這次的目的,按察使是負責一省刑名、訴狀、等的,在這件事上,若是曾毅需要什麼配合,卻是要尋按察使了。
「大人儘管查案,我按察使上下自當竭力配合,若查出哪個不法,自當依律論處,何談得罪一說?大人不必因此有所顧慮。」
雖然品級比曾毅高,可奈何曾毅是欽差的身份,是以,董宣也是以大人來稱呼曾毅的。
點了點頭,曾毅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既如此,那,下官也就無憂了。」
說完這話,曾毅轉看向了右布政使蕭然,道:「有一事,恐需勞煩蕭大人幫忙了。」
「欽差大人單請吩咐,下官自當效勞。」
蕭然接話,自稱下官,卻是因為曾毅這話,肯定是和巡查河南有關,此時,曾毅肯定是以欽差身份和他說話的。
「布政司的賬目,本官卻是要看上一看的,還請蕭大人將賬冊準備一下,送至欽差行轅。」
曾毅也很直接,目的更是直接,查賬,先查賬,在做其他的,心裡有數了,若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容易發現了。
河南布政司和南陽府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南陽府可以突襲,什麼事情都很容易查出來,可那畢竟是一個府。
而布政司卻不同與此,河南布政司雖在開封,可卻並不直接管轄開封,開封府自由開封府的知府。
而布政司,說白了,就是管轄的各府的可以說是隸屬朝廷的機構了,是以,要查布政司的帳,只能是從上往下查。
先把布政司的賬目弄明白了,然後再往下推,要不然,就是把下面各府的帳全都收繳了,然後查看,在查看州府的。
只不過第二種方法太麻煩了,而且,在沒發現布政司有什麼不對之前,這種方法也不可取的。
「這、、賬目一直是由左布政使丁大人掌管的,現如今丁大人被召回了京城……要不然欽差大人您寬限幾日?」
右布政使蕭然老臉上擠出一絲為難,卻是直接把問題踢給了現如今已經遠在京城的左布政使了。
曾毅的臉色立時就拉了下來,他也不傻,豈會不知道這裡面肯定是有貓膩了。
這賬目,是左布政司掌管,這點,曾毅不會懷疑,但是,朝廷的規定,名義上,還是左右布政使一同管理的。
也就是說,左布政使就算不在了,右布政使只要願意,隨時也是能夠調動查看這些賬目的。
而現在,這個右布政使蕭然顯然是想欺負自己年幼,且剛入官場,不懂這些規矩,想糊弄過去。
只是,單是糊弄的話,恐怕是不可能的,他要做的,恐怕也就是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至於拖延的時間用來幹嘛,就不用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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