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將戰刀拿給伍全和眾工匠查看。
伍全看了看後,心中驚懼不已。
這把刀的材質應該是鐵,但又不像鐵,因為伍全所熟悉的鐵製刀劍絕不會如這把戰刀一般光亮奪目,通體純白。
更別說其刀鋒銳而鋒利,而地上那些斷刀劍,都是伍全所熟悉的明軍中和民間最常見的刀劍,哪怕一些罕見刀劍,也被此刀斬斷。
這少說也有一二十把吧,可手中戰刀居然毫髮無損,鋒刃依舊,寒光,寒氣四散。
這天下居然有這等寶刀。
伍全完全不敢相信。
「寶刀,寶刀啊,怕是只有神明才能打造出這樣的寶刀啊,不知此刀英國公是從何處得來,此刀出自何人之手,是何種材質打造」
伍全問道。
「這是我一個後生送我的禮物,至於何人之手,何種材質,我也不知,只是想知道,你們能否打造」
張輔並未將劉建說出,只是想知道軍器局能否打造。
「你們都看看,這是各種材質,能不能打造」
伍全將戰刀交給了眾人。
眾鐵匠拿過一看,紛紛大驚失色。
「大人,此刀絕非凡間之物啊」
一名叫王赫的鐵匠向伍全拜道。
「什麼?」
伍全聽後,未及反應,一邊的張輔確被嚇得大驚失色,面色大變。
「不瞞英國公,打造刀劍一般均採用四種材料,熟鐵,精鋼,隕鐵和烏金,然沒有一種材料可以打造出如此色澤光鮮,通體純白,鋒刃驚人的寶刀,所以小人認為,這絕非凡物啊」
王赫拜道。
「其實此刀工藝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依然是覆土燒刃,淬火,摺疊鍛打而成,只是這材料絕非鐵製,八成是仙家寶刀吧」
另一個工匠魯固藝也拜道。
「不可能,這就是人打造的刀,怎麼可能是仙家所有,你們只需說,能還是不能」
張輔上前怒道。
伍全見張輔大怒,也上前對眾工匠大吼一聲。
「平日裡你們不是都挺能的嗎,怎麼關鍵時刻就不行了」
伍全也大吼道。
張輔,伍全這一下,可把眾工匠都嚇了一跳,紛紛跪地求饒。
「英國公息怒啊,要是有此刀材料,我想我們能夠打造,可是我們連此刀是何種材質都不知道,又如何下手啊」
王赫跪地不停的磕頭,說道。
「英國公恕罪啊」
其他人也跟著求饒。
張輔見此,臉色一沉。
對於刀劍,張輔也算有些研究。
正如那王赫所言,如今大明的刀劍兵器都是由熟鐵,精鋼,隕鐵和烏金打造。
其中隕鐵和烏金最昂貴,並沒有大規模推廣,軍隊使用的刀劍大部分都是由熟鐵,精鋼打造。
只是正如地上那些碎落一地的刀劍一樣,無論是熟鐵,還是精鋼,都不是這把戰刀的對手。
原本張輔覺得這刀是用隕鐵和烏金打造的,只是這兩種材料不僅稀有,而且價格極其昂貴,應不可能大規模裝備部隊。
何況正如魯固藝所言,這兩種材料也不可能打造出如今光照奪目,通體純白的寶刀。
但是不是這四種材料所制,還會有那種材料可以大規模打造刀劍。
難道是如鐵器和青銅一樣,那劉建發現了一種全新的金屬材料?
張輔在院中緩步來回走著,思考著。
要是連刀劍都打造不了,更別說仿製望遠鏡和懷表了。
沒有玻璃製造之法,望遠鏡的鏡片就沒法打造,望遠鏡自然沒戲。
而懷表,張輔連他的計時原理都不清楚,又談何仿製。
更別說這兩種器物上有一種全新的,張輔見都沒見過的零件。
那便是螺絲釘。
在劉建看來,沒有螺絲刀,連將懷表,望遠鏡拆解都不可能,更別說仿製了。
當然可以撬開,但那樣豈不是把這懷表,望遠鏡撬壞了嗎,那更加沒法仿製了。
忽然張輔想起了劉建所言,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夠仿製這些東西,器物。
「難道你說的是真的」
張輔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道。
「英國公在說什麼」
伍全見此,上前問道。
確被張邵攔下,張輔思考之時,旁人是不能打擾的。
伍全看了看張邵,很識趣的走到了一邊。
不可能,這明明就是一把鐵刀,只是用了一種全新的鐵吧,一種比精鋼硬度,強度更強的鐵,既然你能做到,我堂堂大明,也一定能做到。
張輔心中想著。
「這把刀我就交給你,你們拿回去想盡一切辦法仿製,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這不是什麼仙家兵器,這就是凡人之手打造的,你們要盡全力打造,人手不夠,就從全國再募集人手進京,我想這應該是用了一種全新的鐵,一種完全不同的鐵質,你們可以從這裡下手,先找到不一樣的鐵,再用來打造兵器,一定要把他打造出來,否則我大明危矣」
張輔向伍全說道。
「英國公放心,下官一定監督工匠們,盡全力打造」
伍全拜道。
「英國公恕罪,這是在強人所難啊,自古以來,刀劍材料只有這四種,我們又上哪裡去尋找全新的鐵質材料啊」
王赫再次跪地拜道。
「是啊英國公,英國公息怒啊」
魯固藝等人也拜道。
「夠了,你們平常不是挺能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如此失態啊,回去都給我加緊趕工,誰要是說半個不字,我定不輕饒」
伍全怒道。
眾工匠無奈,只得起身向張輔拜辭。
伍全也向張輔拜辭,帶著工匠回軍器局去了。
見伍全走後,張輔嘆息一聲。
我就不信一個十九歲的少年都能打造出這樣的絕世寶刀,我堂堂大明,沒理由打造不出來。
張輔想了想。
「那劉建走了嗎」
張輔向張邵問道。
「昨日其從京師家中搬了一些箱子出來,今日一早就離開通州了,算時間應該到了香河吧,最多三日便可到達天津,老爺要派人攔截,問問他這是什麼材料打造的寶刀嗎」
張邵上前拜道。
張輔一聽,心中又思索著。
張輔的確有這個想法,只是事已至此,又怎能反悔。
我就不信了。
「不了,派人盯著就行,別驚動了他們,不過我想他那個獵守隊應該也會察覺我們的人盯著他們吧,也不知他會作何打算」
張輔想了想,說道。
「我已告訴我們的人提高警惕,這些人也是精挑細選,不比他們的人差」
張邵拜道。
「他們連錦衣衛和東廠都瞞過了,何況我們,此人讓人覺得可怕啊」
張輔嘆道。
「那要不要找人,暗中做了他」
張邵又問道。
「不,我既然答應放他走,就讓他走吧,他說的那些,你也聽過,讓時間來證明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吧,至少如今他已經證明給我看了,這些東西恐怕除去他,確實沒有第二個人能夠造出吧」
張輔說道。
「望遠鏡不好說,這懷表看著也挺簡單的,奴才覺得應有人懂得製作吧」
張邵又拜道。
「不,你看著簡單,實際上據我這兩天觀察,內部結構非常精密複雜,而且很多零部件連我都不知道是什麼,就比如這四個小零件,應該是固定這錶盤和外殼用的,但是這是什麼東西,叫什麼名字,我們就不知道了,要想拆開看裡面,就必須把這四個小零件先拆除,但如何拆除呢,要是貿然拆除,只會損壞懷表,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張輔拿著懷表,向張邵指了指懷表上的螺絲釘,說道。
「那我們如今怎麼辦」
張邵一臉驚愕的向張輔問道。
「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大明自有天佑」
張輔仰天說道,只是心中還有些不能平靜。
最後劉建應該有話說,但是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只是要我萬分珍惜,保重。
這究竟是何意,張輔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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