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當時這麼做,實數迫不得已,一是因為他仁義的名聲已經在外,他若放棄了這些百姓豈不是打自己臉嗎?」
「二一個是劉備把這些百姓當做了自己的百姓,天下間的百姓分兩種,一種是自己的百姓,一種是別人的百姓,後一種你也可以看做是未來自己的百姓,一個君主如果做不到愛民如子,今後誰還敢投奔你,誰還敢追隨你?」
「說他不對的地方在於他過於仁義了,如果當時他已羽翼豐滿選擇保下這滿城的百姓非常應該,可他那時候手下兵不滿千,將不過關張趙,如此勢單力薄妄圖保下近十萬百姓,這不僅是異想天開了,還是在拿自己、拿百姓、拿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正確的方法該是如何?應力勸百姓留下,並對百姓說不日便可殺回來,屆時即可裡應外合!」
眾將聽了都輕輕的點了點頭,劉錚見眾人如此表情心裡狠狠的鬆了口氣,接這話茬真是太冒失了,不管你說的再怎麼好聽,其本質都是棄百姓於不顧,稍稍有人反駁,那他劉錚鐵定下不來台了,而且這話一定都不適合他這個當主公的說!
於是趕忙轉移話題道:「好了你們繼續玩兒,不過別再一驚一乍的了,影響了我和孫老爺子說事兒,也影響了人家墨老研究圖紙!」
手下將領一個一個的傻笑著說對不住,而那鐵匠領頭的和墨家村領頭的兩位老人則一個勁的說沒事兒沒事兒、不影響不影響。
那邊又殺上了,這邊劉錚和孫老爺子也繼續聊了起來:「這坩堝煉鋼咱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弄出來,先弄個小高爐,雖然練出的鋼不怎麼符合標準,可比之現在的要好的多!」
「高爐,就是這個樣子的!」劉錚一邊在宣紙上畫一邊給孫老爺子解釋:「用咱們的紅磚砌,大約三丈三來高就行,然後從這裡弄個鼓風室,恩弄的大點,找上四五個壯小伙在這裡推!」
孫老爺子看著宣紙上的圖道:「劉將軍,什麼是鼓風室?」
「就是大號的風箱!」
「哦!」孫老爺子懂了,然後又指著那紅磚蓋起的小高爐道:「這個為何要三丈三高?」
劉錚又撓頭了,為何三丈三高?他哪裡曉得?他又不懂這個,沒玩兒過煉鋼,至於為何要弄到小10米高,而不是其他的數字,純粹是他自己瞎搗鼓的,到底多高才能保證溫度達到最高值還得滿滿摸索!
「啊,這個,這個之所以建三丈三那麼高,是古法記載,至於到底建多高最合理還得靠孫老爺子以及各位慢慢摸索!」
孫老爺子一聽是古法記載眼睛一亮道:「不知劉將軍從什麼書上看到的這個古法?可否借老朽一觀?」
「啊!那什麼,那書啊,我忘了從那裡看的了,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就給老爺子拿來!」
「好,好,老朽在這裡多謝劉將軍了!」
劉錚:「……」就不能和搞技術的愉快的玩耍,因為他們有太多的為什麼要問你。
兩波技術性人才在劉錚這營帳中待到亥時就散了,可一幫殺才憨貨玩兒沙盤卻玩兒上癮了,一直殺到子時都不肯走,劉錚也是無奈了,連哄帶騙帶威脅的好歹把這幫子殺才趕回去睡覺了,這些人一邊往回走還一邊跟路上較勁,什麼明天老子必殺你個人仰馬翻,什麼老子用腳丫子都能贏你這蠢貨,什麼你等著小爺回去思考一晚定有破你這賊斯的妙計,一路吵吵鬧鬧各自回了各自的營帳。
其他人都走了,營帳中剩下了劉錚和魏老爺子,魏老爺子依舊站在沙盤前抱臂沉思,劉錚親自泡了兩杯茶,端了一杯遞到了老爺子手裡。
「賢侄,你這法子當真是秒,用此法教他們兵法比之用書本來教強了豈止百倍!你看那憨貨尤博達,都學的津津有味的,這要按以前那樣教法,他能聽進一句話我都算沒白教!」
「哈哈,老爺子,書本教畢竟不如直觀的教來的記憶深刻!」
「賢侄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這沙盤之法其精髓就在於直觀!」魏博元捋著鬍子在沙盤上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道:「想不到曾開宇對於兵法謀略運用如此之嫻熟,賢侄得此人,當真是如虎添翼!」
「秀才嘛,懂得本來就多,而且這些年他一直在東平湖那八百里水泊剿匪,不管是練兵還是實戰,經驗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將這一千多號士卒交給他來帶!」
魏博元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今晚一直沒開口的那個潘飛躍道:「賢侄,明日你當真要親自訓練青州左衛那幫兵油子?」
劉錚點了點頭道:「當真!別人教,不一定能鎮住他們!」
魏博元擰著眉頭道:「那,如此以來,你必整日裡都要待在這營中,城外之事你如何處理?」
劉錚嘿嘿笑了起來道:「青州城裡有我爹坐鎮,青州城外嘛,自然也需要一個人坐鎮,不過這人非是我等,老爺子可還記得那個一直不肯跟我合作的那位師爺能飛羽?」
「當然記得!」魏博元疑惑的看著劉錚道:「你打算用此人?打算強按牛頭飲水?」
劉錚得意的笑著道:「老爺子,您不了解此人,此人一來我就已經派人摸清了他的老底,當真是大有來路啊,嘿嘿!此人雖說是個老秀才,可在公門行走已有二十餘年,對於處理民生民事大有心得,比之一般的知縣不知道要強到哪裡去!不僅如此,此人還對治水之能!別說將城外萬餘百姓交給他處理,就是將這整個青州府都交給他來管,都不在話下!」
「哦?」魏博元驚訝的道:「當真如此厲害?」
「當真,不然我也不會特意安排人去抓他,又讓老爺子您配合我演戲!老爺子有所不知,我說此人大有來路,此話一點都不假,萬曆五年這人曾入了張居正法眼,成了張居正的門客,直到張居正去世前這人都一直在張居正的身邊做事!」
能被張居正看上,那都是有本事的,能跟在張居正身邊做事,那都是干實事兒的,魏博元心裡明白的很,別看這滿朝的人都貶低張居正,可只要不是瞎子,或者刻意貶低,沒誰敢說真的能比的上張居正。
「那此人一定要收入彀中才可!」魏博元捋著鬍子自言自語。
劉錚點了點頭道:「確實得收入囊中,所以我打算明日起,讓他在我城外帳中處理事務!」
「那肯嗎?若不肯,賢侄該如何應對?」
「自然是老爺子說的那般,強按牛頭飲水,當然此強按非比強按,找十六個士卒分四班倒,十二個時辰跟著他,凡有事務要處理,就扔給他,他處理也好,不處理也好,都扔給他!」
「哦?如此他就能?」魏博元話只說了一半。
劉錚卻點了點頭道:「對,如此他就能按照咱們的意思來!」
但願吧,魏博元見劉錚說的如此肯定,也只在心裡默默的說了這麼一句。
轉過天來,雞叫頭遍,左衛大營中就響起了鼓聲,三通古響過,士卒已按往日般在演武場集結,開始了每天五公里越野,劉錚帶著稽查隊的人也站在了那些老兵油子面前,昨天一幫人如憤怒的西伯利亞黑熊一般咆哮不已,今天一大早這些人全都變回了老樣子,一窩狗熊,一個一個的站的歪七扭八的,打哈氣的打哈氣、抹眼屎的抹眼屎!
劉錚看著兩百多沒睡醒的老兵油子,臉上沒有半點怒氣,用極為平靜的語氣道:「傷還沒好的現在全部回營休息,或者在一邊看著也可!」
話音一落,小三百人嘩啦一下分出去了一大半,留下的人甚至都不滿一百個,稽查隊的士卒臉都黑了,甚至幾個人都想拔刀,劉錚感到了這些人的怒氣,一擺手制止了自己這些手下。
「好,現在留下的開始登記分組,我強調一遍,一旦你登記了,今後是我手下的兵了,一切都要聽我的,如果違反了我的話,或者我做了要求你沒做到,可別怪我身後這些稽查隊的兄弟手中的刀、手中的鞭子落在你們身上!」
話音一落,這不滿百來個人又跑了一半,這下潘飛躍的臉也黑成鐵了,他剛想開口罵娘卻見劉錚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咽了回了肚子裡,這眼神讓他感到腿肚子有點發顫。
「好,稽查隊,給這些人做登記!」
劉錚一聲令下,稽查隊的人拿著一個小木板,木板上夾著一張不知什麼造的紙,來到了這些人的身前,挨個問名字、籍貫、家中人口詳細情況,記錄完之後便發了一個串著鏈子的小鐵牌,牌子上寫著幾個數字。
不過這些數字他們都不認識,當然不認識,這些都是阿拉伯數字,雖已經傳入我大明,可在我大明並未推廣,用的人極其少,認識的更沒幾個,劉錚也只是把這阿拉伯數字用到了賬本和士卒的狗牌上。
做完登記劉錚一下子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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