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這些數典忘祖的東西,孔孟之道不學,偏偏去學一些奇巧yin技,所以才有了你們這些不知羞恥之人。」
聽到機械學院學生的回懟,眾多的儒生一個個氣的半死。
他們是清高的讀書人,很多都已經有功名在身,一直以來都自視甚高,清貴的讀書人,豈能被人這樣給污辱了?
頓時就覺得受到破莫大的污辱,氣憤的不行,群情激憤,一個個都試圖衝進機械學院,甚至於還有人擼起了自己的長袖,準備和這些機械學院的學生好好干一架。
「我們不知羞恥?」
「我看是你們這些人不知道羞恥,不好好讀書,跑到我們學校來鬧事,我們是招你、惹你了還是吃你家大米了?」
「口口聲聲讀書人,口口聲聲孔孟之道,卻是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枉你們還有臉替先賢。」
「就是,他們就是一群什麼都不懂,又什麼都不會的垃圾罷了,除了會之乎者也,也沒什麼用。」
機械學院的學生們也是不客氣的懟回去,隨著聚集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機械學院的這些學生一個個都擼起了袖子,準備好好的教訓下這些隔三差五過來鬧事的儒生。
「大家聽我說,大家聽我說~」
任思恆眼見事態越來越嚴重,這要是打架鬥毆起來,到時候搞不起就要死人的,一旦出了這事情,事情就鬧大了。
於是趕緊急匆匆的來到校門口這裡,大聲的喊了出來。
「院長,這些儒生欺人太甚,天天來我們學校鬧事,我們不想理會他們,可是他們卻不依不撓,還揚言要關閉我們學校。」
「是啊,是啊,校長,這些儒生實在是太可惡了。」
「我們只是靜靜的學習,靜靜的做我們喜歡做的事情,可是他們卻總是對我們指手畫腳,說三道四的,自詡為道德制高點,卻是什麼都不會。」
眾多的學生見任思恆出來,也是趕緊向任思恆嘰嘰喳喳的說起來。
「大家聽我說,大家聽我說~」
「我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就該有讀書人的樣子,縱然是有些思想觀念不同,也應該是就事論事,互相多討論、交流,而不是互相攻訐,更不是如同莽夫一般,擼起袖子來干架。」
任思恆苦口婆心,勸說自己的學生,然後又對著前來的儒生說道:「你們都是讀書人,理應專心學問,準備明年的科舉考試,到時候考個功名,成為朝廷官員,為君王分憂,為大明江山設計造福。」
「而不是在學校門口這裡大放厥詞,惹是生非,這不是讀書人所謂,也不符合孔孟之道。」
任思恆用心良苦,希望這些儒生能夠回去,不要再鬧事。
然而這些儒生卻是不懂任思恆的苦心。
「誰跟你們是讀書人?」
「你們這些人也好意思自稱讀書人?」
「你們不過是能夠識幾個字的泥腿子罷了,你們懂孔孟之道嗎?」
「你們知道忠孝廉恥嗎?」
「你們知道什麼是正道,什麼是旁門左道嗎?」
儒生們用不削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這些機械學院的學生,對於任思恆這個校長也是完全不放在眼中。
讀傳統私塾的這些儒生,一個個家境優越,都是有錢人的子弟,而讀新學的,基本上都是窮人、普通人家的孩子。
因為讀新學是無法參加科舉考試的,故而有錢人自然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去讀新學的,沒辦法考科舉,就沒有辦法獲得功名,沒有辦法做官,這個是很多人無法接受的。
也只有沒錢的普通家庭才會將孩子送去讀新學,雖然不能做官,但是可以免費讀書,出來也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
「你們讀了幾本四書五經就覺得高人一等了?」
「你們有什麼用?」
「除了會喊喊子曰什麼的,真沒覺得你們能夠做出什麼實際有用的東西出來?」
「天天來鬧事,吃飽了撐著。」
機械學院的學生們氣憤的回懟回去。
任思恆見這些儒生們根本不理會自己,也是非常的無奈。
思想觀念上的巨大不同,形成了眼前新學和舊學之間的鮮明對立。
「我們和你們這些泥腿子們當然不同,我們學的孔孟之道,學的是上忠帝王,下治黎民之道,而你們學的是下三濫的旁門左道。」
「就是,就是,旁門左道,下三濫的東西。」
「儘是奇巧yin技,毀我大明禮教,亂我大明江山社稷。」
「……」
一旁的劉晉一直冷眼旁觀,眉頭緊皺。
原本劉晉覺得,只要新學不和這些舊學的儒生們搶奪功名,這些傳統的儒生就應該不會來強烈的反對新學。
然而現在看來,自己是真的錯了。
新學與舊學之間,存在著思想和觀念上的根本對峙。
傳統的儒學,主張只讀儒家經典,學四書五經,從中尋找治國之道,尋找處理社會方方面面的依據,忠孝治國,君王垂拱而治等等也都是他們提出來的,並且深以為信的東西。
在這些傳統儒生的眼中,新學不教孔孟之道,不學四書五經那就離經叛道,是下三濫的東西,教的是儒生們鄙視的奇巧yin藝,還要鑽研這個東西,和他們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儘管新學的這些學生不和他們去搶奪科舉功名,可是隨著時間的退役,新學的學生開始在各個領域大放異彩。
新學所帶來的諸多新鮮事物也是讓傳統的儒家腐儒們惴惴不安。
再加上兩者思想觀念之間的巨大的分歧與差別,也就導致了現在大明傳統舊學與新學之間的矛盾,並且這種矛盾越來越深,越來越尖銳。
儒生們覺得新學在不斷擴大,越來越多的人接受新學,並且新學的規模,學校的數量,學生的數量都在大肆的增長。
反觀舊學,無論是新增的學校,還是學校,都遠遠無法和新學相比,這讓他們覺得非常不安。
在以前,識文斷字的都是他們舊學出來的人,都是孔孟的學生,可是現在,越來越多的新學人走出學校,他們同樣識文斷字,但卻不是孔孟的學生,不尊孔孟之道,也不學四書五經什麼的。
而自古以來,誰掌握了知識就掌握了話語權,新學的迅猛發展,讓他們感受到了自身的危機。
自然而然的,他們就需要站出來,打擊新學,維護傳統儒家的地位,維護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儘管現在是沒有和他們爭奪功名,可是在未來呢?
誰都說不準,畢竟時代是在不斷變化的。
對於新學的人來說,他們在迅猛的發展,學校和學生的數量都在大增,同時他們也在不斷的取得一個又一個成果。
蒸汽機、火車、蒸汽輪船、收割機、耕地機等等這些實用的,能夠大大促進生產力的東西就不說了。
在其它方面,新學在醫學、數學、物理、化學、天文等等諸多領域都在迅猛發展,對於整個世界的認識也是越來越深,他們逐漸掌握更加強大的力量。
也是讓他們開始深信新學才是正道,因為他們不斷的研究,不斷的轉眼,研究事物背後所蘊含的真理,加以運用,造福人類,提高生產力,讓交通變的更加的便捷、舒適,讓生產變的更加快速、高效又省力。
可是,他們卻並沒有什麼太高的地位,朝堂之上的大臣都是傳統的儒家出身的儒生,他們位居廟堂之高,手握大權。
可是偏偏這些儒生們,除了會喊喊口號,寫寫漂亮的文章之外,並沒有真正的大本事,在很多新學人看來,他們的存在,嚴重阻礙了大明的繁榮富強。
有人主張新學人也應該走向朝堂,參與決策國家大事,不能在局限於從技術、生產的層面來參與大明的建設,而是應該從國家層面,參與大明的建設和發展。
為此在一些新學學校當中,甚至於有新學的學生提出了新的治國國家的模式,這些模式甚至於都已經有了後世資本主義制度的一些影子。
新學和舊學之間存在著思想觀念上的矛盾和衝突,同時也逐漸的存在對國家大事、朝廷權力上的利益衝突。
這也是現在新學和舊學之間矛盾越來越深的重要原因。
「難道要和歷史上歐洲一樣,出現一次次的運動才能夠徹底的解決?」
劉晉心裏面忍不住嘆口氣。
冥冥之中似乎好像看到了未來將要在大明發生的重大事情。
其實劉晉心裏面都已經預感到了,新學與舊學之間必然會產生巨大的衝突,而這種衝突最終又極有可能會衍變成革命、各種運動等等,最終將會是一方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可是劉晉並不想現在就看到這種衝突,大明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發展,以確定自己對全球的統治。
如果現在出現重重混亂,對大明來說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龐大的大明帝國,疆土太大,極有可能會因此四分五裂,這是劉晉絕對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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