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的府邸,書房中。
劉晉正在看書,穿越到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太多的娛樂項目,除了看書之外也就是去聽聽曲子了,不過劉晉是內閣首輔,很多時候需用注意自己的形象。
故而大多數的時候劉晉都是深居簡出,更喜歡待在家裡面看看書、看看報紙。
穿越之前,劉晉可是沒辦法靜下心來看書的,那個年代是一個浮躁的年代,同樣也是一個信息發達的年代,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可以大發時間了,能夠靜下心來看的進書都是牛人。
這穿越過來了,因為缺少娛樂節目,故而也是慢慢的養成了看書的習慣,有時候一看還是一下午的時間,家裡面劉晉看過的書也是已經堆滿了整整一個書房了。
「哈切~」
看著、看著,劉晉突然感覺到有些涼,整個打個哈欠。
「這都已經是大秋天的,馬上就要入冬了,你看書就看書啊,還開什麼電風扇。」
這時,徐婉兒和李貞走了進來,趕緊把電風扇給關了。
「習慣了,習慣了。」
劉晉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書。
「來,這碗參湯喝了。」
徐婉兒從丫鬟手裡面端過來一碗參湯,然後說道:「馬上都是要當爺爺的人了,也不注意下自己的身體,這電風扇入秋之後啊就不要開了,我聽人說了,現在醫院這裡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開電風扇感冒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
「謝謝夫人。」
劉晉笑著一口就喝完了參湯,這長白山純野生的人參就是不一樣,劉晉也是隔幾天都要喝一次,眼看著馬上就要奔四了,可是卻依然強壯猶如小伙子,夜夜拉著徐婉兒和李貞做一些快樂的事情。
「今天可是放榜的日子,相公難道你不去看看熱鬧嗎?」
徐婉兒見劉晉一飲而盡,也是很開心,這可是他特意盯著廚房這邊煮的,隔幾天熬一次參湯。
「啊,今天就放榜了?」
劉晉一聽,頓時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今天好像確實是放榜的日子。
這一次的科舉考試,主考官是吏部尚書韓文,所以一直以來劉晉也都沒有太關心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一直深居簡出,對於京城的湧入的大量學子,熱鬧的詩會之類的也是沒去湊熱鬧。
「我去看看~」
想了想劉晉也是換上一身學子服,準備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學子,去湊湊熱鬧。
這三年一次的科舉大典可是非常熱鬧的事情,尤其是當放榜的時候,高中進士的學子們會拿著錢袋子不斷的撒錢,無數的人在貢院門口這邊搶錢,非常的熱鬧。
貢院,因為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故而早早的貢院這裡就已經人山人海了,有三五成群結伴而來的學子,一個個內心忐忑而焦躁不安。
今年的科舉考試,人數實在是太多了,足足有21000多人前來參加科舉考試,創下了大明曆年科舉考試之最。
因為參加考試的舉人實在是太多了,貢院這裡原本的考棚都不夠,所以也是不得不將貢院北面的一片土地進行臨時擴建,這才勉勉強強的滿足了這一次的會試所需。
21000多人參加科舉考試卻是僅僅只有不到550個名額,算下來,這個錄取率低的嚇人,僅僅只有2.6%,也就意味著100個學子當中能夠高中的人連3個都不到。
可以說,這也是創了大明曆年來最低的錄取率了。
這也意味著絕大多數的學子都將暗然神傷,只有極少數的學子能夠鯉魚越龍門,成功的高中。
除了三五成群而來的學子之外,還有大量前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京城的老少爺們可是很清楚,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有事沒事做的大人小孩能來都會來貢院門口這裡,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夠搶到一些喜錢。
在以往的時候,有人可是一天就搶到了十幾兩銀子呢。
很多小孩子對此更是早早的就準備了,能不能有零花錢買好吃的,全看等下的時候能不能搶到喜錢了。
這沒錢的貢士老爺,撒的是銅錢,隨隨便便的一撒都是一大袋子,一把接一把,地上的銅錢多到撿不過來。
遇到有錢的貢士老爺,那可是直接撒碎銀子或者是銀幣的,幾百兩、幾千兩,甚至於有人還上萬兩銀子的撒過,著實是讓前來搶喜錢的人開心的不得了。
每一次的科舉考試,大家都有兩次機會搶喜錢,這第一次就是會試放榜的時候,在貢院這裡,幾百個高中的老爺撒錢,那場面實在是壯觀,銅錢、碎銀子、銀元就如同下雨一般的砸到你的腦袋上面,那種天上掉錢的感覺,可是三年一次才有的盛會。
第二次搶喜錢那就是在殿試結束之後放皇榜的時候,那個時候一般都是在各大酒店、客棧的門口了。
因為會試選出了中貢士的人,殿試決定這些人的排名,誰是狀元,誰是一甲、二甲、三甲什麼的。
也就是說會試高中了,必然也都會出現在皇榜上,只是排名的前後罷了,一甲的是進士及第、二甲的是進士、三甲是同進士出身,排名很重要,越靠前以後的前途就越大。
但無論排名前後,只要會試能夠高中,這基本上都是能夠撈一個同進士出身了,到時候也都可以順順利利的去做官了。
故而會試放榜的時候,這些學子們是最緊張的時候,能不能高中,三年的努力是否有結果全看這一天了。
至於殿試的時候,大家心態就好很多了,因為都不用擔心落榜的事情了,也就是排名先後的事情。
等到劉晉來到貢院的時候,這裡早已經人山人海了,大量的學子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彼此雖然在聊著天,可是卻時不時的看看手錶,焦急的等待著放榜。
至於搶喜錢的吃瓜群眾們則是早早的就已經選好了自認為的好位置,期待著高中的老爺們撒錢的時刻。
一身學子裝扮的劉晉手裡面拿著一個扇子,面對微笑又顯得極其自信的走來,隨便找了一個地方也是觀察起身邊的這些人來。
在劉晉的身邊,有好些個學子們在焦急的等待著。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一個個年紀其實都已經老大不小了,基本上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有些甚至於鬍子都挺長了,頭髮斑白了,已經五六歲的年紀了,卻是依然還來趕考,沒有死了做官的心。
只有極其少數一些二十多歲年紀的學子,這些人算算鳳毛麟角了,能夠在20多歲就中舉前來參加會試的,那都可以算是天才了。
大部分的人在漫長的科舉考試道路上都需用熬很久、很久的時間,像文徵明的一生,前前後後考了十二次鄉試,但都沒有中舉,三年一次,整整花了三十六年,從十七八歲的少年郎一直考到了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都沒有中舉,可謂是科舉考試最好的縮影了。
還有祝枝山,他中舉算是比較早的了,他十九歲中了秀才,前後參加了五次鄉試才中舉,中舉的時候都已經34歲了。
這個年紀中舉算是不錯了,比較正常的年紀了。
接著就開啟了漫長的科舉考試之路,前前後後一共參加了七次會試,全部落榜,一直到了他兒子都會試高中之後,這才熄了心,最後找關係去當了一個知縣,但當時的年紀也已經五十五歲的高齡了。
祝枝山好歹也是考中了舉人,補缺還是做了官,當了七品的知縣,文徵明是真的一輩子都沒有考中舉人,只是一個秀才。
到了五十多歲的時候,才依靠關係以歲貢生參加吏部考試,被授予了一個翰林院待詔的職務。
很顯然,在翰林院這種地方,講究的是出身,最起碼也是要二甲頭幾名進去才有點地位,最好是一甲進去的。
這文徵明連舉人都不是,靠著走關係參加吏部考試這才獲得了一個待詔的位置,在裡面自然是被人看不起,沒幹幾年也就辭官回去了,再也不想著做官的事情了。
劉晉看看身邊的這些學子,一個個年紀都挺大了,很多都和自己是同齡人了,更有大把、大把比自己年紀都大很多的人。
劉晉雖然馬上要奔四了,但看起來依然年輕,再加上這長相極為不錯,故而一來的時候,猶如鶴立雞群,也是很快被身邊的人所注意道。
「這位兄台,在下江西吉安梁朝宗,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
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學子向劉晉拱手致敬的說道。
「梁朝宗?」
劉晉一聽,還以為是梁朝偉呢,不過也是笑著回道:「在下劉晉見過梁兄,見過諸位兄台。」
「劉兄好~」
梁朝宗身邊的十幾個學子也是一起向劉晉拱手致敬,讀書人之間的交朋友就是如此的簡單,看你也是讀書人就會主動的上前來攀談一番,彼此互相介紹一下,聊聊天,吟詩弄月什麼的,很快就可以稱兄道弟了,如果要是再有互相認識的人又或者是同鄉什麼的,那關係自然是就更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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